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個人類又怎麽可能是希洛的使者?


    雖然大馬看起來尖尖的長臉,還有稍稍有些尖的耳朵和鼻子,看起來也有七分像精靈族,可他畢竟不是精靈,是人類啊!


    幾名祭祀和長老開始對大祭祀的判斷表示質疑,最重要的是,那個在神像頭頂上的人類看起來根本沒有半分靈氣,哪裏像是神使?


    一群精靈族的大佬們在下麵爭論,渾然忘了馬特拉齊那混蛋在高處不勝寒,嚇得直發抖。


    “安靜…安靜!”大祭祀一揮手,將所有的聲音都壓了下去。


    尤蘭達道:“你們究竟有幾人聽明白神使大人剛才說了些什麽?”


    數百精靈大佬中,真正聽明白馬特拉齊的意大利語的隻有不到十個人:“他…好像很怕,讓我們快些放他下來。”


    尤蘭達望向那少數能聽明白的幾人道:“那…你們可曾留意,神使大人用的是什麽語言?”


    直到現在,也隻有尤蘭達承認大馬神使的身份,其他精靈都暫未承認。


    這次不單剛才能聽明白的那幾個精靈,就連大多數的精靈長老都驚呼了出來:“上古精靈語!”


    馬特拉齊有些意外的也能聽得懂這些精靈的語言,他有些奇怪:我說的明明是意大利語,怎麽突然變成上古精靈語了?


    這個莫名其妙出現在希洛神像頭頂的人類竟然說即使在精靈族都幾近失傳的上古精靈語,單憑這一點,在場的祭祀長老們已經有大半相信,他就是神使了。


    神殿之中,是不能施展魔法的,要救下神使大人,須得武技高強的精靈才行。


    祭祀都是以神術魔法見長,長老中雖然也有武技高強者,然而百餘丈高的地方卻不是普通武者可以隨意達到的高度,就算是聖域武者,要到神像頂不難,可要安然救下一個人類,難度卻又是不同。


    好在大祭祀似乎也沒有要武技長老們出手的意思,他對外吩咐道:“叫格魯,讓他將神使大人安全帶下來!”


    格魯,近千年來森林之光最出色的天才,十六歲武功已經達到十六級,於是獨自走出天雲山脈曆練,十年乃返。


    時年二十六歲時的格魯回到森林之光,除了臉上多了道長長傷口並未有什麽改變,隻是沉穩了許多,在大祭祀和大長老的默許下,組建【森林勇士】團,捍衛森林之光。


    難得的是,作為一名森林勇士,對於精靈族一向擅長的魔法,格魯同樣精通。


    其中土係魔法和風係魔法,甚至已經有接近魔導師的水準,火係和水係魔法也早有大師境界。無論是魔法還是武技,格魯實際上已經是森林之光年輕一代中第一人。


    在眾多精靈,尤其是年輕精靈的心目中,格魯,就是【森林之光】!格魯之所以沒有成為祭祀或者長老,並不是他的修為未到,也不是他信仰不堅,而是因為他才隻有三十歲,對於平均壽命有四百年的精靈族來說,三十歲不過是個少年而已。


    在精靈典籍上曾有規定,被選為長老和祭祀,必須年滿百歲。


    精靈本與魔法有緣,精靈族並不缺少魔法大師,尤其在森林之光,有希洛神殿和精靈古樹,修煉魔法的進度比其他地方快兩倍不止。所以曆代森林之光都有魔導師誕生,而且總不止一個。


    隻是精靈似乎並不適合練武,有史以來的精靈武者,達到聖域境界的竟不超過十個,至於達到更高天域境界的,更是從未有過。


    像格魯這樣如此年輕就達到十六級的武技高手,更是近千年從未出現過,所有人多期待著格魯進入聖域的那一天。


    格魯很快趕到,隻見他輕輕一躍就上了希洛神像頂,然後與馬特拉齊一起安然的落於眾祭祀麵前,馬特拉齊這才看清楚這位將自己救下來的勇士。


    一如絕大多數的精靈,格魯擁有修長的身材,醒目而特別的棕色長發披散而下,英俊的臉上,一道長長的刀痕從左眼眼角一直延伸到下顎,令馬特拉齊一望膽寒。


    馬特拉齊在注意格魯麵貌的時候,一眾精靈卻也在仔細觀察神使大人的麵貌,其中包括大祭祀在內的幾位格外虔誠的祭祀更是驚得說不出話來。


    馬特拉齊更奇了,我大馬雖然長得不算英俊,比起精靈們的英俊靈秀更是遠遠不及,可也遠遠不到嚇壞人的地步吧?


    更多的精靈驚駭的望著馬特拉齊的麵目,紛紛的跪倒下來,口中大呼希洛顯靈,恭迎神使大人之類的,還不停的仰望神像麵目,再無一人懷疑馬特拉齊神使的身份,虔誠之極。


    馬特拉齊奇怪之餘,也忍不住轉過身去看看那高處的神像。


    然後他就呆住了!


    這希洛神像…希洛的樣貌,竟然與馬特拉齊有九分相似,除了馬特拉齊不如神像巨大之外,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也許唯一的區別隻是希洛的耳朵更尖一些,僅此而已!


    馬特拉齊還在發呆:“媽的,就算是我親爹,他也沒這麽像啊!”


    隻聽尤蘭達的聲音在馬特拉齊耳邊響起:“格魯啊,以後神使大人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格魯遵命!”


    ……


    ……


    出乎大多數人的預料,沈破的簡易傳送門,出口並沒有設在時光當鋪內,而是在城外荒郊。


    沈破原本打算,到城外再耗費一張傳送卷軸,輾轉回到城內的時光當鋪,就不虞被人探知行蹤。


    哪知在這城外荒僻之地,竟然熱鬧非凡。


    沈破心中暗驚,如果貝肯鮑爾和克魯伊夫連自己傳送卷軸的落腳點都能算出,那實在是太強大了,即便是死也不算冤了。


    洛倫奇醒沈破道:“主人,似乎有不少人廝殺在一起啊!”


    沈破望著前麵不遠處樹林裏拚殺的兩群人,鬆了一口氣道:“不是在這裏伏擊我們的就好,此地不宜久留,趕緊撤吧!”


    不遠處的樹林裏,與其說是兩幫人正在廝殺,不如說是其中一方在屠殺,相鬥中的兩幫人已經注意到突然憑空出現的沈破,甚至有人已經朝這邊衝了過來,


    沈破不再猶豫,再度展開了一張傳送卷軸,又是一道簡易傳送門出現在麵前。


    照沈破原本的計劃,是打算在此地將蘭妃和小皇子留下,以阻追兵。根據洛倫奇的判斷,簡易傳送門在消失後的短時間內,是可以被探知大致的去向和距離的。


    皇宮之中能人輩出,自然也很快知道沈破逃到了城外,宮裏的魔法師們必定很快能鎖定這方圓一裏之地,快速追來。等皇宮中人救下蘭妃和小皇子,沈破回時光當鋪的簡易傳送門早已消散無蹤,也就無法再追蹤而至。


    但現在的情形,如果將手無寸鐵的蘭妃母子留在此地,恐怕未等到皇宮中人趕來,蘭妃母子就成肉醬了。


    於是心腸不夠狠毒的沈破迫不得已改變最初的計劃,將蘭妃母子一起帶回了時光當鋪。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變化之外,還有變化!


    就在簡易傳送門消失前的刹那,那個剛剛衝過來的人影也以超乎常人的速度,一閃沒入簡易傳送門中。


    緊接著一把鋼刀橫劈了過來,這本可將人劈成兩斷的一刀卻劈了個空,簡易傳送門已經消失,那最後時刻衝入簡易傳送門的人也慶幸的避過致命一刀。


    在另一邊的樹林裏,慘叫聲漸漸小了下來,剛剛一刀劈空的壯漢微微放心之餘,卻微微皺了皺眉。


    一個身影飄然落在刀客身邊,問道:“跑掉了?”


    刀客跪地道:“回總管,屬下無能,雖然斬中他一刀,卻還是讓她逃了!”


    “不要緊,漏網之魚而已,成不了大器!”那總管虛空一抓,簡易傳送門所留下的空間就如同收縮一般,被他抓在了手中,可惜總管雖然厲害,卻不是精通傳送的魔法大師,他隻能大致判斷出對方的去向,冷哼一聲,放開手中的空氣道:“竟然又回城了!”


    此時又有一名劍士,從樹林中飛來,落在總管身前道:“稟總管,所有陰暗教徒全部伏誅!”


    總管表情漠然,忽然皺眉緊鎖,望向左方十丈開外之地。


    十丈之外的地方,在暗夜之時,竟然有紅光憑空透出!


    那名劍士道:“這…似乎是傳送門!”


    總管也覺得今晚的事似乎太巧了些,剛剛才有人傳送到此,有很快再度傳送離開,還帶走了一條受傷的漏網之魚。沒到又有人即將到來。


    不待總管下令,刀客和劍士雙雙撲了過去,要趁傳送門中人出來之際,將之一舉格殺,畢竟,能用得起傳送卷軸的人,絕不是普通人。


    傳送門中剛有人影透出,刀客可劍士也同時攻了出去,當今之世,能夠接下這兩人合力一擊的人,不多!


    但這剛出傳送門的人不但接下了刀劍合擊,甚至猶有反擊!


    “住手,吉娜!”總管開口,剛從傳送門中出來的吉娜和刀客劍士都停了手。


    “蓋德?你怎在這裏?”吉娜見到總管蓋德穆勒,有些驚訝。


    蓋德穆勒道:“我奉命剿殺陰暗教妖人,一路追殺至此。”陰暗教一直與克魯伊夫走得很近,貝肯鮑爾將江山交給克魯伊夫打,卻不喜歡陰暗教進來破壞帝國與拜日教的良好關係,於是陰暗教的人必須鏟除。


    穆勒和吉娜都是貝肯鮑爾的親信,自不避隱瞞,吉娜道:“那你們在此,有沒有見到小皇子和蘭貴妃?”


    “糟糕!”穆勒起剛才用傳送卷軸離開之人……


    與吉娜一同過來的還有巴拉克和兩名大魔法師,聞言趕忙到沈破離開之地探尋蹤跡。


    可惜傳送卷軸的氣息早在穆勒那一抓之後,就已消散,再無從判斷沈破的去向。


    雖不能準確獲知沈破去了哪裏,穆勒卻可以肯定,他們回城了!


    ……


    ……


    夜未央,天未白。


    時光當鋪裏,從傳送門出來的沈破還沒來得及處蘭妃和小皇子,隻見又有一人從傳送門掉了出來,趴在地上不動。


    鄰房的玲瓏,呼吸均勻,當是還在沉睡,沈破點了她的睡穴,應該還要過一才醒來。


    “這是哪兒?快放了我們母子,否則皇上不放過你!”沈破心中還在事情,蘭妃先開口了。


    沈破沒有蘭妃,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個突然闖入的黑衣人身上,意外的因素,總是應該特別關注的。


    雖然從身形上看,那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受傷的女人。


    但她的手中依然握著一柄細劍,用這種細劍的人,劍法通常都十分狠辣,並不好應付。


    沈破心中冷笑,既然你打算繼續裝死,那就繼續裝吧!


    對這黑衣女人破哥哥並不好感,若不是他們在樹林裏打鬥,他也不必帶了蘭妃母子回來,真是累贅啊。


    殺之可惜,棄之危險。


    正在沈破以為那黑衣女子不動之時,她動了。


    她雖然受了傷,依然有戰力,尤其這突然襲擊,更是傾盡全力,務求一擊奏效。


    黑衣女人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十分凶猛,絕大多數人在此突襲之下,都是先露怯躲閃,或是飛退到攻擊範圍之外。


    可惜的是,沈破絲毫沒有放鬆警惕,他也不是那絕大多數的人。


    沈破早就防備著她暴起傷人,在黑衣女人動的瞬間,沈破也動了。


    他不退反進,踏前一步,神力無窮的左腿準確而凶狠的踢在黑衣女人右肩,手臂和肩膀交接的關節上。


    黑衣女人驟然受此重擊,攻勢頓時瓦解,右手的細劍脫手飛出,個人也摔了出去。


    沈破如影隨形,貼身而上,那黑衣女子剛一落地,還未及反抗,沈破的手已經抓在她的咽喉。


    恐怕沈破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現在的戰鬥風格,似極了巫族。力量強橫,出手精準,來去如風。


    “告訴我,你是什麽人?”沈破的手停留在黑衣女子咽喉,問道。


    黑衣女子抬起頭來,露出嬌弱秀美的容顏,淺淺一笑道:“奴家當然是個女人了,這位公子儀表非凡……”


    黑衣女子口若懸河,她的衣服早已破碎多處,嬌軀微微扭動,早已將沈破的目光引到某些關鍵的部位,破哥哥一時之間竟然看得呆住了。


    自從典當愛情之後,沈破對女色的抗力幾乎為零,難得在外星域的時候,似乎好些,甚至都能抵受住雲蔚的主動,可是似乎到了冥界,沈破對女色的抗力又完全回到了不設防的境況。


    黑衣女子見沈破眼神迷離,放在她咽喉的手已經移開,直往她胸前的軟肉抓去。她眼中凶光一閃,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把藍瑩瑩的匕首,朝沈破脖子抹來。


    沈破體內的洛倫奇驚叫了出來:“主人,小心啊!”隻是他也不知道這一聲醒是否已為時過晚,畢竟黑衣女子與沈破近在咫尺,被美色迷住的沈破反應得過來嗎?


    沈破迷離的眼神瞬間變得清冷無比,抓向黑衣女子胸前的大手不知何時已然鉗住了黑衣女子持匕首的手腕,黑衣女子的武功並不弱,至少也有十一二級的實力,隻是原本受傷的她在沈破這一抓下,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哢嚓”一聲,黑衣女子的手腕竟然被沈破折斷,她的手也倒刺而回,匕首沒入了自己的胸膛。


    沈破冰涼的聲音在她耳邊起:“別以為我不殺女人,就這點姿色就迷惑我?”


    黑衣女子已然說不出話來,口中不斷有黑血流出,眼見是活不成了,隻是她的眼裏,充滿了怨毒和冰寒,卻沒有絲毫後悔。


    沈破道:“別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你腦袋裏的事情,若是在以前,老子至少有幾十種方法!”沈破沒有講大話,不說其他,九幽秘法中至少就有是多種方法可以將靈魂裏的隱秘都挖出來。


    可惜的是,沈破現在全身沒有絲毫真氣,那些方法卻是一個都不行。


    其實沈破心中,本留這黑衣女子一命,可惜她自己找死,以為迷惑了沈破有機下手。沈破火上心頭,自從到了冥界後,什麽人都要殺自己,以前的烏楚,後來的洛倫奇,進皇宮也被莫名其妙圍殺,救個素不認識的黑衣女子,還是殺自己……


    那匕首上的毒相當猛烈,黑衣女子已經斷氣,隻聽洛倫奇在沈破體內道:“主人,您可以將這女人的靈魂納入塵緣之內,交給老奴,包您滿意。”


    沈破點了點頭,塵緣在他手中一閃而沒,洛倫奇卻已然將黑衣女子的靈魂收入了塵緣。


    轉過身來,隻見蘭妃雙手緊緊捂住嘴巴,盡力不讓自己因驚嚇而出聲。


    一直以來,沈破都沒有仔細看過蘭妃,因為一路行來,他都隻顧著逃命,哪有心情去注意蘭妃有多美貌。


    直到現在,在魔法燈光之下,沈破才發覺這蘭妃實在是一個動人無比的大美人,他竟然看得有些呆了,這已經是今天晚上,在這個房間裏,他第二次對著一個女人發呆了。


    沈破並不是沒有見過美麗的女人,事實上他見多識廣,他愣住的原因,更多的是因為他覺得蘭妃看起來很眼熟,雖然不起來,但是破哥哥確定,他確定自己一定見過蘭妃!


    破哥哥有些迷茫的道:“我…在哪裏,在哪裏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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