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蓬萊仙閣主人司徒南風也帶著各大門派的宗師們趕了過來,遠遠就聽見司徒南風爽朗的笑聲:“哈哈哈,我說這笈從師怎麽逃得如此之快,原來是天閑子兄在,這就難怪了!!”


    與司徒南風一同趕來的白雲間當代間主飛雲子歎道:“實在是不到,笈從師堂堂魔門雲宗宗主,竟然不顧身份對幾個小輩出手偷襲!”


    雲遊子不樂意了,他的年齡比飛雲子大得多,就算是修為,也曾經在合體後期的飛雲子之上!


    冷哼一聲道:“這裏的人,莫非都習慣倚老賣老?”說他還可以忍,可是輕視了祖師姐姐,這就太過分了!!


    白雲子被雲遊子一句話噎住了,修真之人隻以修為論資排輩,他大概是習慣了被大多數的比他年齡大得多的人尊稱為前輩,所以才一出場就以前輩自居,沒到卻被雲遊子一句話頂了回來。[]


    蜀山掌門上官千慮望了雲遊子一眼,顯然他已經收到三劍客敗走的消息,冷冷笑道:“這位道兄火氣不小,聽聞幾位來蓬萊的途中還打傷了終南劍派的大弟子,不知可有此時?”


    “人是本姑娘打傷的,你待怎樣?”剛剛蘇醒過來的袁茵,聽聞有人興師問罪,不爽的叫道。


    袁茵幾人在途中和終南派的衝突,天閑子與烏神衣並不知曉,若真是雲遊子動的手,兩個老家夥或許為了不得罪蜀山派而袖手旁觀,但袁茵既然開口認了,他倆也就不得不管了。


    上官千慮冷哼道:“你這女子,出手委實狠辣,那終南山首徒馬富,竟險些被你打得形神俱滅!”


    雲遊子道:“當時可是正式比試,若真是出手狠辣,現在那馬富又焉有元嬰在?”


    上官千慮本就沒有打算和袁茵等人辯解,天閑子雖然在袁茵身邊,但他並不認為一向不問世事的天閑子去幫助袁茵,在上官千慮看來,天閑子剛才不過是仗義出手擊退笈從師而已。


    於是上官千慮憤然道:“既然你家長輩不願管教,那隻好由老夫代為管教了!”


    他把雲遊子當作了袁茵的長輩,雲遊子剛才的辯解被認為是一種推搪,上官千慮竟然親自出手找回場子,多半是剛才三劍客的敗退令他臉麵無光!


    烏神衣卻冷笑道:“要管教這位袁姑娘,上官掌門怕是還不夠格!!”


    剛才趕過來的各派高手中,除了司徒南風外,幾乎沒有人注意到烏神衣,畢竟他看起來分身後期的修為,這裏絕大多數人都超過他,修真界,同樣是一個隻尊重強者的世界!


    可烏神衣狂傲的一句話,幾乎等於直接掃了上官千慮一耳光!


    所以烏神衣瞬間吸引了幾乎所有的目光!


    作為僅次於幾大古老修真大派的蜀山掌門,今天練練遭到羞辱遭到忽視,上官千慮就算養氣功夫再好也受不了,更何況,蜀山中人的養氣功夫一向平平!


    “你又是誰??我上官千慮今天就是要讓你看看,到底我夠不夠格!”上官千慮已經喚出了南明離火劍,怕是一言不和就要動起手來。


    司徒南風作為地主,本該勸阻,可不知是顧忌老朋友上官千慮的麵子還是其他,卻終究沒有開口。


    “還是不夠!!”烏神衣淡然的搖搖頭,似乎根本沒有將上官千慮裸的威脅放在眼裏。


    上官千慮怒吼一聲,爆發了!


    一聲歎息!


    既然司徒南風不開口,那就隻有一直未說話的天閑子開口了:“上官掌門請息怒,這幾位都是老朽的朋友!”


    “朋友??”既然天閑子出聲了,已經躍起的上官千慮隻得頓在了空中,他雖然自負,卻深知絕不是天閑子的對手!


    天機穀穀主的深不可測,在修真界是出了名的!


    “穀主的意思,你是要袒護他們?”上官千慮有些餘怒未消的問道。


    天閑子道:“袒護說不上,老朽可不敢托大,隻是不願大家傷了和氣!”


    聽見天閑子說到這個地步,上官千慮有些猶豫了,這天閑子擺明是要替那少女出頭啊!


    烏神衣仍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王拓則有些憐憫的望著上官千慮。


    唯恐天下不亂的沈破卻對天閑子道:“穀主,你可真有麵子,連蜀山掌門都怕你!”


    沈破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此處的無一不是修真界的頂尖高手,又焉能聽不到?


    上官千慮立時臉色鐵青,本來還在猶豫的他,要多虧是沈破幫他下了決心!


    “穀主,如果你一定要替人出頭,上官隻好向你討教幾招了!”上官千慮硬著頭皮道,如果在這樣的關頭他還退卻,以後就別再抬得起頭來!


    這時候身為主人的蓬萊仙閣主人,司徒南風開口了,眾人本都以為他是要勸架,哪知司徒南風卻開口道:“穀主,上官賢弟,二位切磋論道一番,定要點到為止,切莫傷了和氣!”


    他這一說,就連上官千慮都吃驚不小,上官千慮深知並不是天閑子的對手,還在期盼“司徒大哥”能出言拉住自己,他也好借個台階下來,萬萬沒有到這與之交好的司徒南山竟然不止沒有拉住他,還將他向前推了一步!!


    如此一來,這一戰再無可能避免!


    司徒南風的心思又豈是上官千慮所能知曉的??


    當今天下,有數的高手中,有能力與司徒南風抗衡的高手沒有幾個。


    地位最高的五大修真門派中,道德宗掌門陸之清,昆侖掌門赤空子,白雲間飛雲子,論修為都不及當代修真同盟盟主司徒南風!


    即便是已知門派的所有高手中,恐怕也隻有退隱百餘年的白雲間老主人,三劫散仙白雲子能穩穩勝過司徒南風一籌,司徒南風本次論道大當然是誌在連任盟主,最大的變數則剩下天機穀穀主天閑子!


    很少有人見識過天閑子出手,知道天閑子真正實力的人,更是幾乎沒有!


    雖然兩百年來,天閑子從未表現過爭奪盟主的意圖,但如果能通過上官千慮來了解天閑子的實力,自然是最好,至少在司徒南風心裏,也好有個底!


    智者千慮,終有一失!


    上官千慮絕對沒有到,他被司徒南風算計了一把!


    論道大,本來最大的看點就是論道比試。


    隻是這些年來,已經很少有這種頂尖高手之間的交鋒了,更多的是二三代弟子之間的比試,對於在場的這些宗師級高手們,那樣的比試自然不起興趣。


    大家心裏都鬆了一口氣,他們擔心司徒南風開口阻止,那這場爭鬥就很難真正鬥起來,畢竟作為地主,又是盟主的司徒南風開口,就算是天閑子,也要給麵子!


    好在司徒盟主竟然也看看這一番龍爭虎鬥!不少高手心裏都這樣慶幸。


    司徒南風要摸天閑子的底,但一個人卻並不讓他如願。


    烏神衣站前了一步,對天閑子道:“神鑒兄,這一戰還是讓烏某來吧,勞你出手實在是說不過去!”


    天閑子望了望上官千慮,再望了望烏神衣,默然退到了一邊。


    烏神衣既然開口,說明他有十足的把握,天閑子並不擔心,需要擔心的應該是上官千慮而已。


    不過,那隻是天閑子的法,在場的大多數人,都還是在替烏神衣擔心。


    畢竟烏神衣看起來似乎隻有分身後期修為,而上官千慮卻是有合體後期修為的超級高手,二人相差了一個大階段!


    當然,大部分人並未親眼見到剛才烏神衣輕鬆化解笈從師的六陽天雷,笈從師與上官千慮絕對是同一級數的強者,但烏神衣,並不在乎!


    上官千慮當然並不介意對手換人,無論對手是誰,總比必輸無疑的天閑子好吧!


    何況這烏神衣看起來雖然有些古怪,至少表麵上看起來並不是很強,不過分神後期修為而已。


    心思落空的司徒南風雖然有些不爽烏神衣打亂了他的部署,但事實上烏神衣與上官千慮本就是直接衝突的兩人,他們兩人比鬥本是天經地義,所以司徒南風也無話可說。


    上官千慮對烏神衣道:“你肯出來一戰最好,老夫隻給你一點教訓,替終南劍派討回些許公道而已!”言下之意,上官千慮並不傷及烏神衣性命,隻是為終南劍派找回場子。


    烏神衣冷冷一笑,顯然並不領情,卻道:“既然上官掌門這樣說,那烏某也就隻給你一點教訓,教你以後不要亂管閑事,就算要管,至少也要有那個實力!”


    上官千慮今天被掃麵子也不是第一回了,大戰在即,他沒有再動怒,隻是雙眼冷冷的盯住烏神衣,半晌才吐出一個字來:“請!”


    烏神衣也不在言語,不見他有什麽動作,那一方刻有先天太極八卦圖的石板,就飄然懸浮在烏神衣頭頂,與不遠處上官千慮的南明離火劍遙相對峙。


    上官千慮的麵色開始變得凝重起來,如果剛才心中還對烏神衣有些輕視的話,現在的上官千慮已經有了足夠的重視,隻因他看得出,烏神衣的那塊石板,絕對是罕有的寶貝!


    修真界,同樣是弱肉強食的地方,如果沒有幾分實力,是很難保得住上好法寶的!


    見到烏神衣的那塊石板,麵色凝重的決不僅僅是上官千慮一人,至少還有司徒南風,他當然也看得出那塊石板的不凡,就在剛才他還對上官千慮充滿信心,但是現在,他發覺已經看不透烏神衣。


    司徒南風稍一分神,上官千慮已經與烏神衣戰作一團。


    上官千慮雖然攻勢凶猛,但烏神衣有那方石板護身,上官千慮竟是找不到半點機,南明離火劍更是出手數次都無功而返。


    所有人都已看得出,準仙器級的南明離火劍,在那方石板麵前,並不占優!


    於是更多的人詫異,烏神衣那寶貝,莫非是仙器不成?


    更加要命的是,似乎直到現在烏神衣都一直並未真正出手反擊,隻在一味的防守。


    一味防守的情況通常有兩種,第一種是根本無力反擊,隻得一味防守;


    但烏神衣顯然並非此類,所以就剩下唯一的可能,時機未到!


    蜀山掌門上官千慮現在卻幾乎用盡了渾身解數,竟都未能突破烏神衣的防守。


    蜀山劍派,自然以劍道為重,其他的法術的確不是所長,但在劍道上的造詣和威能,卻是包括五大門派都難以企及的,輔以鎮派飛劍的南明離火劍,威力不可謂不強!


    至少在場的所謂大宗師們,能夠如烏神衣這樣輕鬆應對的就沒有幾個!


    不少人已經由一開始的為上官千慮助威,改為心裏為烏神衣呐喊了,冷門的吸引力總是更為巨大一些!


    憑借那石板的神奇,烏神衣再度輕鬆化解掉上官千慮的攻勢之後,一直無語的烏神衣終於開口道:“蜀山劍派掌門,也不過如此!”


    上官千慮已經收回了南明離火劍,單手握劍,傲然屹立於烏神衣的前方,怒道:“休得狂妄,且吃我一招【劍氣衝霄】!!”


    【劍氣衝霄】乃蜀山頂尖絕,雖然威力絕倫,卻十分消耗功力,而且就連施展的人也很難控製得住一去不回的劍勢,如果說上官千慮剛才還多少有些保留的話,那他現在可就是真的要拚命了!


    隻見上官千慮,人劍合一,衝霄而上,但那氣機卻牢牢鎖住了烏神衣。


    烏神衣的臉上依舊是看不到表情,不過天閑子卻看得出他的動作明顯凝重了起來,隻見他口中快速的念了幾個字節,在場眾人,唯有袁茵知道烏神衣念的是什麽,那是八卦真訣中的一段口訣!


    袁茵沉吟道:“難怪這烏神衣這麽厲害,原來是八卦真訣修到了第三重!”


    烏神衣氣機已被鎖定,避無可避!


    在靈訣的催動之下,那方石板正麵迎上了上官千慮這人劍合一的【劍氣衝霄】,到底是劍利還是盾堅,將在一息之後揭曉!


    “噗!”


    上官千慮的南明離火劍竟然生生刺入了那方石板之中!!


    當中刺入了那方石板上那幅太極八卦圖的陰陽魚中間!


    這是兩人爭鬥以來上官千慮第一次在場麵上占據優勢!


    隻是,刺入了石板,就當真是占據了優勢嗎?


    司徒南風並不這樣認為,天閑子也不這樣認為;他們認為,當中刺入石板,實屬不智,一個拿劍的人,沒有必要硬往盾上拚命招呼的!


    沈破和袁茵也不這樣認為,烏神衣不該敗得如此容易!


    身處其中的上官千慮更不這樣認為!!


    你以為他願意全力一劍刺在盾上?你以為他不知道刺入石板中最多不過兩敗俱傷,根本難以傷到烏神衣?你以為他不清楚如果能從石板旁邊刺出,直接重傷烏神衣豈不更簡單又實用?


    上官千慮都知道!!


    隻是——


    他實在控製不住南明離火劍!!


    一代劍道大師,蜀山掌門,可算是當今修真界劍道上最精妙的大師之一的上官千慮,竟然控製不住看家法寶南明離火劍??


    說出去有誰信?


    上官千慮也不敢相信!他控製不住南明離火劍?


    最諷刺的,他現在並非是在馭劍,而是人劍合一,以身入劍!


    這本應是對劍的掌控最完美的境界,可竟然控製不住飛劍的走勢!


    但這樣的事的確發生了,上官千慮沒有能夠避開那方神奇的石板,隻得和石板來了一次親密接觸,狠狠的一頭紮了進去,大半劍身紮入石板之中!


    就在上官千慮都感到有些錯愕的時候,那石板動了!


    更準確的說,不是石板動了,是石板上的太極八卦圖動了!


    再準確些說,是太極八卦圖中的陰陽魚動了!


    它開始急速旋轉!!!


    越轉越快,難以象的快,肉眼難以企及的快!


    一開始大家還能看得清楚,上官千慮也在跟著南明離火劍一起隨陰陽魚高速旋轉,但後來,就連天閑子和司徒南風這樣頂尖的人都已經看不清楚了。


    “呀呔……”一聲從那旋轉的虛影中傳出,上官千慮在十丈開外現出身來。


    他很聰明,如果不是在跟著旋轉下去,恐怕他就再也走不掉了!


    隻是,他的手中,已無南明離火劍!


    太極八卦圖依然還在急速旋轉,不過卻也逐漸開始緩了下來。


    “咣當”一聲,半截南明離火劍掉落地上,剛才插入石板的那半截,已經不知去向!


    而那石板,依然嶄新,毫無瑕疵傷痕,似乎從未有一把叫做南明離火劍的東西插入過!


    上官千慮不由慶幸,又有些奇怪,南明離火劍毀了,他應該受重創才對,可似乎在劍毀之前,他與南明離火劍之間的聯係就已經被割裂,所以,劍雖然毀,人卻未受創!


    “烏某說過,這把劍,算是給你一個教訓!”


    烏神衣不知何時,已經退回到袁茵身邊,似乎根本、從來未曾出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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