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思思不僅很沒出息地任由著靳喬衍抱進了休息室,還特別沒出息地哭了。


    額頭壓在他的肩頭,低低地哀嚎著,哭得花容失色。


    雙手在他背後不斷地捶打,嘴裏一直重複著“你到底想我怎麽做”,漸漸的,使出了一身多餘的勁,也就不打了,抱著他發出陣陣哭聲。


    靳喬衍的手撫在她的後腦勺上,一遍一遍地寬慰她:“別哭了,是我錯了,好不好?”


    久違熟悉的溫柔,令得她的眼淚止不住,這份不真實,令她懷疑是不是在睡夢裏。


    聽著她哭,靳喬衍的心便一直揪著。


    輕輕地推開她的肩頭,豎起兩根拇指替她擦去眼淚。


    他溫柔地說:“不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思思,這次我再也不走了。”


    翟思思腦袋低垂著,哭得眼前模糊:“喬衍,你到底要我拿你怎麽辦……我真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好累啊……”


    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


    靳喬衍自是心疼不已的,當即和盤托出:“思思,我和閔靜什麽事也沒有,你別哭了,好嗎?”


    翟思思一直就不相信他是負心漢,隻是被他一次又一次製造出來的假象氣瘋了,才會如此難過。


    聽他這麽解釋,啜泣了一下,睜著紅紅的眼睛看著他:“如果你和閔靜沒事,那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還逼著她簽離婚協議,讓她最後的希望也泯滅了。


    靳喬衍定定地看著她,旋即又望向她平坦的腹部。


    隻一眼,翟思思便明白了,當即惱羞成怒,轉身要往門外走:“靳白!”


    所以今天靳喬衍主動抱她說想她,是托了寶寶的福?


    這正是她最不希望看見的一幕,也正是她要求靳白不要將她懷孕的事告訴靳喬衍的原因。


    愛情不是憐憫。


    箭步上前,堅實的胸膛抵在了她的後背,他輕易地就捕獲了她纖細的身體。


    自後輕擁著她,眼皮半合著,凝視著她尖尖的下巴。


    他輕聲道:“你聽我把話說完,我之所以做這麽多,都是為了你和你家人的安全,和靳家的商戰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曹麗華是什麽樣的人?我一而再地把你推走,是不希望牽連到你,靳言抓走你的那一次,我是真的怕了。”


    水眸驟然睜大。


    如果說是因為這樣,那麽靳喬衍突然疏遠她、並且和閔靜走近的理由以及時間,就對得上了。


    所以這麽久以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硬生生把所有的事往身上扛,扛下了她的不信任、她的眼淚、外界的謾罵。


    所以將合同曝光,是他將她推離亦是為了保護她的最後一個方法。


    至始至終,他對她從一不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她能不受傷害。


    這個傻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傻。


    小小的身子窩在了寬大的懷抱中,轉泣為笑,翟思思腦袋一偏,剛想開口,就被靳喬衍打斷。


    他很清楚她想說什麽:“我知道你願意和我並肩作戰。”


    她此前就一直在強調著不管遇到了什麽困難,告訴她,他們可以像以前一樣,為了同一個目標一起奮鬥、一起打下藍圖。


    “但我不希望你壓上全家人的性命和我作戰。”


    要是翟明明和鄧翠梅在這次爭鬥中丟了性命,翟思思還能像現在這樣,毫不猶豫地說願意並肩作戰?還能像現在這樣,為了這段感情奮不顧身,絕不後悔嗎?


    他的顧慮令得翟思思沉默半晌,外婆的死對她打擊很大。


    的確,在外婆去世之前,她絕對可以眼也不眨地說我願意。


    但失去了外婆,她再也無法失去更多。


    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纖長濃密的眼睫眨了兩下,她問:“那你現在為什麽又願意告訴我?”


    纏繞在她腰上的手悄然縮緊了些,視線從她的下巴挪到腹部,道:“我顧不了那麽多了,在孩子出生之前,我必須給你吃一顆定心丸。”


    孕婦和產婦是最容易患上抑鬱症的,黃玉芬就是一個先例,他很清楚沒有丈夫疼愛的孕婦,在臨近分娩以及分娩過後,內心會有多絕望。


    他不敢拿翟思思的性命去賭。


    緊接著他又繼續說:“我知道離婚的事你耿耿於懷,過來,我給你看個東西。”


    摟在腰上的手一鬆,翟思思轉過身,任由他牽著往沙發走去。


    他手指上的繭少了許多,指骨仍舊幹淨分明,修剪得齊整的指甲,讓她眼簾微微晃動。


    這……是真的吧,靳喬衍……還是愛著她的。


    唇角微微上揚,一顆晶瑩的淚珠“啪嗒”地掉在了手臂上,碎成了一片片五彩斑斕的光。


    真好。


    靳喬衍將她安放在沙發中央,他坐在她的身側,一副小心翼翼護著她的模樣。


    茶幾上放著一個文件袋,修長的手指將文件袋拿過,解開繩索,將裏麵的文件取了出來。


    大字加粗的《離婚協議》,映入眼簾。


    眼內閃過一抹疑惑,接過文件袋,她問:“這是?”


    靳喬衍的手很自然地摟著她,說:“我們,還是合法夫妻。”


    說到“合法夫妻”四個字的時候,薄唇是上揚的。


    翟思思恍然大悟,側了側身,捏著文件問:“所以我簽字那天,你讓費騰過來不是為了催促我簽字,而是為了攔截這份文件?”


    仔細回想那天的情形,黃玉芬和馮淼淼勢必要她簽這個字離婚,馮淼淼拿出黃玉芬的病情來壓她,她早晚都會簽字,根本無須費騰和強子特意跑過來一趟。


    強子是叛徒,他那天趕過去,目的很顯然,就是為了看看這個婚是不是真的離,她是不是真的要被靳白收了,不能動。


    而費騰,則是特意去攔截文件,以他去公證的借口,把這個差事攬到身上,等所有人都離開後,就把文件交還靳喬衍作廢。


    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有離婚,這一切,都是靳喬衍為了迷惑靳言和曹麗華精心設計的,目的是為了保護他們一家。


    喜極而泣,翟思思發現最近自己是真的愛哭,被堂堂易城靳家大少如此設心處慮地嗬護,她是何等的幸福。


    腦袋靠在靳喬衍的肩上,捏著文件的手垂下,她愧疚道:“對不起,是我不夠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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