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冉冉說了謊,她的甜甜不知多活潑開朗,機靈卻很友善,並不是那種倔強認生的小孩。


    可是她不需要親生父親這種遲來的承認和示好。


    那天在樓梯間裏跟梁栩說的那些往事,他一句都沒聽進去嗎?為什麽還要試圖走近她和孩子的世界?


    梁栩垂下拿著紙袋的手臂,無奈地笑了笑,“好吧,那以後再說!你先幫我打針吧!”


    他把手平放在她麵前,任她用橡皮管軟勒緊手腕。一條條青筋在手背上蜿蜒鼓動,她微涼的小手輕拍著找到入針的血管,才消毒、注射,整個動作一氣嗬成。


    今天她的動作又重又快,比平時打針都要痛,可梁栩卻絲毫不介意,隻是盯著她滑到眼角的幾縷發絲出神。


    祝冉冉的拒絕還不是讓他最感心傷的部分,聽到嚴唯對於孩子的特別意義才讓他覺得難受。


    嚴唯一直在代替他的角色照顧她們母女倆嗎?他該感激的,可為什麽覺得嫉妒的心酸要更勝一籌?


    “冉冉,可不可以告訴我,寶寶叫什麽名字?”他小心翼翼又滿懷期待地問。


    祝冉冉沉默了幾秒,開口道:“我女兒叫祝心甜,小名叫甜甜!”


    她特別強調“我女兒”三個字,把梁栩排除在她們的世界之外。


    梁栩笑了,“很好聽的名字,她也一定跟你一樣愛吃甜食!”


    雨花石西餐廳的招牌甜點,他們還沒有一起去嚐過,但他已經了解祝冉冉對甜點的喜愛。


    祝心甜,長駐心田,美好又有寓意的名字。


    可是,冉冉,如今你希望長駐心田的到底會是什麽呢?


    定然不會是他們之間酸酸澀澀,倉促收場的感情吧?


    “你明天出院了!”祝冉冉不願意把話題再圍繞在孩子身上,她很愛女兒,可是跟梁栩聊起這個話題,一點也不快樂。


    “嗯!其實我的傷還沒痊愈,我想可以再多住幾天!”


    祝冉冉當作沒聽到,邊低著頭收拾藥盤邊對他說:“我明天早上8點就下班,你辦完出院手續如果有空的話,我想跟你去一個地方。”


    梁栩微愣,這還是重逢後她第一次對他提要求,而且是主動約他出去,實在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好,沒問題!”他心裏很高興,但卻不知該如何表達,隻是很幹脆地一口應承下來。


    就算龍潭虎穴他也不怕!或許是她有一點點心軟,願意讓他看看孩子呢?


    梁栩的心裏燃起希望,望著櫃子裏那些被拒絕的禮物,也沒有之前那麽沮喪了。往後的日子還很長,他還有很多機會可以送禮物給甜甜,讓她慢慢接受他。


    這一夜竟然好眠,無夢。


    ************


    第二天早晨,梁栩特意起了個早,很快辦妥了出院手續。


    他昨晚給母親打了電話,交代她今天不必到醫院來接他出院,甚至連梁夫人要派自家的司機來醫院都被他拒絕了


    他還不知道母親已經跟祝冉冉見麵談過,怕她們突然遇見了會尷尬,更怕母親會因為擔心他而說出犀利現實的話語傷到冉冉。


    他也不想破壞祝冉冉今天難得的邀約,多了其他人怕她會覺得不自在。好在梁夫人也沒有多問,隻是囑咐他自己多小心一些。


    剛值完大夜班的祝冉冉依舊是素麵朝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雪紡襯衫和略為發白的牛仔中褲,利落的短發別在耳後,露出耳垂上兩個精巧的耳釘。除此之外,全身上下再也沒有一件多餘的首飾。


    他們第一次相遇時的場景還曆曆在目,還有之後相處的那些日子,祝冉冉總是打扮得時尚出挑,衣服大多是鮮豔的漿果色,造型誇張的耳環、手鏈更是多不勝數。


    那時的她燦爛奪目,像濃墨重彩的油畫,卻不曾想也終有一天褪盡鉛華,成為清雅的水墨山水。


    梁栩看著她從護士更衣室遠遠地走過來,臉上有一絲疲倦。


    通宵八小時的大夜班一定非常辛苦吧?


    “我們先去吃個早餐好嗎?”梁栩爭取多一點相處的時光。


    “好!”她難得地沒有反對。


    醫院大門對麵的弄堂裏有一家蘇式麵館,早餐時間也熱鬧得很。


    祝冉冉和梁栩挑了一個最靠角落的長桌麵對麵坐下,看起來像人來人往中偶然坐到一起的兩個陌生人,點的餐品上了桌就沉默無語地各自吃著。


    梁栩見祝冉冉隻點了一碗雞粥,於是把自己點的一籠燒賣夾了兩個放到她的碟子裏,輕聲勸道:“你吃得太少了,多吃一些!”


    她不是風吹就倒的溫室花朵,自有一股野百合的韌性堅強,但臉上的蒼白和身體的清瘦單薄已經跟初識時的健康紅潤相去甚遠。


    她以前好像胃口很好,食量不小,現在竟然隻吃這麽一點?聽說她的胃不好,是因為三班倒的作息不規律造成的,還是有其他原因?


    “謝謝!”祝冉冉沒有拒絕,道了謝,夾起燒賣就口。


    她今天的柔順和平靜跟前兩天的冷漠疏離完全不同,反而讓梁栩的心頭不安起來。這樣的突然轉變跟他們今天要去的地方有關嗎?


    她到底要帶他去哪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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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還有更新~~天冷碼字手好僵,速度也慢了~親們順手送一杯咖啡都會很暖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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