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思思先轉身回房的,倒是曹麗華比她更快下樓。


    她走出臥室的時候,靳白和靳言恰好一起回來,靳白正脫著西裝外套放在沙發上,而靳言倒是先把公文包交給曹麗華。


    值得引起翟思思注意的是,曹麗華接過公文包並沒有像靳白那樣,隨意地把公文包放在沙發上,等吃過飯再拿上樓。


    而是剛接過手,就拿著公文包往樓上走。


    水眸一轉,有一道靈光在翟思思的腦海裏一閃而過。


    不作聲色地往樓下走,曹麗華提著公文包,睨了她一眼,從她身邊擦身而過。


    期間翟思思打量了眼公文包的厚度,心中有了考量。


    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地下樓,走到靳白身邊道:“今天怎麽回來得這麽早?”


    靳白雙手放在她的肩頭,摁著她讓她坐在沙發上。


    嘴上說道:“像你猜的一樣,靳喬衍在慶典晚會上說的話,對我們鼎安沒有造成任何影響,該是我們的客戶還是我們的,鼎安和博盾的目標客戶不一樣,在生意上錯開了,鼎安這段時間一直順風順水,就等看看能不能申訴,重新上市。”


    提到這件事,靳齊便多說兩句:“當初說不要再用鼎安這個名字,非得用,以為去掉安保兩個字,就是新公司了?去年鼎安發生了那麽大的事,鬧得全國上下都知道了,想要申請上市,沒個三五年,難!”


    說起來這事也是靳言有著私心,非要和靳喬衍掙那一口氣,從哪裏跌倒,就要從哪裏爬起來,重整鼎安,看上去順風順水,其實背地裏吃了不少的虧。


    要不是有靳家撐著,這公司就重整不起來。


    因此靳齊說著責怪的話語時,他自知理虧,老老實實坐著挨批。


    翟思思心中冷笑了聲,嘴上卻煞是乖巧:“爺爺,既然已經定了這個名字,我們現在回過頭怪責也沒用,再說了,鼎安現在也剛重整,內部還沒穩定下來,太早上市說不定反而是一件壞事呢?不是有一句話叫,上帝關了你的一扇門,就必定會為你開啟另一道窗嗎?我們就慢慢來,一步一步走好、走穩了,才是正道。”


    這話倒是深得靳齊的意:“思思說得挺好,看來思思在商業上還有些獨到的見解?”


    從樓上下來的曹麗華暗笑,什麽獨到的見解,不就會煲那些過時的陳年雞湯而已,有什麽了不起的?


    翟思思倒也大方承認道:“爺爺你這話說得我挺虛的,你們都是業界一等一的人物,我算什麽啊……我就是樂觀過度!”


    靳啟明見爺孫媳婦倆聊得歡,不禁喜上眉梢:“這樂觀也是一項技能啊!你瞧我們一屋子的人,都沒你想得這麽透徹!”


    翟思思臉上謙虛地笑了笑,心中連連冷笑。


    透什麽徹?一門心思想著怎麽害喬衍,哪還來的透徹?


    隨後她轉移話題說:“你們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對了,今兒家裏煲了湯,聽說熬了好幾個小時的老火靚湯呢!我去幫忙端出來。”


    靳齊這回也不攔著她了,起身道:“行,就位吃飯吧。”


    靳白倒是緊張兮兮的:“你小心點兒!別摔著別逞強!”


    翟思思人已經走到了廚房,聲音遠遠地從廚房飄出:“知道了,就端個湯,哪用得著逞強這個詞?”


    靳啟明攙扶著老爺子坐下,嘴上對翟思思誇誇其談:“白兒,還是你眼光好,雖然翟思思前一任嫁得不怎麽樣,但是這人倒是不錯,心兒善,麵也善,是個好姑娘。”


    被誇的人雖不是他妻子,但靳白隻覺著自己妹妹被誇了,臉上也有光。


    睨了眼曹麗華,眉峰一挑:“那是。”


    曹麗華隻冷笑了聲,幼稚。


    翟思思和保姆兩人分別端著托盤出來,一個往餐桌左邊走去,一個往右邊走去。


    將托盤放在桌上,翟思思把盛著湯的碗端出來,分別放在靳啟明和靳齊麵前,最後才端給靳言。


    靳言恰好回來渴了,被老爺子說了一頓沒顧得上喝茶,這會兒有湯正好,想也不想,端起湯就喝了起來。


    水眸瞥了眼他臉上毫無猶豫的動作,睫毛很快垂下。


    曹麗華亦是沒有任何反應,拿起湯勺喝湯。


    把托盤交給保姆,靳白便牽著她的手拉她回身邊坐下,把自己湯碗裏的肉給她,嘴上說:“思思,你懷了雙胞胎,要補充雙倍的營養。”


    望著碗裏大塊的肉,翟思思是哭笑不得,硬著頭皮吃下去。


    她實在是沒什麽胃口,別人懷孕都是大碗吃飯大碗喝湯,她倒好,每頓就吃小半碗飯,多一粒都吃不下。


    餐廳內是湯勺底蹭著碗邊的聲音,曹麗華喝了大半碗湯,看似漫不經心地問:“話說回來,翟思思,你換手機了?”


    話一出,翟思思立刻想起那台被監聽的手機。


    原本走出陽台聽電話,是怕有人經過臥室門前時聽見,卻沒想過曹麗華會看見。


    從竊聽器裏什麽也沒聽到,一定是起疑心了。


    看來那台手機已經沒有作用了。


    眼底映印著湯碗,她不答反問道:“你怎麽知道的?我換的是同一個型號,用慣了,新型號用著不習慣。”


    說完,放下碗筷,視線耿直地盯著曹麗華,好似壓根不知道被監聽的事。


    曹麗華本想套話看看她在陽台上和誰聊天,不料反而被翟思思下了套。


    靳齊也疑惑地看著她,眼中多了幾分考量。


    她當即模糊地說:“我就是猜的,我看你的手機好像挺新的,和之前那台不太像,就問問,想問你多少錢來著,我也想換。”


    “哦?是嗎?”


    翟思思絲毫不掩飾她話語裏的懷疑語氣,但隨後給大家搬了個台階下:“不值什麽錢。”


    靳齊心裏有想法就行了,吵起來不是她的目的。


    曹麗華抿了抿唇,看了眼靳齊充滿探究的目光,笑了笑說:“那改天我上實體店再看看。”


    翟思思但笑不語。


    靳言輕咳了兩聲,示意曹麗華別再多說半個字,要是讓靳齊知道他們監聽翟思思,少不了他們苦頭吃的。


    曹麗華盯了眼若無其事的翟思思,冷哼了聲,把碗交給保姆:“盛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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