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不需要“女神使”的吩咐,在沈破逃離之時,就已有不少陰暗教高手尾隨追去,盡管他們的速度與禦劍飛行的沈破有差距,但沈破畢竟身負重傷,也不可能逃得太遠。


    更何況,沈破今日赴約的目的並未達到,***依舊不見蹤影,很可能還在陰暗教手中。


    大長老卡福則是追擊沈破的陰暗教徒中最積極的一個,在勉強保住卡納瓦羅性命之後,卡福就遠遠墜在沈破後麵,身為陰暗教的大長老,卡福的實力自然不可小覷。緊緊跟隨的,還有卡福一係的不少好手,若是沈破真被纏住,一時半會還真不好脫身。


    燕七那一劍可沒有手下留情,若不是破哥哥的聖靈之體和大巫血脈,恐怕早就支持不住了。


    傷,比預想中重。


    沈破不得不禦劍一段距離就停下來調息壓製傷勢,也因此一直未能真正甩開後麵的卡福等追兵。


    好在附近的地形他都曾有過預先熟悉,否則恐怕連逃命都不知該往哪裏逃。


    不過顯然卡福等陰暗教徒對鐵索山附近的地形遠比沈破熟悉,所以你追我逃下來,距離竟然還被拉近了,沈破隻能往更遠的地方逃去,那些完全不熟悉的地方。


    好在他不熟悉,卻有人熟悉。姬麗忽然從旁邊冒出來,一把拉住沈破的手道:“跟我來!”原來哈澤爾一直在關注沈破的情況,在破哥哥逃跑之後,更是調動所有人手,全部以掩護沈破脫逃為目標。


    隻是沈破和卡福等人的追逃速度都遠超預計,所以一開始並未能真正發揮作用。好在姬麗應變極快,在幾番調度之下,終於分派人手幹擾了卡福等人的追蹤,將追蹤的陰暗教徒逐漸分批引向其他地方。


    姬麗拉著沈破的手,在茂密的叢林裏往來穿梭,通過明月教獨特的渠道,她探聽到了一些沈破中埋伏的情況,也知道沈破傷得不輕,更知道他能逃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事實上,她之前一直非常擔心,擔心根本就不能再見到沈破。


    “唔…就這裏,我們到了!”姬麗總算鬆了口氣,這個明月教臨時據點,短期內應該是絕對安全的地方,足夠沈破慢慢調養傷勢。


    隻是她卻沒有注意到,握在手中的沈破的手,不知何時早已冰冷。


    “你怎麽啦?…破…破……你怎麽了!”姬麗的聲音很緊張,甚至隱隱帶有哭腔。


    沈破其實沒有什麽大問題,隻是他的傷也實在不輕,就算有大巫血脈,也總需要時間修複,而沈破現在的狀況就是處於一種近似於假死的狀態中,將身體的各種消耗都盡可能減到最低,近乎停止,所以才會讓姬麗有種不妙的錯覺。


    其實,沈破的大巫血脈,就算是真的完全停止心跳停止呼吸,甚至身體各方麵機能都停止,也有機會緩慢複生,可惜姬麗並不知道,她隻是覺得沈破不應該就這樣死去,好像自己長久的努力都化為泡影,好像原本很有希望的將來,頓時一片黑暗……


    悲從中來的姬麗不知何時依然淚流滿麵,就連她自己恐怕都未曾想到,自己竟然為沈破,流淚了!


    “嘻嘻,我們尊貴的聖女殿下,竟然會為了一個男人流淚,我喬科爾可真是長見識了!”一個男子聲音嘲笑道。


    “喬科爾,你怎麽會在這裏?”姬麗麵色大變,厲聲問道。


    喬科爾笑道:“放心,我親愛的哈澤爾,你我之間雖然有爭議,但信仰卻是相同的。我還不至於將這裏出賣給陰暗教那幫混蛋。”


    姬麗這才暗自鬆了口氣,但依舊神色不善的問道:“那你到這裏,總不會是為了來看我吧?”


    喬科爾笑道:“當然不是。本人是奉新月神使的令諭,來帶你回教受審的。”


    姬麗冷笑:“受審……就憑你,也夠資格?”


    喬科爾道:“你為了保住弗蘭帝國的基業,欺上瞞下,勾結拜日教……”


    “胡說!”姬麗怒道:“與拜日教講和,乃是教主此前定下的策略,本聖女奉命行事,何來勾結?”


    喬科爾道:“哦,是嗎?可是教主她老人家已經於昨日不幸逝世,如今死無對證,單憑你片麵之言,大家實在很難相信你!”


    “教主死了……怎麽可能?”姬麗驚叫,她似是忽然明白了什麽:“就算教主不在了,身為本教聖女的我就是地位最高的人,你們憑什麽質疑我?”


    喬科爾點點頭,笑道:“我等的確不敢質疑聖女殿下。不過剛才我也說了,是新月神使大人質疑您的決定,特令聖女殿下回教解釋的!”


    姬麗這才記起,喬科爾剛才就表明過,乃是奉了新月神使之命。剛才的她被一係列的驚人消息驚呆了,沒有反應過來,既然教主已經身亡,看來喬科爾一係已經取得完勝,若是跟他回教,獲罪幾乎是百分之百的事情。


    “解釋?”姬麗笑道:“你剛才不是說了回去受審嗎?既然我的罪狀早已落實,解釋又有何用?”


    喬科爾似是早知道她的回答一樣,道:“看來,聖女殿下是不打算尊令回教了?”


    姬麗道:“廢話少說,你們謀害了教主,又想殺我滅口,我決不能讓你們如願!”


    喬科爾道:“哈澤爾,若你肯束手就縛,跟我回去,我喬科爾擔保你性命無憂;如果你執意違抗,就莫怪我心狠手辣!”喬科爾說這話並不算太放肆,作為明月教內最年輕的長老,喬科爾一直被稱為五百年難遇的天才,姬麗*哈澤爾雖然貴為明月聖女,或許在神術上稍勝喬科爾一籌,但是在其他魔法和武技方麵,和喬科爾還是有一定差距。若單從實力上分析,姬麗勝出的幾率不超過三成。新月神使派喬科爾來,想必是認定喬科爾足以克製姬麗的神術。


    姬麗冷笑:“哼,本聖女倒想看看,你有多少心狠手辣的手段!”


    喬科爾陰笑道:“既然你食古不化,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話音未落,喬科爾就化為一道灰影,朝姬麗撲了過去。姬麗也早有準備,神力一早就在全身上下流轉,一蓬乳白色的光芒瞬間籠罩全身,隻見她左掌輕輕一切,一道有若實質的光狐就擊打在喬科爾攻出的右掌之上。


    喬科爾眼見就要擊中姬麗,卻為光狐所阻,頓覺渾身一震,退了一步驚道:“想不到你的神術,已經修煉到了第七層,難怪你有恃無恐……可惜,難道你以為,我就沒有絲毫準備?”


    喬科爾吹了個口哨,在姬麗的身後就出現了四個白衣人,他們表情木然卻渾身神力充沛,姬麗霍然變色道:“他竟然連新月衛都交給你帶來了……看來新月神使為了我,真舍得下本錢啊!”


    “舍得為你下本錢的,又何止他一個?”喬科爾心裏想道,不過他卻不再言語,嘴中開始念起了隱晦的咒語。


    “月光囚籠!”姬麗麵色一變,顯然對喬科爾所施展的魔法相當畏懼,但她剛移動腳步,後麵的四大新月衛就將其圍在中間,各自身上神力湧現,與姬麗體內的神力相抗衡。


    姬麗不敢大意,她的神力雖然穩勝任何一名新月衛,但若同時對付兩名,勝負就十分難料,又何況是四名?姬麗雖然很想破壞喬科爾的魔法,但卻無法擺脫新月衛的糾纏,若是她強行去破壞喬科爾的施法,能不能破壞喬科爾的魔法先不論,卻必定會先敗在四大新月衛手下。到時,她連半分機會都沒有。


    喬科爾的魔法【月光囚籠】並不需要太久吟唱,畢竟,對於可以瞬發大多數魔法的喬長老來說,需要花上兩分鍾吟唱的魔法,已經相當難得。而在四大新月衛的夾擊之下,姬麗絕不可能在兩分鍾內脫身。所以哪怕喬科爾的武技更勝姬麗一籌,仍然選擇了最穩妥的魔法攻擊,畢竟哈澤爾同樣是魔武雙修,近身搏擊喬科爾的風險也不小。相信被月光囚籠困住的姬麗,絕對不會再有反抗之力。


    如果說喬科爾是五百年一遇的天才,那麽哈澤爾就是千年難遇的尤物。


    似乎無論是新月神使還是喬科爾長老,都沒有想要直接滅殺姬麗,暴殄天物。明月教也許有過許多聖女,但如姬麗哈澤爾這般迷人的聖女,有史以來卻隻有一個!


    姬麗的實力遠比喬科爾預想中更強,就連四大新月衛都隱隱有壓製不住的跡象,但她終究未能在喬科爾的月光囚籠完成之前突圍。當姬麗見到猶若實質的月光壁障在身體周圍升起之時,喬科爾分明清楚的看見她臉上的一抹驚惶。


    預想中可能遇見的麻煩並沒有出現,也可以說是喬科爾的準備足夠充分,杜絕了哈澤爾一切可能的意外。事實上,當月光囚籠籠罩住哈澤爾的時候,這場爭鬥就已經結束。沒有誰能在月光囚籠之下輕易脫身,即便是明月聖女也不能!


    四大新月衛已經開始在調息,畢竟剛才他們的神力的消耗可不少,也需要時間來恢複。


    姬麗也沒有完全放棄,她還在積蓄力量,妄圖能一舉擊潰月光囚籠。畢竟對於她來說,屈服就意味著失去一切,更可怕的是以她的姿色,必定會成為某個男人的禁裔,姬麗並不想成為男人們的玩物,那甚至還不如去做**,至少**還有些許選擇的自由。


    喬科爾當然不可能讓她得逞,趕忙上前三步,一股精純的魔力被灌注在月光囚籠之中。被困在月光囚籠裏的人,由於得不到外界的補充,體內的法力會逐漸減弱,因此哈澤爾不會隨意出手,她出手的機會隻有一次,之後則再無力突破。


    就在喬科爾的魔力注入月光囚籠的一刻,蓄勢待發的哈澤爾動了。


    喬科爾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如果說哈澤爾原本還有百分之十的幾率可能破籠而出的話,在他的魔力壓製之下,已經足以將最後百分之十的幾率抹殺得幹幹淨淨。在喬科爾看來,姬麗沒得選擇,在月光囚籠之內,時間越往後拖,她的法力就會消失得越多,所以她哪怕明知道現在有喬科爾在外鎮壓,也不得不行最後一搏。


    奇怪的是,喬科爾並沒有那種獲勝的喜悅,反而感到一陣冰寒襲體,他不由得望向了姬麗。


    在姬麗的眼中,他發現的並不是絕望,而是一抹狡黠和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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