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時候懵懂無知,在感情世界裏盡愛做飛蛾撲火的事,毫無保留地將身心付出,毫無保留地信任對方。


    看見莫佳佳為了蔣丁林,斬斷一切退路的樣子,令得翟思思想起了從前的自己。


    那時候她也是年少無知,天真得可以,以為牽了手就是一輩子,以為徐彬立會是那個攜手一生的人。


    可惜,隻是她以為而已。


    隻願蔣丁林能夠善待莫佳佳,不要把火燒在這隻飛蛾身上。


    莫佳佳的興奮與激動全寫在了臉上,為了盡快見到蔣丁林,告訴他她想通了,她願意,她甚至破天荒地打了計程車,在扔出百元大鈔的那刻,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值得。


    提著讓認識的醫生開的退燒藥和感冒藥,她按捺住內心的歡呼雀躍,一路蹦蹦跳跳地走進小區,親切地喊著保安開一下門,還衝著保安燦爛一笑,令得對方有些摸不著頭腦。


    天色還未完全暗下,她憑借一次性記憶,兜兜轉轉,終於在偌大的小區內,找到了標著22棟的樓房。


    還好當時她多看了眼。


    搭乘電梯上樓,找到了那堵熟悉的房門,將密碼鎖蓋子往上拉,指尖停留在密碼按鍵上。


    略微抿了抿唇,不過一秒,她就笑著想,沒什麽,她就是殷桃。


    隨後她快速地按下927三位數,將密碼鎖蓋子合上,“哢嚓”一聲,門應聲而開。


    客廳內僅亮著一盞小小的節能燈,所有的事物都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灰色。


    屋內靜悄悄的,饒是她再放輕動作地關門,門關上的那刻,還是顯得格外響亮。


    摩挲著走到鞋櫃旁,換下鞋子,接著節能燈微亮的燈光,一路摸索走到臥室。


    推開門,床頭燈沒亮,窗簾也關得嚴嚴實實的,伸手不見五指。


    若不是蔣丁林輕微的鼾聲傳出,她都該懷疑屋裏有沒有人。


    摸著牆壁打開天花板上的大燈,隻見蔣丁林整個人嬰兒式睡姿,懷中抱著被褥蜷縮成團,隨著燈光亮起,他蹙起了眉頭。


    眼未睜,隻呢喃地說了句:“別開燈……鬼怕亮……”


    莫佳佳一下子就被他戳到了心窩子。


    心裏有些泛酸,卻不是因為吃醋,而是心疼他。


    沒有誰是喜歡絕對的黑暗,蔣丁林這般將臥室遮的嚴嚴實實,不留一絲光亮,竟是希望那些神幻傳說是真的,希望殷桃的魂魄能夠在夜裏回來,陪伴著他。


    以為有了黑暗,他和殷桃就不會分開。


    打開床頭燈,放下手裏的藥,她轉身走出臥室,順手把天花板的內嵌燈關掉。


    不多時手裏端著一杯溫熱的白開水回屋,放下水杯,蹲在蔣丁林的身旁,遲疑片刻,抬手碰了一下他的腦門。


    燙,燙得灼人。


    麵上表情沉重,她找出耳蝸測溫計,躡手躡腳地放進蔣丁林的耳內,動作之輕,搞得她好像在做什麽偷雞摸狗的事一般。


    當看見耳蝸測溫計上顯示的三十九點一度,什麽抱怨都沒了,連忙搖晃著他的肩膀,道:“丁林,丁林,醒醒,你燒得很厲害,咱們必須馬上去醫院!”


    蔣丁林越睡越沉,睡得正暈,突然被人搖醒,半眯著眼,望著背對床頭燈的莫佳佳。


    他的意識有些不清,呢喃道:“什麽……不去醫院,不打針,我吃了藥過一會兒就好了。”


    說著又立刻閉上雙眼,沉沉地睡去。


    饒是莫佳佳拳打腳踢,他就是不醒了。


    一掌拍在床褥上,她罵道一個看起來牛高馬大的大叔,竟然還怕打針?


    不過這倒是讓她發現了他不完美的地方,沒有感到失望,反而覺得,這才是活著。


    深長地歎了口氣,她也不知道蔣丁林吃了藥多久,好家夥一睡就不醒了,也沒敢亂給他再用藥,隻得物理降溫。


    好在她有先見之明,在醫院順手拿了退熱貼,發燒最重要的就是把體溫降下去。


    手腳麻利地拆開幾片退熱貼,在他的腦門和後脖頸分別貼上一片,冰冷的觸感碰及肌膚時,他結結實實地顫了一下,也不知是真睡著了,還是不肯去打針,眼皮還是沒有睜開過。


    替他貼上退熱貼後她又翻找著塑料袋,摸到一盒乙酰胺栓塞,當即跟碰到開水似的連忙丟回塑料袋裏。


    醫生什麽時候給她還開了這個退燒栓塞?以為是她弟弟妹妹發燒了?


    要她把這個東西塞到蔣丁林那……


    望著床鋪的後半截,她咽了口唾沫。


    嗯……還是先看看體溫能不能降下來吧。


    收拾好乙酰胺栓塞,她留著一盞床頭燈,起身走出去熬粥,將冰箱都搜了個底朝天,隻找到幾枚雞蛋。


    得,看來隻能吃白粥了。


    用電飯煲熬白粥,蓋子一合上,莫佳佳又轉身回房,拉了把椅子,坐在床沿前。


    蔣丁林生病以後睡得格外安穩,許是退熱貼起效了,體溫下降到了三十八點七度,他此前緊皺的眉頭也因為退熱貼帶來的舒適而舒緩下來。


    莫佳佳寸步不離地守在床前,坐著坐著困意侵襲,忍不住趴在床沿上睡著了。


    四個小時後鬧鍾響起,她手忙腳亂地把鬧鍾給關上,側著眼打量床上的男人,仍舊是紋絲不動。


    起身瞧了眼白粥,又斟上一杯白開水,給蔣丁林測了溫後,她拿出藥,按照說明將藥粒從藥板上取出,放在掌心裏,搖晃著蔣丁林。


    嘴上輕聲喊道:“丁林,醒醒,該吃藥了。”


    燒退了些,蔣丁林身體舒服多了,隻搖晃了幾下,便睜開雙眼。


    精神看上去仍然不佳,眼皮半合著,扭過脖子看著她。


    這一看,他的眼神就定住了。


    桃子……是桃子回來了……


    他眼中隱約泛著淚光,想要開口說話,嘴皮隻是動了動,嗓子眼裏激動得發不出聲音來。


    望著“桃子”手裏捧著藥,在她的攙扶下,他抬起了腦袋,聽話地把藥丸和水吞下,眼神半秒不離她的臉。


    莫佳佳以為他是發燒燒糊塗了眼神才會呆愣,感冒發燒的人眼睛容易掉眼淚,就也沒深想,替他擦了擦眼,彎著腰,俯身靠近他問:“好些了嗎?”


    蔣丁林聽不見她在說什麽,眼內全是殷桃的麵容。


    顫了幾下睫毛,抬起胳膊,不由分說地摟上莫佳佳的脖頸,使用強力將她壓下。


    唇上是灼人的滾燙,莫佳佳睜大了雙眼,望著近在咫尺的大叔臉,忘記了該作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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