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也是一種答案。


    有時是代表默默的許可,有時僅是因為不忍心幹脆地說出“不”字而表達的否認。


    梁栩捉摸不透向祝冉冉要求那個治愈她心傷的機會時,她的沉默到底屬於哪一種。


    他每天接送她上下班,跟她一起動手燒飯,陪甜甜去散步和參加親子活動,晚上在三樓的臥室裏纏綿恩愛……好像跟平時的生活軌跡沒有任何不同。


    冉冉是無聲地拒絕了他的要求嗎?


    想到這種可能性,梁栩心頭有掩飾不了的黯然,不是為他自己,而是為他心愛的人可能終其一生也淡忘不了的心傷而難過。


    如果有101次求婚可以打動她,他願意一直嚐試到她點頭的那一天為止。


    他問了很多人,大家都告訴他,求婚貴在誠意。燭光、鮮花、戒指,其實女人要的也很簡單,讓她看到心意,比什麽都重要。


    不過對於沒有什麽追求經驗的梁栩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這天梁栩說今天要臨時加班,沒辦法來接她,所以祝冉冉下了夜班就獨自回家。


    這個時間李嫂應該已經帶著孩子睡下了,她在門外就看到孩子房間微弱的小夜燈,不由勾唇笑了笑。


    不過客廳裏卻漆黑一片,讓她有些詫異。平時不管她和梁栩誰回來的晚了,總歸會為他們留一盞小燈的,今天是怎麽了?


    她打開門,眼睛還無法適應黑暗,摸索著要去開燈,卻冷不防落入一個溫熱的懷抱,嚇得她低喊了一聲。


    “別怕,是我!”熟悉的聲音和氣息讓祝冉冉安下心來,還沒來得及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就被梁栩帶到了餐桌邊。


    柔柔的燭光很快被點亮,祝冉冉這才看清桌上不僅有紅酒和大捧的鮮花,還有一個圓圓的蛋糕。


    “你……這是……”今天不是她的生日,也不是梁栩的,他們也從來不曾度過什麽特殊的紀念日,這樣的驚喜是怎麽回事?


    還有這個蛋糕,尺寸不大,從上麵點綴的巧克力屑和整體外形來看應該是黑/森林蛋糕,可是樣子卻做得很粗糙,奶油還有融化的趨勢。


    “這是我自己做的,還沒掌握好要領,裱花不是很好看,而且不知道怎麽才能讓這奶油不融化!”


    梁栩坐在她身旁,有些赧然地向她解釋這個蛋糕的由來。


    “這是你做的?”祝冉冉驚訝地望著他以及他身後的廚房,裏麵林林總總的烘焙工具還沒來得及收拾,房間裏到處溢滿烤蛋糕和奶油的香氣。


    嚴唯臨去澳洲前送給她的一整套烘焙用品,竟是在梁栩的手裏第一次派上用場。


    梁栩點頭,一晚上的時間才準備好這樣一個蛋糕,他發現自己本質上還是個粗手粗腳的男人,對烹飪這回事的天賦實在有限。這也是報應啊,他以前不該嘲笑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祝大小姐,至少人家用心學過之後,手藝比他的好很多。


    “今天是什麽日子?”祝冉冉好笑地問,他這樣費心地準備驚喜給她,究竟是為了什麽,她為什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梁栩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紅色絲絨小盒,在她麵前打開,小小的鑽石蘊藏著無限璀璨的光芒,在她的眼前閃爍著。此刻他即便什麽話都不說,她也明白他的用意了。


    “我本來想把這枚戒指放在蛋糕裏麵,作一個名副其實的浪漫驚喜,可是試了幾回才發現實在困難,所以還是決定親手把它交到你手上!”他有點緊張,用了很大勁才克製住手的輕顫。


    褪去家族背景,他不過是個普通的工薪族,華服珠寶他給不起她很多,這些也不是她一直追求的,她的虛榮和物質隻是一種偽裝罷了。可唯有象征愛情的鑽戒,是她值得擁有卻偏偏缺失的美好,所以他一定要給她補上。


    他特意去買了這枚精巧的鑽戒,鑽石不大,也許跟她在祝家作大小姐的時候所戴過的首飾沒法相提並論,卻是他精心挑選的。


    祝冉冉凝視著那抹晶亮,像天使的眼淚一樣純潔又耀眼,不由也握緊了放在桌下的手,卻沒辦法鼓起勇氣從梁栩手中接過來。


    她不自覺地輕撫著右手的中指,曾經她也無數次幻想這裏戴上心愛的男人送出的鑽戒會是怎樣的熠熠生輝,但現在撫過那有些粗糙的皮膚,她的心變得踟躕不前。


    她也想治好自己的心病,放下過去的一切,跟梁栩和女兒一起好好地生活下去。可是諱疾忌醫,治療所需要的勇氣遠遠多於她的想象。


    “我能不能先吃蛋糕?”她把目光從他手中的鑽戒挪到桌上的蛋糕,都是他的心意,她也不算完全的抗拒不是嗎?


    那天他提出的要求,她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其實也是她膽小,不敢完全敞開胸懷去愛了。


    梁栩見她不肯戴上戒指,眼裏有失落一閃而過,很快垂下眼睫遮掩了過去。


    他把盒子放進口袋,為她切了一塊蛋糕,又給她倒了一點紅酒。


    杯沿輕輕一碰,她開口道:“謝謝你!”


    為他的心意和鍥而不舍,為這外觀粗糙卻很美味的蛋糕,她說不出他最想聽的那三個字,心裏卻還是被觸動了。


    梁栩伸手揉了揉她細碎柔軟的短發,突然輕聲問道:“為什麽要簡短頭發?你留長發的樣子更美!”


    祝冉冉笑笑,“短發方便幹練嘛,你不喜歡?”


    “不是!可好像覺得是割斷一切牽念的意味!”


    祝冉冉吃著盤子裏的蛋糕,算是默認了。


    “能不能……為我重新留長頭發?”


    為我戴上戒指,為我再穿一次婚紗!


    梁栩心頭還有很多心願希望她能跟他一起實現,可是現在隻能一步一步來。也許她願意為他留長發的時候,就是其他願望實現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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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的心願果然是簡單的,當然心意也真的非常重要。


    燭光、鮮花和蛋糕攻勢下的求婚並沒有真正被接受,但他的心意卻被冉冉接受了。


    “在看什麽?”


    晚飯後梁栩陪甜甜看完故事書,發現祝冉冉站在衣帽架前低頭看著什麽。


    “小馮要結婚了?”她揚了揚手中紅色的請柬,“剛剛從你衣服口袋裏掉出來的!”


    “是啊,跟女朋友談了幾年,終於修成正果了!”梁栩走過去環著她的肩,有些小心翼翼。


    “他還記得我啊?”而且不僅是記得,似乎也完全了解她跟梁栩現在的狀況,因為請柬上受邀人的名字是寫的她和梁栩兩個人的。


    “他算是跟我比較要好的同事,所以我們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一些!其實我受傷住院的那一回,他就已經看出來那個值班護士是你了!”


    “是嗎?小馮他人很好!”


    祝冉冉唇角彎起來,想到剛認識梁栩那會兒,每次去他上班的地方都會碰釘子,但跟他同時當班的小馮誤以為他們是情侶,一直對她很熱情。還有後來到山裏去遠足的那次,他也幫了她不少。


    勇氣有時就是需要一個契機,雖然隻是很小的一步,但祝冉冉還是打算勇敢邁出去。


    “我跟你一起去參加!”


    什麽?!


    “可是,冉冉你……”梁栩一時感到很意外,婚禮這樣的場合對她而言是傷痛,偶遇都會讓她腦海中不好的回憶翻滾湧現,更別提置身其中。


    雖然請柬上是兩個人的名字,但他就算一個人出席,小馮也能理解的,他不願讓冉冉難過。


    可是冉冉卻好像下定決心一般,堅持道:“人多熱鬧嘛,這也是小馮的心意!”


    “冉冉,你不用這樣委屈自己!”


    “不是委屈!”她把手放入他的掌心,“我總得學著放下和麵對的,不能總是讓你一個人努力!”


    梁栩感動得不知該說什麽才好,這個小丫頭總是有這樣撼動人心的堅持和善良。他把她攬進懷中,輕聲道:“謝謝你,冉冉!”


    他們以後都不會再是一個人在愛情的道路上獨自徘徊,要努力,就兩個人手牽手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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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今天先到這裏,明天繼續~過年親們給點賞賜啊,花花荷包啥的喜慶喜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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