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被薛明遠的問的一愣, 直接想都不想就開口道:“誰要嫁給他,他、他就是、他就是一個, 哎呀,你不知道。”薛明遠愣了一下, 道:“名門之後,青年才俊,這還不好?”


    若水看著薛明遠道:“那是你不了解他。出身名門是真,可是他做的都叫人理解不透。別的不說,單說這婚事,你也知道他到現在也沒有成親,他的理由就是自己常年在外出征, 不能讓自己的夫人在家裏苦守, 都二十七了,還沒有成親。為這事皇上都驚動了,特意下旨賜了兩個美人,你不成親, 總的有人在你身邊服侍你吧。”


    然後若水用很驚異的聲音說道:“可是他居然把兩個美人送了回去, 說自己一生隻忠於自己夫人一人,絕不納妾。國公爺和老婦人居然也不攔著。”


    薛明遠卻看著若水若有所思,輕聲說道:“一輩子就隻有自己結發夫人相伴,也挺好的。”


    若水微笑道:“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是每個女子的美夢,但隻是夢而已,哪有那麽容易。世間對女子要求太多, 稍一行差踏錯就是滿身罵名,何苦。”


    薛明遠看著若水雖這麽說,但是那句詩仿佛是刻在若水的靈魂裏,念出來時若水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微笑,薛明遠發現這才是真正的若水,才在那個完美的麵具下的真實的她,做著她認為不可能存在的美夢,薛明遠有些微微動容。


    若水覺得這個話題不好,連忙笑著說道:“你不知道,京裏有些人嫉妒張家,就說些酸話,他們說瑞陽哥哥這樣是因為瑞陽哥哥喜好龍陽,對女子不行……”


    薛明遠張大了嘴,憤慨的說道:“這些人也太可惡了!”


    若水自己在那邊笑的不行,道:“也是瑞陽哥哥那時候做的事情太可惡了一些,很多事情大家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誰不知道高尚書的小舅子是個地痞無賴,大家都是悄聲幫下苦主就完了,他可倒好直接把人揍得差點下不來床。還有裕王爺那個妾的娘家做生意黑心,他直接就把人家的店給砸了。”


    薛明遠聽著哈哈大笑道:“痛快,這才是大元帥應該做的事呢。”


    若水道:“瑞陽哥哥這麽做,那些人當然懷恨在心,可是張家是一般人能動的麽。就算告到皇上麵前皇上也不會為了這些小事情責罰張家的。那些人隻好那樣撲風捉影的說一些話敗壞瑞陽哥哥的名聲。”


    薛明遠和若水都很默契的沒有提若水曾經的那個未成親的夫婿到底是誰,兩個人對此都選擇沉默。往事已過,既然那個人不在兩人麵前,再提那事除了添堵之外還能有什麽用呢。所以那一頁就在兩人的默契下,翻了過去。


    張瑞陽住進薛府激動的自然不可能隻有薛明遠一人,那樣一個人人皆知的大英雄,單說底下人就各種沸騰了。更別提沈暮煙了。


    沈暮煙前幾天就為薛汀打扮了好久,力圖讓薛汀在孩子中間脫穎而出。沈暮煙邊給薛汀找衣服便說道:“見到了元帥,一定要表現的聰明伶俐一點。什麽事情都往前站知道了沒有。將來你要使進京趕考的時候,說自己認識張大元帥,所有的人都的高看你一眼!”


    薛汀玩著手裏的東西心不在焉的說道:“大元帥那麽忙怎麽會見我們呢,姨娘你別瞎忙活了。”


    沈暮煙一摔手裏的東西道:“怎麽不會見你,他住在咱們家連咱們家的這些主人都不見一麵豈不是太說不過去了。你就聽姨娘的沒錯了。”


    所以當下午張瑞陽說要見孩子們的時候,沈暮煙一邊快速的給薛汀換衣裳,一邊自豪地說道:“你看姨娘說什麽來的,記住姨娘囑咐你的話沒有?”薛汀點了點頭,轉身帶著丫頭走了出去。


    沈暮煙在房裏等的是坐立不安,自己的汀兒會不會太緊張表現得不好啊,大元帥問話也不知道這孩子會不會隨機應變。沈暮煙站在窗口反複的向外張望,終於看見薛汀的小身體出現在眼簾。沈暮煙連忙迎了出去,緊張地問道:“大元帥問了什麽?你怎麽回答的?”又看到薛汀手裏拿著的小東西,驚喜的說道:“大元帥很喜歡你,特意賞給你的東西麽?”


    薛汀小小的身體占了那麽長時間早就累了,加上天又熱,沈暮煙剛才怕他要上茅房出醜沒給他喝多少水。這時候是又熱又累又渴,聽見沈暮煙還喋喋不休的說個沒完,心下一煩就喊道:“不知道,不知道,都不讓我喝水渴死啦!”


    沈暮煙一驚,連忙讓薛汀坐下倒上水小心翼翼的問道:“喝點水,歇會在跟姨娘學,姨娘不也是擔心你麽。”


    薛汀喝了點水,畢竟是自己的親姨娘也有點不好意思,低聲說道:“元帥叫我們過去也沒怎麽跟我們說話,就是問了問我們的名字還有年紀,東西是每人一份,都是一樣的。”


    沈暮煙皺眉道:“那你們去了那麽長時間都說了什麽?”


    薛汀道:“剛開始就是介紹了一下,然後元帥和母親認識,他們說了一些話。”


    沈暮煙聽後大驚失色,什麽?!姚氏竟然認識張大元帥!仿佛不相信般又問了一遍:“你說二奶奶認識大元帥。”薛汀點點頭:“對呀,好像還很熟,母親叫大元帥瑞陽哥哥,大元帥也直呼母親的名字。”


    沈暮煙愣在原地,不是說隻是一個沒人要的女人麽,要不然怎麽會做填房。不是說家世一般麽,要不然嫁妝怎麽那麽簡單都不豐厚。沈暮煙咬著嘴唇,想著自己的對策。然後一咬牙一跺腳,就算認識大元帥又怎麽樣,大元帥也是七天之後就要回望京了。不是認識麽,自己可要好好利用這個認識了。


    沈暮煙把薛汀拉到自己的懷裏,趴在薛汀耳邊輕聲說道:“你仔細聽好,姨娘告訴你,大元帥在的這幾天你就這麽辦……”


    第二天,薛家的門房裏就堆滿各種禮物,門房的人手裏拿著厚厚的一打帖子交給張瑞陽的親衛,都是要來拜見張瑞陽的。剛剛回來的瑞陽看都沒看,直接把帖子往旁邊一放,說道:“把禮物都交給你們二奶奶,就說算是我在住的這幾天的房資。算了,先放到那吧,我自己去告訴她。”說著張瑞陽起身就找若水敘舊去了。


    若水正在屋子裏看書,聽到張瑞陽過來找自己,笑著就走了出來。若水一襲湖藍色的紗裙,明眸浩齒,說不出的婉約端莊。張瑞陽是一襲月白色的長衣,站在廊下風度翩翩。若水笑道:“屋裏坐還是咱們在院子裏聊?”


    張瑞陽笑道:“屋裏熱,我看你家院子裏真高有個藤架,擺點茶果,咱們就在那坐吧。”


    若水盈盈一笑,跟著張瑞陽兩人坐在了藤架下。二人品著茶,張瑞陽率先開口道:“那人對你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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