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崇暒沒有任何猶豫地便起身一舞。她今天穿的是一條銀線所秀的絲紗裙,極易在轉動的過衝中飄起來,這能肆意折射夜明燈與火光的線條將這些赤赤金金的光斑打散的到處都是,偶爾還會有幾顆落在她極美的臉上,再加以襯之陰影,明暗交接之間讓她看起來精致迷人極了,真是說是仙女下凡也實不為過。


    一舞畢,驚豔四座!


    如果單單隻是服裝作景般的驚為天人倒也不會有這麽多人情不自禁地為眼前的美景感歎至此,外物的亮眼總是比較容易喧賓奪主些。


    所以說崇暒的舞所倚靠的還是她自己曾經日複一日的練習。那一律一動都正正好卡著節拍,腰肢纖盈,體態柔軟,卻又在軟到極致時帶著她特有的堅韌與力度。


    除此之外,能配合著這舞的神情儀態也是萬萬不能缺的。畢竟是請宴會,崇暒今日本身穿的也是金銀絲線編製的裙裝,華麗明亮,因此跳的也不是什麽宛如高山上的雪蓮般遺世獨立的舞,她今日跳的既是熱情也是對舞的熱愛。雖然為權貴們肆意觀賞她是不樂意的,但既然跳了起來那就一定會盡心盡力地去詮釋這支舞。


    自然、自信與恰到好處的一顰一笑全都踩在了鼓點上。


    那種在舞蹈時為自己營造出的獨屬於自己的超然世界即使陶醉了自己也才會格外地吸引別人。


    ‘驚豔’這二字用來形容觀舞人們的心情也實在是太過蒼白了,那種驚歎、那種心中自己都無法理解或是紓解的感情想來隻有體會過的人們能夠明白,它真的是無法道明的。


    而現在的蕭清雅便就是這種感覺,她被震撼地無法控製的微微張著嘴,這樣的姿態對於女子來說應該是有些不雅觀的,但她可以保證現在又怎麽會有人能移開眼睛來看她。


    她實在是無法想象的到還有什麽樣的人不會被這支舞折服,如果有的話,那人肯定是個瞎子!


    這樣想著,蕭清雅輕輕移開了目光盯了盯恭閱,果然他也是極度欣賞的樣子。這樣想的話,做皇帝確實是好,什麽好東西都是他的,都可以由他先挑,即使是他真的很滿意很滿足的時候也可以擺出一副矜持的樣子既高貴出塵又遺世獨立……


    與恭閱這個隻是欣賞與讚歎的眼神不同的當然可以說是除了他以外在座的所有人。


    這些大臣們有的眼神露骨極了,還有的就是淅淅索索不知道到底在交流些什麽,當然那些妃子那邊就是更加明目張膽地在打量嘀咕了。


    “都說崇國狐媚子比較多,看來是果然如此呢。”


    淑妃手上端著一杯果酒半眯著眼睛看著翩然舞動的崇暒自言自語道。


    這種關係到兩國間利益傾轍的臣服邦交等問題相關的宴會,像是她這樣的‘假皇後’可是一定要參加的,畢竟對方可是要嫁公主過來的,而且正是因為有著這一層關係,能來的妃嬪可不算少。


    作為目前‘一國之母’的淑妃,代表的是這邊的顏麵,她即使長相不如崇暒,但華貴大氣端莊是一點兒也不能輸的。所以比起這漂亮小公主穿的亮晶晶的樣子,她今天是穿了一身低調又布滿了華貴暗紋的絳紫色裙子,邊緣也是金邊相嵌。


    淑妃這一開口無論是為了單純奉承符合她也罷,還是真的覺得崇暒是個威脅也好,別的妃嬪也不會覺得在這時候說話是不是不好了,竟都開始諷刺起來,這些女子大概是死也不會承認她們的嫉妒的。


    “是啊,剛剛還一副傲然的看不起所有人樣子,沒想到還是個…那樣的人啊,說到底果然是來和親的,這目的還真是清晰可見啊。”


    雖然目前崇暒還不算是入了皇帝的簾帳,但到底都是女人,尤其是這些女人們平時一直以得到皇上的青睞為目標平時也沒什麽事情可以做,當新的敵人出現了之後,可不就是所有的注意力就都轉移到她身上去了麽。


    而且崇暒絕對有資格成為任何女人的敵人,忌憚她再正常不過。


    “話說,我還是比較好奇,像是這麽漂亮的姑娘私底下性子到底怎麽樣,會過多久才被厭棄?之前林湘不也是美到窒息,你們不也是羨慕嫉妒恨,可是現在你看看,都說能走到哪一步和長相沒多大關係了。”


    “不不,怎麽和長相沒關係了,你看那個蕭枝雅不就是因為和她姐姐長得比較像,現在可是在皇上身邊試毒呢,人家可不比淑妃還離皇上更近些。”


    “噓!你小心被淑妃聽見!”


    眼見著這些小妃嬪們話題越來越歪,台上的崇暒已經舞畢,她立馬又恢複了之前那種冰冷的樣子在一片或是迷戀或是驚歎的叫好聲中施施然地走回了位置。


    這表演可以說不僅是整個請宴會的高潮更可以說是一個完美且熱烈的開場。即此之後氣氛基本上一直都很熱鬧,大家的談話也從崇暒慢慢變成了些其他的例如美食例如見聞或是互相‘勾搭’。


    轉眼間一場愉快的宴會馬上就要結束。


    “柴大人,柴大人,您怎麽了!”


    “太醫!快叫太醫來!”


    隻是就在這時,宴會的一個小區域中突然傳來明顯有些驚慌失措的叫喊聲,看熱鬧也是人的天性了,不一會兒那片就稍稍聚了一小撮人。


    “那邊是怎麽了?”


    想來是動靜太大,恭閱也終於注意到了,他不禁放大聲音卻也依舊鎮定地詢問道。


    “回皇上,花鳥使柴大人不知是為何突然就暈倒了。”


    聽到了恭閱的問話,之前在那附近的一位官員上前回答。


    “可是有叫了太醫?”


    “嗯,太醫院的李大人之前便在柴大人不遠的地方坐著,就在柴大人暈倒之際已有同僚去向李大人請求幫助,現在大人正在看診中。”


    “嗯。”恭閱點點頭,隨後他便又看向崇國來使,“打擾你們雅興了。”


    作為一國之主,在宴會上弄出這麽大的動靜之後,他要做的首先肯定就是安撫外人,總是不能讓人看了笑話才好。


    “我剛聽說剛剛好像是有官員暈倒了,不知可有什麽大事?”


    來使問道。


    “無妨,即已去解決,就不是什麽大事。爾等不需理會,好好享受這宴會便是。”


    恭閱的態度稍微有些強硬,無論到底如何,‘家務事’總是不需他人插手的。


    就在這時李太醫上前稟報道,“回皇上,柴大人就在剛剛已經身亡……死因為…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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