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拓先回過神來,忙把今天林雪原來過當鋪的經過大致跟李京生說了一下,李京生一開始聽說有人看上了沈破的秤還是很高興,然後知道對方也沒看出名堂也很失望。[]


    沈破心中對這位神秘的同行還是有很多疑問,就向李京生問道:“掌櫃的,北京的同行你應該都很熟的吧?”


    李京生臉上露出幾分得意之色:“熟是談不上,但至少是略知一二。”


    沈破對李京生這句話還是相信的,於是遞過那雪原的名片到李京生手上,道:“那你看看有沒有這個當鋪?”


    李京生很輕蔑的橫了沈破一眼,似乎認為這是在考驗他,隨意的拿過名片一看道:“九幽當鋪?這名字好熟,但又一時不起來。”


    一邊抓頭,一邊皺著眉頭回,感受著名片上傳來的陣陣寒意,掌櫃突然臉色巨變,大叫一聲:“啊——九幽當鋪!!”竟然就這樣暈倒過去!


    可把沈破和王拓嚇了一跳,趕忙過來扶住。沈破檢查了下李京生的身體,好在隻是過度驚嚇而已,沒什麽大礙。忙把他先放到床上躺好,不多一,李京生就緩緩醒了過來,看見沈破和王拓都一臉擔心的望著自己,強笑了笑說:“不用擔心,我沒什麽…可能休息得不太好。”


    沈破卻顯然不相信:“掌櫃的,那個九幽當鋪是不是有什麽不妥?”他早就覺得怪怪的,沈破的直覺一向很準。


    李京生臉色又再變了變,卻陷入了沉默,心裏似是在掙紮些什麽。問道:“這名片是給誰的,是阿拓還是你!”


    王拓不解:“有什麽問題嗎?是給阿破的,其實我倒是要,可惜她不給我。”


    李京生苦笑:“你最好還是不要了解的好,阿拓,你先出去吧,我要單獨跟沈破談談,有的事情你還是少知道些好。”


    王拓雖然好奇知道怎麽回事,但是也明白掌櫃不讓他知道。於是隻得出去,順手關上了門。


    李京生緩緩道:“你知道惠惠她媽怎麽死的嗎?”


    沈破搖頭:“隻聽你說是病死的。”


    李京生歎道:“其實也可以算是病死的。”


    “可以算?”沈破相信這裏有問題。


    “不錯,惠惠她媽去之前一直很健康,沒有什麽大病,而她去的時候才三十七歲,可是醫院的診斷報告卻說是生命機能耗光所致!”


    沈破疑惑了:“生命機能耗光,不是應該是那些九十多歲的人才出現的症狀?一個三十多歲的人怎麽?”


    李京生道:“不錯,我也覺得很奇怪,而且惠惠她媽從病發到去,隻用了一天時間,最後她隻告訴我一年前去過九幽當鋪,還典當了二十年壽命。”


    “典當什麽?”沈破驚道:“壽命也可以典當?為什麽要去當?”


    “這要從惠惠九歲那年,也就是一九九九年說起。”李京生回憶起從前,滿臉的沉重,沈破相信如果不是事情嚴重,他是不去這些痛心的事的。


    李京生繼續道:“那時惠惠媽媽還在,可惠惠卻得了當時隻常在電視上見到的一種病,腦癌!”


    沈破不信道:“怎麽?惠惠現在不是好好的。”要知道癌症直到現在仍然是不治之症。如果掌櫃說的是真的,那惠惠怎麽現在還健康的活著。


    李京生道:“那是因為惠惠媽媽去過了九幽當鋪,所以惠惠的病不治而愈。”


    沈破不到這九幽當鋪如此神奇,但起剛剛說的,典當了二十年壽命不覺驚道:“不治而愈?!…你是說她去九幽當鋪用二十年壽命換回了惠惠的命?”


    李京生點頭,但又搖頭道:“哪有當鋪做虧本生意的,惠惠她媽是用自己二十年的壽命換取了惠惠十年的壽命!”


    “十年?”沈破叫出聲來,並不是這1:2的買賣很過分,而是,時刻關注惠惠的沈破知道,惠惠已經快十九了,如果惠惠媽媽是惠惠九歲的時候去幫惠惠典當回了十年壽命,也就是說,惠惠已經快把這十年用光了。


    李京生顯然也是到了這一點,之所以剛才暈倒也是為此。


    當初惠惠媽媽臨終前告訴李京生去九幽當鋪典當一事的時候,已是彌留期,用醫生的話說,她可能神智有些不太清醒了,李京生也相信很多人臨終前都看見些難以解的事情。所以盡管聽惠惠媽媽說是她去九幽當鋪替惠惠典當了十年壽命,李京生一直當她說胡話。可深愛的妻子臨終前的話卻一直記在內心深處,後來李京生也曾向一些當鋪界的前輩打聽過九幽當鋪的事情,得到的答案都是沒有聽說過。李京生因此更加認為當時妻子隻是彌留時候的精神錯亂而已。


    直到今天看到那張名片,多年藏在內心深處的疑惑被證實,確有九幽當鋪的存在,那就是說惠惠她媽說的話很可能是真的!那也就是說,惠惠的病並不是好了,而隻是續命十年,現在十年之期快到,惠惠的生命或許也快到盡頭了。


    沈破不願意相信:“不的,惠惠現在很健康,沒有絲毫問題,不的!”但是他自己都聽得出自己的語氣中並沒有多少信心。因為今天那個九幽當鋪的林雪原的確全身都透著神秘。


    這時候一個清甜的聲音傳來:“爸,聽阿拓說你病了。”一身清涼淺黃色連衣裙的惠惠推門進來。


    沈破和李京生對望一眼,眼神意思都很明白,先不讓惠惠知道。


    李京生朝惠惠笑笑:“你還知道關心老爸啊,沒什麽,可能最近沒休息好。”


    沈破也對惠惠說:“你回來就好了,我出去看店,你看著掌櫃。”


    第二天李京生就讓女兒和他一起去醫院做詳細的身體檢查,而到了醫院李京生又堅持讓惠惠也來個全身檢查,還跟醫生朋友說要做最詳細的。


    惠惠本來不願意,說在校都有過身體檢查,可是李京生堅持,說校醫院都靠不住。


    但結果也不知道是該說好還是壞,父女兩身體都沒問題。可李京生還是高興不起來,惠惠覺得奇怪了:“爸你在擔心什麽啊?我們都沒什麽問題啊。”


    李京生忙含糊應道:“不是,我在其他東西。”


    惠惠沒有再問,但卻隱隱感覺爸爸有事情瞞著自己。


    一個月過去了,日子照常過,似乎什麽事也沒有。


    夜已深了,十月的北京雖然白天還是很熱,可夜晚還是有點涼。


    沈破卻隻穿了條短褲,一件深灰色體恤,獨自坐在天台護欄上曬月光,九幽當鋪的事情如果是真的,那或許惠惠真的就快到生命盡頭了。


    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沈破不用回頭也知道是惠惠上屋頂了,這五六年來,他對這腳步聲實在太熟。


    惠惠一上來就看見沈破坐在屋頂邊上,“我就知道你在這裏,”甜甜一笑道:“破哥哥,在什麽呢?”


    沈破心中一暖,轉頭深深望了惠惠一眼道:“沒什麽,我隻是睡不著,在這坐坐,看看。”


    惠惠道:“深更半夜有什麽好看的,你可別告訴我你在看星星。”


    沈破笑了:“北京的天空,哪有星星?”


    惠惠似乎恍然大悟似的叫道:“哦——你難道在偷窺?我喜歡呢!”


    沈破知道惠惠是在逗自己開心,但也被惠惠逗笑了:“好吧好吧,大小姐,下次偷窺一定叫上你。”


    惠惠似乎這才滿意,然後也跨過圍欄,沈破一樣坐在屋頂邊,把雙腿在樓頂的空中輕輕踢了幾下道:“坐在這感覺還真不錯,怪不得你老是喜歡坐這裏,還不讓我坐。”


    沈破平時是不讓惠惠這樣坐天台邊的,畢竟還是有掉下去的危險,忙叫惠惠下來。


    惠惠卻很堅持,沈破隻好做罷。


    沈破道:“怎麽這麽晚還不睡,明天不用上課嗎?”


    惠惠用食指點了下沈破的頭道:“你暈了,明天是星期天!”


    沈破才起,卻又道:“就算是星期天也不能太晚睡,你不知道女生熬夜變醜的嗎?”


    惠惠不滿道:“我怎麽覺得你越來越像老爸了,我睡不著不行啊”


    沈破也拿她沒辦法:“行,你怎麽樣都行,李(你)大小姐嘛!”


    “我又失戀了!”惠惠很幹脆的道。


    沈破卻似乎習以為常,絲毫不覺奇怪:“哦,是嗎?恭喜哦,這次是踹人還是被踹?”


    “哼,當然是本小姐踹人了。”語氣中竟有少少得意。


    沈破卻不再說話了,他知道喜歡惠惠的人很多,所以惠惠換男朋友跟換鞋一樣,而惠惠也常在他麵前抱怨,追她的那群蒼蠅,沒一個是她喜歡的。而沈破總說:“也對,一個正常的漂亮女孩,通常是不喜歡蒼蠅的。”


    惠惠見沈破不再說話,不依道:“你怎麽這麽冷血,聽見我失戀都不安慰一下我。”


    沈破拿她沒辦法:“你把人飛了,好像受傷的不是你吧?”


    惠惠嘟嘴道:“誰說受傷的不是我,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和爸都有事情瞞著我,卻不告訴我。”


    沈破也知道以惠惠的聰明肯定察覺到些什麽,但沈破仍然沒有打算要告訴惠惠:“最近當鋪生意不太好,掌櫃有點心事是正常的。”


    惠惠反問道:“爸爸掛心當鋪,那你呢,你在煩心什麽?”惠惠眼神直直的盯住沈破,不讓他有敷衍自己的機。


    沈破直覺惠惠知道自己對她的感覺,而現在惠惠與其是在問他的心事,不如說是在逼他表白,承認他一直很關心她。


    沈破在惠惠的直視下有些不自在,不敢與她對望,深吸了一口氣道:“夜涼了,回去睡覺吧,容易著涼。”


    惠惠丟下一句“沈破,我對你很失望!跺了跺腳,嘟著嘴,憤憤的跑回房間去了。


    不到兩分鍾,卻又有腳步上來,是李京生。


    “原來掌櫃的也沒睡。”沈破道。


    李京生來到沈破旁邊,歎道:“知道我之前為什麽一直把惠惠送出國嗎?”


    沈破不語,沈破自然知道,定是掌櫃一早就發現他和惠惠之間的感情不太正常,所以出這個方法來杜絕他心中的念頭。


    掌櫃也猜到沈破應該已經看穿自己的意圖,隻是為了惠惠以後能過得好些才出此下策,沈破為人雖然不錯,但畢竟是個孤兒。一沒家世背景,二沒經濟前途,李京生個人並不歧視沈破,但還是跟女兒找個條件更加好的婆家。


    掌櫃的心情沈破解,他一早就清楚掌櫃的意圖,所以最近一年來一直盡量控製自己的情感,也有些故意的疏遠惠惠。


    掌櫃見沈破不說話,繼續道:“但是現在,我改變法了。”


    沈破疑惑的望向掌櫃。


    李京生歎道:“也許惠惠的日子不到一年了,與其為了惠惠的將來打算,倒不如讓惠惠現在過得開心些,她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沈破知道李京生話裏的意思,簡單來說就是隻要惠惠願意,並不介意他和惠惠在一起。但沈破卻高興不起來,因為這意味著李京生已經認定九幽當鋪的事情是真的。不覺問道:“你就這麽肯定九幽當鋪的事是真的?”


    李京生苦笑:“別問我,問問你心裏怎麽?”


    沈破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從那天那林雪原的神秘來看,九幽當鋪應該是確實存在的,而且也相信他們有神奇的能力。


    沈破不自覺的拿出那張透著邪氣的名片,起那天林雪原多次強調的話:“任何事情都可以解決,任何東西都可以典當。”沈破現在倒真見見林雪原,問問自己是否有什麽能典當,是不是也可以用壽命典當些壽命給惠惠?


    腦子裏見林雪原的法越來越強烈,突然之間就暈了過去。


    站在沈破旁邊的李京生更是呆住了,沈破明明剛剛就坐在麵前,可現在,竟然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都不相信居然真的有人能憑空消失!


    夜涼如水的屋頂就剩下呆立不動的李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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