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孕不到4個月的時候,突然得知爸爸死了!好像真的一瞬間什麽都沒有了,我想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她像知道他的疑問,主動地告訴他不知道的一切,卻讓他心如刀絞。


    她是曾經以為自己很堅強很倔強,不會自己選擇絕路的!


    可她也會絕望,會心灰意冷的,他永遠不會懂得那種感受!


    “肚子上還有一條比這個更長的傷疤,你要看嗎?生甜甜的時候留下的,我陣痛了12個小時,還是沒能順產下來,於是又做了剖腹產手術!”


    祝冉冉聲音虛無,想要從浴缸裏站起來,腿卻有點麻了,晃晃悠悠地站不穩,一手還擋在胸前。


    “冉冉!”梁栩扶住她,碰到她溫熱的身體,從一旁的架子上抽了一塊浴巾裹住她,將她摟進懷中。


    “對不起,對不起……”


    他不看了!他不願見她因為愛過他而留下的傷疤!


    她最怕縫針,上回一個小小的傷口要縫合都伏在他懷裏哭了好久。現在這樣兩個又深又長的傷痕,傷及骨血,該有多疼啊!


    可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不在她身邊!


    他的確沒什麽可值得驕傲的,他一直都在讓她受傷,揮霍她對自己的感情,沒有給過她積極的回應!


    他親手把她推離到夠不著、碰不到的地方,又憑什麽用她身上的傷來禁錮她的靈魂!


    他抱著她走回臥室,將她平放在床上,唇瓣輕輕擦過她的額頭。


    “你餓了吧?我給你舀點吃的來,吃完再好好睡一覺!”


    他給她蓋好薄被,起身往外走,很快就端了一碗湯泡飯回來。


    “小排山藥湯,我用小鍋熱著,給你煮了點泡飯!”李嫂很會安排膳食,飯菜搭配很合理,湯水也是溫補的。


    他該慶幸在他沒有守在她身旁的這些日子裏,還有幾個值得信賴的人陪在祝冉冉身邊,心疼她、照顧她。他們都比他這個名義上的丈夫更懂得怎麽對她好。


    他拿著勺子想喂她,祝冉冉接過來說:“我自己來,還沒虛弱到這個程度!”


    綿綢的飯粒和著濃湯,伴著軟爛的山藥滑進食道,煎熬了一整天的胃終於暖融融的,也不再空得難受了。


    梁栩坐在床沿看著她一口一口把飯吃進去,臉上漸漸有了血色。她身上隻裹著浴巾,胸部以上的位置都還裸/露在外。


    “睡衣在哪裏?我幫你拿?”


    祝冉冉指了指身旁的衣櫃,“打開的第一個隔斷裏!”


    梁栩拉開衣櫃門,裏麵所有的衣裙、褲子全都分門別類地掛起來或者折疊好,黑白灰的低調色占了多數,鮮豔的紅橙藍紫隻是很少的一部分,點綴其間。


    她的熱烈就像被時光漂白,漸漸褪了色。


    他拿了一套絲質的睡裙給她,接過她已經吃空的飯碗。


    “換上吧,小心著涼!”


    他默默地端著碗退出房間,把空間留給她更換衣裳。


    梁栩收拾好一切,心情還是平靜不下來,索性走到甜甜的房間裏,在她床前的小沙發上安靜地坐著。


    他合攏雙手抵著眉心,在黑暗中看著女兒的睡顏。她的睫毛長而卷,軟軟的短發貼著頸側,懷裏還抱著長毛兔。她真的跟冉冉很像,可這麽一個可愛漂亮的小人兒卻讓她媽媽忍受了巨大的痛苦,還在身上留下了永遠也抹不去的疤痕。


    她出生的時候有多重?是不是跟電視上放的那樣,臉兒紅紅、皮膚皺皺的?她睜眼看到的第一個親人是誰?誰為她拍下人生第一張照片……


    還有曆經了長時間陣痛的冉冉,做完手術後有沒有人給她一個擁抱?


    沒有父親伴著甜甜出生,她一定很孤單吧?


    孩子還不懂得怪他,跟他相處得很好。她也很體貼冉冉,即使看到沒帶過孩子的他手忙腳亂,也不撒嬌哭泣,更不會去打擾媽媽休息。


    他錯過了很多很多,難怪她想帶著孩子遠遠離開他。


    對麵房間還亮著燈,梁栩估摸著祝冉冉應該已經換好了衣服,才從黑暗中重新走回她的臥室。


    她已經躺下休息,背對著他蜷縮起身體。


    “你也換件衣服吧!櫃子裏左邊的抽屜裏有,是你以前借給我穿的!”她沒有回頭,平淡地交代他。


    他剛才幾乎被她用水潑得濕透,萬一著涼又傳給孩子就麻煩了。


    一黑一白兩件T恤衫疊得整整齊齊放在抽屜裏,梁栩認得那是自己曾經穿過的衣服。


    他中了迷/藥的那一晚,鷙猛地扯破了祝冉冉的衣服,第二天早晨他給她穿上這件黑色的T恤才跟她一起出門。


    可這件白色的衣服是什麽時候到她手上的,他卻毫無印象。


    這麽些年,她輾轉搬遷了那麽多次,甚至還到過其他城市生活,他的這兩件衣服卻仍然好好地躺在她的衣櫃裏,是不是可以看作他之於她還有一些特別?


    他換上白色那一件,握了握她纖白的小手,坐在一旁看她。


    “你把衣服拿回去吧!我一直不記得還給你,既然還用得著就拿回去吧!”


    梁栩不語,低頭看著她不算白嫩的手指。


    他沒有給她任何信物和留念,連結婚的對戒都還在他手裏沒有來得及給她戴上,隻有這兩件最普通不過的衣物陪著她,踏過千山萬水,踏過似水流年,可她現在卻還是堅持讓他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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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少不收回,梁少要強勢侵入~~親們請給力支持,還有更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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