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記得小時候,我和妹妹關係是極好的。她是家裏最小的孩子,每次想要的,也大家也都是盡力的去滿足於她。那時她見了我一個翠玉鐲子,非得和母親討要,無奈之下,母親便勸我將那鐲子給妹妹。”


    說著,蕭晴雪麵上帶著溫柔的笑,眸中帶著些懷念的意味。


    恭閱躺在那軟塌上,聽著蕭晴雪說著關於蕭清雅的舊事,臉上也是掛著溫和多的笑容。沒曾想,如今這般乖巧的人兒,幼時竟是這般的任性,恭閱聽著,竟是覺得有些好玩。


    看著恭閱臉上的表情,蕭晴雪眸中劃過一絲暗色,又是笑道,“那鐲子嬪妾當時也是喜歡的緊呢,隻是妹妹太小了,便贈予了她。”


    她的臉上帶著無奈的笑容,可若你細細的看去,便會發現自她的眸子裏,閃現出的是深深的嫉妒。


    是的,她嫉妒蕭清雅,這份兒嫉妒從一開始都存在著,到現在,越來越深。


    方才蕭晴雪提起舊事,本意並不是想對恭閱說,她們姐妹二人關係多好。她想要讓恭閱知道,蕭清雅多麽的可恨,多麽的令人憎惡。


    因為她在恭閱心裏的形象是極好的,所以便不能做出這般隨意抹黑別人的事情。可是卻可以通過這些事情,讓恭閱對蕭清雅有著另一個認識。


    可是恭閱對蕭清雅的印象也是極好的,如今蕭晴雪這般說的,隻會讓恭閱覺得蕭清雅小時候比較可愛,性子也是那種惹人疼的那種。


    所以即便蕭晴雪費勁口舌,說了那麽多,恭閱也隻是笑了笑,感慨道,“沒曾想寧美人幼時,竟是這般乖張的性子,與現在的她可謂是天差地別啊。”


    蕭晴雪麵上閃過一絲冷意,笑意盈盈的說到,“是啊,妹妹小時候和現在,差別是真的大呢,我看著如今的她,都是很難與之前的那個人聯係在一起。”


    說著,蕭晴雪扭頭看了恭閱一眼,見恭閱仍舊是半躺在那裏,眼睛微微眯著,散發出一股慵懶的氣息。


    她苦笑了聲,道,“妹妹的這般變化,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變了個人兒呢。與我想比,妹妹的膽子也是極大的,我記得有一次,我們幾個 姐妹在野外玩耍,忽的一頭小野豬跑過來。”


    “我們都是嚇壞了,站在那裏也是不敢動作,還是妹妹勇敢,搬起一塊石頭,朝著那小野豬的頭砸過去。”說著,蕭晴雪表現出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額上也是冷汗津津。


    她掏出懷裏的帕子在額上擦了擦,略帶著失聲道,“那樣的場麵,我現在想起來都是心有餘悸的。”


    恭閱坐起身上,臉上露出一副饒有興味的樣子,“哦?是麽。”


    蕭晴雪點點頭,麵上現出回憶之色,“對啊,妹妹那時真的是嚇到我了,那樣一頭豬,竟是被她砸的直流血。”


    說罷,卻見恭閱點了點頭,眸中流露出讚賞之色來,“沒想到,寧美人還有這樣果敢的一麵,於女子裏,到底是難得的,當時她還這麽小。”


    蕭晴雪眸色越來越深,她微微低頭,輕聲應了句。


    本是準備抹黑蕭清雅的她卻沒曾想,事情會變成這幅模樣,那恭閱對蕭清雅竟是又多了幾分好感。


    這樣的結果讓蕭晴雪對蕭清雅的嫉妒,更深了。


    而另一邊的蕭清雅,完全不知道蕭晴雪曾抹黑自己。她無事的時候,大多數是待在宮裏的,閑暇之餘,會去學琴。


    樂坊裏雖然沒了董軒,卻還有著其他技藝不錯的琴師。而蕭清雅琴彈得雖然不錯,但她並沒有止步於此。


    她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想要抓住恭閱的心,便需要一步步的精進,隻停留在原本的層麵上是不行的。


    現如今恭閱是喜歡聽她彈琴,可若她彈得琴一直都是那樣,聽得久了,便會生厭。


    彈琴時的蕭清雅,尤為的認真,仿佛這世間隻剩下她的琴,和她的人。


    雪白的手指在琴弦上翻飛著,眼中是少有的認真。一個個音符自她的手下飛出,環繞在人的耳旁,驚豔了時光。


    恭裘便是在這個時候遇見蕭清雅的,他經過樂坊的時候,便聽得裏邊傳來一首曲子。


    這曲子與他平時聽得都不一樣,如碧波靜朗,如曲徑通幽。恭裘一下子就忘了,自己要去做什麽,步子也是不由得往樂坊裏移去。


    剛到門口,便見一 白衣女子正端坐在琴前,清風拂過,吹起她如瀑的青絲,吹動著她的衣擺。


    霎時間,天地都為之失色。恭裘的眼中隻剩下這個認真彈琴的女子,便是其他的事物,也再入不得他的眼。


    隻待一句不合時宜的“王爺”將這場麵給打破了去,那樂曲也是應聲而停。


    恭裘略帶著惱怒的看了那喚著自己的人一眼,繼而朝著蕭清雅望去,臉上卻是換了一副笑顏。


    “打擾你彈琴,真是不好意思。”恭裘帶著歉意的開口。


    蕭清雅搖了搖頭 ,道了句,“無妨。”雖是這般說著,她的臉上卻是難掩的疑惑,望著這人,似是在疑惑這人的身份。


    恭裘見了連忙開口,道,“我叫恭裘,是皇上的弟弟。”


    蕭清雅點點頭,唇角勾起一個微笑的弧度,道,“蕭清雅。”


    恭裘剛想說什麽,便見聽方才叫他的那人突然開口,“寧美人,你還彈麽?”


    恭裘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原是寧美人。這般想著,恭裘不由朝著蕭清雅望去,也不知是不是方才彈琴的原因,她的身上,竟是不沾染一絲的煙火氣息,臉上也是寧靜著的,乍一望去,仿若出塵的仙子。


    也不知是有意無意,便見蕭清雅忘了那恭裘一眼,繼而搖了搖頭,道,“今日便這般吧,我改日再來。”


    說罷,蕭清雅便是起身,帶著自己的貼身丫鬟走了。


    恭裘愣了一愣,在蕭清雅邁出這院門的時候,也是跟了出去,道,“正巧,我也有事要走了。”


    隻是這話出口,回答他的便是長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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