他自言自語了一會兒,見身後的女孩紋絲不動,不由道:“快記下來。”


    女孩看他一眼,低頭繼續記。


    喻楚卻看得出來,這個老頭完全是個半吊子偵探。上次在偵探社裏破一個案子,死者的家屬說死者是被謀殺,他居然皺眉推理道:“既然是他殺,說明一定不是自殺,這個可能可以排除。”


    他當時一邊說還一邊讓喻楚記下來。


    那時候,身為偵探學徒,喻楚沉默一陣,在本子上記下:


    “不是自殺,是他殺”。


    結果案子到最後,老傑克依舊苦口婆心地說服了死者家屬,告訴他們那就是自殺,還舌燦蓮花地解釋,“既然是自殺,他的動機一定是不想活了。”


    旁邊的喻楚低頭記下:


    “自殺,因為不想活了”。


    ——那種案子老傑克都沒有破過,更何況這種複雜的連環殺人案。


    不過這個凶手,殺人的方法也太血腥了,就算和死者有深仇大恨,也不至於下這麽狠的手啊,這一點也不像報仇殺人,反而像是個純粹的變態……純粹為了滿足變態的嗜好而殺人……


    喻楚的視線掃向地上的死者,從上看到下,卻幾乎沒發現什麽掙紮打鬥的痕跡,周圍的血液裏也沒有腳印,看得出凶手不僅變態,而且細心。


    什麽痕跡也沒留下。


    她看了眼愁眉深鎖的老傑克。


    老傑克之後帶她去了酒館,老板娘從昏迷中醒來後一直在哭,問她什麽她都隻是哭,完全說不出具體的話。


    老傑克回頭看向喻楚:


    “你在這裏等著,等這位夫人平靜下來後,問問她基本情況。你當了學徒這麽久,應該自己摸索著門路了,不用事事都要我教。”


    喻楚點點頭。


    老傑克便伸手拿過旁邊的帽子,扣在頭上,叼著煙鬥離開了。


    喻楚的目光隨意在酒館裏轉了轉。


    這酒館看起來有些年頭,牆壁有些破舊,或許是因為知道酒館的老板死了,今天並沒有人來這裏買酒。


    酒館裏冷冷清清,隻有老板娘的哭聲,抽抽噎噎。


    喻楚一點也沒有不耐心,靜靜地站在旁邊等著,手裏的羽毛筆點了點本子,她的目光落在了堂中的少年身上。


    那少年低頭,拿著抹布慢慢擦過酒杯,動作又慢又細致,擦好後放下,再慢慢拿起下一個。


    他穿著簡單的衣服,動作也規規矩矩,喻楚的視線在他身上停了兩秒,就轉回去看向依舊在哭的老板娘。


    老板娘哭了很久,她就一直在旁邊不鹹不淡地站著。


    那邊的少年隻聽到老板娘的哭聲,遲遲不見偵探學徒問什麽,便微微回過眸,一雙與發色同樣鴉黑的眸子,神色平靜地望向站著的女孩。


    她好像……在發呆。


    哭泣的老板娘身旁,麵容清秀的女孩靜靜站著,手裏拿著一個本子,一支羽毛筆,卻仿佛走神一般一動不動。


    少年看了幾秒。


    喻楚恰好回過神,就撞上酒館少年的視線,對方漆黑的眸子眨了眨,並沒移開視線,反而勾起唇角,半是友好,半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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