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遠和若水終於接受的倆人終於有了孩子的這個事實, 高興地抱在了一起。下人也高興的過來恭喜討賞,薛明遠激動地上躥下跳, 給賞錢給的是分外的大方。若水接受這個消息之後就在拿著手絹抹著眼淚。身邊的唐嬤嬤連忙勸道:“二奶奶有身子了,可哭不得, 身子要緊。”


    薛明遠一聽這話緊緊地坐在若水身邊,緊張地說道:“對對,嬤嬤說的對。一會讓大夫給你抓點安胎藥吃,你身體底子弱,多補補。想吃什麽就跟我說。啊對了,有身子之後有些東西不能吃了,得忌口, 我一會去問問都寫下來。還有什麽來著……”


    唐嬤嬤在旁邊笑著說道:“二爺您也別太緊張, 剛才大夫也說了二奶奶這胎穩著呢。”


    薛明遠嗬嗬的笑著,突然想起來開口跟若水說道:“趕緊寫信告訴嶽父嶽母這個好消息啊!”


    若水也反應過來,破涕為笑道:“還是夫君想得周全。”


    說著薛明遠親自磨墨,提筆開寫, 寫完後遞給若水, 若水看了一邊笑著說道:“我正好還得捎點東西回去,明天我在收拾一下,後天我派人送回去吧。”薛明遠現在自然是對若水百依百順,笑著說道:“你說了算。”


    薛明遠一下午就跟一條小尾巴一樣,圍在若水身邊轉個不停。


    若書想喝點水,素心倒完端過來後一把被坐在一旁的薛明遠搶了過去,薛明遠小心翼翼的打開杯蓋, 吹了吹氣然後嚐了一口,“恩,不燙,溫度正好,娘子慢點喝。”


    若水想想吃點補品,唐嬤嬤盛過來,薛明遠順手就端了過去,拿著勺子把湯吹涼,嘴裏還東問西問:“這裏麵都放了什麽?”得到了唐嬤嬤的答複後,滿意的點點頭,嚐了一口,“恩,不鹹不淡,口味正好,娘子給。”若水現在就跟一隻剛出生的小羊羔一樣,被薛明遠牢牢的看護著。


    若水笑著勸道:“好啦,這裏這麽多人看著我呢,嬤嬤有經驗的很,你就安心的忙你的去吧。”薛明遠賴在若水身邊左纏右纏不肯離開,最後還是看見素心和唐嬤嬤在旁麵滿臉難掩的笑意,才覺得自己做的真的有點太緊張了。傻笑著就離開了。


    薛明遠離開後,若水說自己要休息一會就讓唐嬤嬤和素心都出去了。若水希望此時能夠讓她自己獨處一會,因為她要先明白一件事情,就是這個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若水記得自己受傷之後暈了過去,醒來之後就聽見了太醫院於太醫的那番話。


    太醫院中人數眾多,分工自然也是不同的,主要分四科既食醫、疾醫、瘍醫和獸醫。食醫既是管宮廷飲食滋味溫涼及分量調配的醫官,疾醫善於治療內腑疾病,瘍醫又名金創醫顧名思義就是治療刀傷劍傷等各種外傷的。於太醫就是疾醫中的婦科高手。


    自己當時受的是刀傷,那麽最先給自己診治的絕對不可能是於太醫。果然後來聽母親描述事情經過,當時受傷之後皇上派過來的是太醫院最權威的金創意薑太醫,薑太醫給自己處理完傷口確定自己無性命之憂後,說自己內腑受了傷,還是請婦科聖手過來看一下才好。薑太醫回宮複命之後,果真當天下午太醫院婦科的岐黃聖手於太醫就被派了過來,為自己做了診斷。


    若書望著窗外眯了眯眼睛,於太醫生於岐黃世家,幾輩子都是宮中太醫。自己醫術精湛,現在又身居太醫院高位,宮中隻有妃位以上的人才有資格請於太醫號平安脈。他的診斷出錯,有沒有可能,有,幾率太小了!


    而且皇家自古都是諱疾忌醫最嚴重的地方,從來都是有病輕說三分,總是略感風寒調養就好,稍有不適注意休息,誰敢說貴人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所以他下這種診斷確實有反常之處。更何況最最重要的一點,太醫院裏眾人的保命絕招就是決不把話說死!


    像這種重要的診斷更是要說可能,大概,或許。因為假如說他說自己可以懷孕,隻是幾率小一點,那麽自己進了宮之後生出來孩子自然是皆大歡喜。


    但是要是生不出來孩子,他也不受牽連,他隨時可以把話圓回來,就說身體損傷的太嚴重了,後來又調養的不好等等,總之原因好找得很,這樣做事才是無漏洞的。反之如他所下如此確切的診斷,那麽假設自己後來就如現在一樣懷上了孩子,他的官職絕對不保,而且一頂庸醫的帽子是絕對跑不了的了。


    但是既然他敢這麽肯定的下結論,是不是他有絕對的把握自己以後絕對絕對生不出來孩子!這幾個絕對讓若水後背直冒冷汗。當初那些自己擅自停掉的藥,自己那個自暴自棄般的決定救了自己的孩子一命。


    為什麽自家對太醫的診斷毫不懷疑的就接受了,一自然是太醫院的水平自然是高的,既然與於太醫都那麽肯定了,那麽肯定就是有明確的證據了,再讓別人來看也一樣。


    二最重要的一點,太醫是什麽人,那是給皇家人看病的,尤其是像於太醫這種身處太醫院高位的人,說句實話那就是卡住皇帝咽喉的人,所以姚家從心底裏明白太醫那百分之百絕對是衷心於皇帝的人,他們有時在一定情況下甚至都不是皇後或太後的人,他們的主子必須隻能是皇帝,先皇或是新皇。


    所以於太醫的診斷姚家上下當初並沒有任何懷疑,這裏麵不會有政敵死對頭的手插在裏麵。可是結果呢,若水突然覺得這件事情是如此的荒謬,情不自禁的仰天大笑。


    自己就像一個傻子一樣,或者自家就是一群傻子,在別人眼中演著自以為隱秘的戲。這裏麵有沒有現任皇後家的插手,不得而知,或許有或許沒有。但是再後麵呢,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最終的源頭、默許這件事情發生的人還用查麽,查清楚了你又能怎麽樣!若水低下頭,卻早已淚流滿麵。


    若水顫抖著雙手把薛明遠寫給望京的信拿了出來,顫顫巍巍的拿起火折子將其點燃,看著信一點一點的化成灰燼,就如自己心理最後那一點點對太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懷孕的事不能讓家裏知道,如果這件事讓家裏知道自己已經是出離的憤怒了,家裏的人會怎麽樣呢。


    再說家裏沒有動作自己會傷心,會覺得自己不被重視,雖然明白現實如此,但還是會情不自禁的難過。家裏有動作,自己卻會更傷心,自己的不孝將全家拉入一個泥潭。所以此時的沉默是對自己和家人最好的保護,讓時間衝淡一切,當自己能夠平淡的接受著一切,再帶著孩子回京,讓父母歡喜,讓這件事情真正的變成一件喜事吧。


    至於說需要通知父母親小心怎樣,嗬,姚家的人從來都不是愚忠之人,否則如何能曆經幾朝幾代呢。若水雙手輕撫著肚子,看著桌子上還在微微撒發著熱氣的湯碗,開口說道:“孩子,母親給你找了一個非常好的父親。他雖然不能給你整個天下,但是他把你當做了他的天下,這就夠了。”


    若水從新換上了笑顏,她知道了自己父母那時的心情。從現在開始我的孩子我來保護,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哪怕拚上我的性命。寶寶,你安心的來到這個世界上吧,母親和父親準備好了!


    若水懷孕的消息很快傳出了府外,其實若水四年不孕大家或多或少說了一些閑話,但是卻還這就是無聊時說一嘴,還真不會特意想著當八卦來聊。為什麽?她是填房啊,薛明遠有嫡子有庶子還有妾,別人還想說什麽,你還有什麽可以聊得吧。所以當眾人知道若水有孕的時候也十分淡定,哦,好事啊,恭喜啊。


    沈暮煙這次也十分淡定,別說什麽出手害若水什麽的,她壓根想就沒想過。首先沈暮煙有沒有害人命那膽子還兩說,你以為所有人都是經過專業培訓,能天衣無縫的想出各種方法把人家孩子弄掉,然後麵不改色心不跳。這要是查出來不僅自己完了,連帶著薛淵也完了。


    其次因為有若水在,她就知道家產輪不到自己的兒子,所以有了身孕之後也不會輪到,自己也知道,於是才讓薛汀拚命學習結交權貴自己拚個前程。但是這次沈暮煙卻望著若水的院子打算看場好戲。你不是善良麽?不是把薛浩當親兒子養麽?我看你現在是不是該把你那偽善的麵孔揭下去了。為了自己的孩子沈暮煙相信沒人是菩薩,薛明遠的家產落入誰手中自己還真就拭目以待了!


    有同樣想法的不隻是沈暮煙,還有薛浩的奶娘。沈暮煙是翹著二郎腿抱著看戲的心情,那麽奶娘就是真心為薛浩著急了。奶娘以常人角度分析,哪有親娘不為自己孩子考慮的,俗話說得好有了後娘就由後爹,原先二奶奶沒有身孕自己覺得二奶奶對薛浩那是真好,現在有了身孕誰敢保證會不會變成第二個沈暮煙。


    奶娘拉著薛浩的手微笑著說道:“浩哥,你知不知道你母親有小寶寶了,你很快就要有個新弟弟了,高不高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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