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老來到重傷的沈破旁邊,仔細檢查了傷勢,戰巫們這才起,巫老在之前可是位一流的巫醫!


    沈破雖然未斷氣,不過剛才那三級戰巫的全力一擊又豈是好受,若不是他剛剛在真相幻陣中實力大進,早就歸西了!繞是如此,沈破依然走到了死亡的邊緣。[]


    巫老望向典蛩,皺眉道:“戰首,他傷得很重,恐怕隻能用最後一法了。”[最後一法]在巫族中其實就是血療,巫族的恢複能力極強,大巫之上的人都是不死之身,而戰巫的恢複能力也相當可怕,但對於一些失血過多或者損傷實在太重的族人,巫醫的水平是不能應付的,而度血給重傷者則成了巫族中人的最後一條救命的辦法,故而被稱為[最後一法]。


    隻是這[最後一法]對於巫族中人來說卻甚為珍貴,每個人一生中隻能使用一次,而且施法之人不可避免的功力大減,因此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輕易使用這[最後一法]的。看巫老的意思,似乎在建議戰首典蛩親自對沈破施展最後一法,遼古等人哪裏願意,紛紛自告奮勇,現在不是當年巫妖大戰,已經和平了數億年的瞘螻族有大把人還保留著[最後一法],實在沒有必要戰首親自出手!


    典蛩也在猶豫,倒不是說他在吝嗇,典蛩並不十分在意這[最後一法],數億年來,多少先輩終其一生都沒有使用過,現在的最後一法更多的成為了一種象征,一個類似麵子般的存在。就好像古人的胡須、眉毛般,雖然其實沒有了也無所謂,但還是有損威嚴。


    不過典蛩猶豫的卻不是這一點,他百年前就到了五級戰巫的後段,卻一直無法突破到第六級,而最近的一次閉關也頗有成效,自覺有望再一次向第六級發起衝擊,但如果給沈破用[最後一法]療傷,短期內肯定是無望突破了。也因為如此,一向對巫老的建議言聽計從的典蛩有了些猶豫。


    巫老卻把遼古等人一一否定了,堅持要典蛩親自施救。


    典蛩正為難間,隻見一個二級戰巫跑來急切的道:“戰首,巫老,幻陣的生門有人出來了!”


    巫老微微皺眉,似乎他也沒料到還有人從生門出來,而典蛩也趁機脫身道:“呃,帶我去看看!”說罷和遼古等人趕了過去,隻留下巫老和兩個二級戰巫看著垂死的沈破。既然有兩個人都能從[真相幻陣]出來,似乎就是說明這個沈破並不是不可或缺的呢?也許另一個人,從生門出來的朋友才真正是瞘螻族的救星也說不定。望著早已失去知覺的沈破,連原本堅信沈破就是救星的巫老也有些動搖。


    一個清甜的聲音道:“老師,寓言中的那個人出現了嗎?”巫老微微歎氣,轉頭對緩緩走過來的柔美少女道:“典雅你來了,本來我認定就是這個人,但是現在,哎,我也有些不確定。”


    典雅是戰首典蛩唯一的女兒,雖然年輕,卻是瞘螻族少有的武全才,一邊跟典蛩功夫,一邊和巫老巫術,竟然都達到了極高的水準,在現在的瞘螻族內,無論巫術還是功夫都能穩坐第二把交椅,絕對是瞘螻族億萬年來罕見的天才,用巫老的話說,典雅若是生在太古時期,至少成為大巫,甚至有成為祖巫的潛質!


    典雅臉上看不出波動,她走上前來,仔細端詳了一下沈破,然後閉目冥了一開口道:“老師,我記得您曾經教過我,要成為一個頂尖的巫老,他必須相信自己的預見、相信自己的自覺、相信自己的判斷…”


    巫老聞言一震:“嗬嗬,我明白了!唉…隻是戰首已經離開,等他回來,恐怕這年輕人撐不了那麽久了。”至於旁邊兩個二級戰巫,巫老卻看不上眼,畢竟沈破以後的潛力可是與施展[最後一法]之人有關聯的。


    典雅笑了笑:“老師,我看您是糊塗了,老是忘了我還是個戰巫呢!”


    沈破醒來已經是七天之後,隻覺得全身似乎充滿了力量,而一粒黃豆大小的灰色珠子出現在丹田之中,竟然莫名其妙的突破的靈寂後期而且還成功結丹了,金丹期?沈破有些不敢相信!在生死之間,沈破到的不是對生與死的體悟,不是悔恨自己實力太差,不是恐懼和害怕,他隻到了林雪原!


    沈破並未放在心上,畢竟,現在林雪原的確是他最親近的人。但是,林雪原她現在在哪裏?


    沈破這才留意起周圍的環境,這裏似乎還是在那巫穀之中,看來是那個蒼老的聲音救了自己,無論如何畢竟還活著,幾乎去閻王殿逛了一圈,沈破也認識到[生存]本就是萬物最基本最原始也是最強烈的,所以往往能激發非常強大的潛力,破哥哥最後的那一式[幽靈一擊]就完全是超水平發揮,竟然把相當於一個大乘期高手的全力一擊化解了大半,隻是可惜了身上的蛟龍甲,沈破昏迷之前清晰的聽見它化為粉碎的聲音,平日幾乎沒有派上什麽用場的蛟龍甲,最緊要的關頭粉身碎骨才為沈破保留了一口氣。


    房間的外麵有兩個二級戰巫,沈破現在的靈覺大為高,能夠感知到他們,由於[鴻蒙序]以及[鴻蒙真氣]的變態,沈破現在雖然才剛到金丹期,但實力卻有分神初期,隻是在爭鬥技巧和法術上還不如一般分神高手,更何況是巫族中人,一向最善於爭鬥的巫族!雖然沈破滿身的法寶或許一對一能解決掉一個,但既然還在巫穀之中,就算解決掉一個也絕對跑不掉,而且在沈破看來,完全沒有那個必要。沈破現在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修養好身體,至少要有足夠的精力來應付接下來的事情。


    巫老和典蛩推開門緩緩的走了進來,還是巫老先開口:“年輕人,歡迎你到巫穀來,能跟我們講講外麵的世界麽?我們在這裏已經太久,久得連我們族人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年了,根本不知道世間的變化!”


    沈破望了黑牛般強壯的典蛩一眼,依稀記得昏迷之前似乎是此人接住了自己,否則恐怕早就見閻王了,就憑這一點,也可以告知他們一些外界的事情。


    二人聽了沈破的描述後竟然並不太吃驚,而是用瞘螻族的巫族語言在商量些什麽。沈破本來並不懂巫族語言,就算之前能夠相互交談也並不是因為知道,隻是明白對方放出的意念而已,巫老和典蛩自然明白這一層,他們私下談話,並沒有把內容用意念傳給沈破,自然不用擔心沈破知道意思。但他們沒到,甚至連沈破自己都沒有到的是,沈破竟然能聽懂巫老的典蛩的對話!


    “巫老,這小子的話應該沒問題,和之前那人說的差不多。”


    巫老微笑不答,卻笑道“戰首,難道你沒有發現,此人在小雅用[最後一法]救活後,實力反而升了一大截嗎?”


    典蛩驚道:“對哦,你不說我還沒注意。這小子…哼!”在典蛩眼裏無論沈破是元嬰實力還是分神實力都實在太弱,不仔細觀察自然是不發現,一到自己女兒為了救此人施展[最後一法]竟然險些把命搭上了就有氣,若不是自己回得及時恐怕就真的是最後一法了,饒是這樣,還是直接導致了典雅的降階,這可是上億年來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雖然已經安寧了數億年,但是偶爾還是有些特殊情況用到[最後一法],但卻從來未出現過典雅對沈破施展[最後一法]這種情況。


    正常的[最後一法]由於施法者損失一成左右的鮮血,所以修為多少受些影響,但是至於降階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典雅以就要突破到五級戰巫的實力施展最後一法,現在竟然隻剩下三級戰巫的實力,你說如何叫典蛩不生氣,而且沈破體內似有一股極其強大的吸力,以至於典雅在損失掉一成鮮血以後,鮮血還是源源不斷的注入沈破體內,根本控製不住!若不是後來趕到的典蛩強行將[最後一法]中斷,後果難以像。


    七天後沈破生龍活虎,還實力大增,而典雅還在閉關恢複,短期內估計是不能恢複的了。這也正是另一個奇怪的地方,通常的[最後一法]傷者能夠揀回小命就不錯了,根本未出現過比受傷前還強的。所以典蛩就認定沈破有什麽邪法,是因為多吸了典雅的血才實力增加的,眼神自然沒那麽友善了。


    巫老自然明白典蛩現在的心情,但他微微搖頭道:“以我的眼光來看,典雅這一路過來太過順利,經此變故,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典蛩隻當他說風涼話,瞪住他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巫老繼續道:“或許戰首您不知道,甚至沒有聽說過,其實在太古時期,也就是我們巫族最強盛的時代,傳說當時的[最後一法]的確導致降階的,而且被救之人也往往功力大增。”


    戰首典蛩一震,他總算明白巫老的意思,這些傳說他自然也有所耳聞,如果傳說是真的,那典雅的[最後一法]非但不奇怪,不應該生氣,還該高興才對。畢竟在巫族這個崇敬先輩的民族來說,越是古老的東西和習俗就越是正統,而越正統通常就代表越強大的力量,巫族中人最看重力量!


    典蛩道:“你的意思,難道這小子是太古巫族後裔?”


    巫老搖搖頭:“他是不是巫族後裔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經認定他就是我們等的那個人!”


    典蛩道:“那另外那叫巴喬的人呢?”


    巫老道:“那個叫巴喬的人,既然能從生門出來,就一定不是我們的敵人,是我們的朋友,看得出他是個虔誠的信徒,以前我不敢保證,但是通過了我們的[真相幻陣],現在的他一定也是我們巫族的信徒,這一點毋庸置疑,對這個巴喬你完全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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