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夫人一副過來人的姿態看著若水, 若水知道孫夫人這是關心自己,微笑著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一旁的婦人看若水這麽輕飄飄的表示了一下, 覺得若水沒有提起警惕心,開口道:“你別不在意, 男人就像小孩子一樣你得看住了才行。趁你不注意就把爪子往外伸,更何況這會還有個在外麵勾著他們呢。”


    若水再次點頭,人家看若水像不開竅似的,也就不願意再說了。大家又把話題回到了那女掌櫃身上,說著自己最近都要看住了,怎樣怎樣。然後有的人又說起了自家夫君最近招的人沒有按照自己的意願來,招的人都不好等等。這時候若水一般就微笑著聽別人講話。


    若水從來不在外麵說薛明遠的任何不是, 哪怕當初薛明遠做出的投資決策是錯的, 若水也從不在外麵說一句。自己的男人自己都看不起,還指望別人看的起麽。至於她們說的那個問題,男人看得住麽?能看得住的男人,不用你看他也不會偷腥。看不住的男人, 就算你把他綁在身邊, 他那眼睛也能四處亂瞄,那心也能到處亂飛。


    聚會結束之後,若水乘車回到家之後,薛明遠也已經到家了了,趕緊上來噓寒問暖。若水笑著問道:“怎麽今天回來這麽早啊?”


    薛明遠嘿嘿笑道:“這不是你今天出去了麽,現在有什麽比你重要啊。怎麽樣,玩的高興麽?”


    若水笑著說道:“玩得挺高興的, 不過回來見到你就不高興了,感情我就是接兒子光才重要唄。”


    薛明遠趕緊求饒:“不是現在的你比較重要,你一直都特重要,真的。”若水看著薛明遠著急的樣子,不由自主的笑了。這麽一個看重家庭的人,不會亂來的。


    若水這邊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其實防也防不住,一切就看薛明遠自己怎麽處理了。不過這是在家裏止住了,在外麵卻越傳越凶。這天薛浩和薛淵跟若水他們在一起吃完了飯,兩個孩子看著薛明遠有些欲言又止,若水幾次給兩個孩子找台階讓他們把話說出來,都未成功。


    不一會,薛汀竟然也過來。薛汀一般就是早上過來給兩人請安,晚上的時候曾經說過吃飯晚飯就要直接在書房用功讀書,希望若水免了薛汀的請安。若水自然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糾纏,這晚上來了就是肯定是有事了。


    若水微笑著說道:“汀兒過來啦,今天上學堂累不累啊?”


    薛汀衝著若水一行禮,說道:“兒子給母親請安,兒子一直覺得上學堂是光宗耀祖必經之路,累一點是應該的。兒子今天過來是有話想跟父親說。”


    薛明遠在一旁聽道自己的名字,抬頭問道:“哦,有什麽事?”


    薛汀一本正經的說道:“雖說子不言父過,但是父為子綱之前卻又君為臣綱。如若父親做出有背德之事兒子卻不加以指出實乃大不孝。”


    一番話說得若水和薛明遠一愣一愣的,薛汀這孩子抽什麽風了。隻見薛汀筆直地站在那裏背著雙手侃侃而談道:“前朝萬靖年間,南海縣朱黃氏,年輕守寡,動遵禮法,從不踏出家中大廳半步,被當時人尊稱為女君子。寡婦李俞氏安於室多年,她十個指頭都成了斷指,來剖明自己守節的信念。這都是為人稱頌的傳紀。


    史書上更有數不清的記載,《烈女》中卻縣李胡氏二十五歲守寡,發誓終身不出家門。一天鄰家起火,大火燒到她家,她把七歲的男孩從門□□給嫂子,然後抱三歲女端坐火中死,寧死也不出家門。這些才是值得稱讚的,為世人所敬仰的。要安心守節,而不是拋頭露麵不安於室。”


    薛汀長篇大論的在那說著,若水覺得這個孩子確實讀了不少書,但是腦袋馬上就要讀死了。盡信書則不如無書,讀書你要辯證著看啊。薛汀現在不就是人家說什麽他信什麽麽,抱著孩子在家中活活燒死,那不是值得稱頌的吧。佛曰人身難得,我們珍惜難得的人身才是,那寡婦剝奪了孩子的生命實在是惡道。


    不光若水在旁邊皺眉,薛明遠也眉頭不展,薛汀說這些是要幹什麽?薛汀接著說道:“咱們主店對門那酒樓老板就是不安於室,不僅拋頭露麵做生意,中午還到處給各家送飯。父親不應該接受,要嚴厲地拒絕才是。我們應該讓她知道她這麽做是不對的,讓她改正自己的錯誤。父親現在接受她送來的飯菜是一個錯誤啊。”薛汀十歲的麵孔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薛明遠沒管那些,怒氣衝衝的直接喝罵道:“完全的胡說八道!真是一派胡言!讓你上學堂是讓你讀書明理去了,不是讓你學一肚子酸水回來,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給老子滾蛋!”薛明遠原本就不喜歡這些,要不然以前也不能讀書讀不好。現在居然讓自己的兒子在自己麵前一副說教指導的派頭,他不生氣就怪了。


    薛汀聽了這話還要開口反駁,被若水微笑著阻止了,若水問道:“汀兒從外麵聽了什麽有的沒的,回來說了這樣一通話?”薛汀回道:“學裏都傳遍了,街上新開的酒樓中午的時候老板娘會親自給附近的店鋪東家送飯菜,好多家都因為這件事情家裏都打起來了。要我說就是那老板娘做得不對。”


    若水直接阻止薛汀的話說道:“所以你聽了外人的話就回來指責你的父親?先不論你說的話對不對,假設你說的話是對的,那麽你有沒有問過你父親有沒有接受,接受的話你父親有沒有吃。事情都不弄清楚就草草下結論,輕聽人言,這就是你在學堂兩年學的東西麽?”


    薛汀被訓的說不出來話,就哼哼“他們都這麽說。”若水擺手道:“人言可畏,你記住這句話就行。在這疏不間親,沒有聽了外人的話回來指責自己親人的道理。你回去好好想想吧。”薛汀灰溜溜地走了之後,若水看向薛浩和薛淵問道:“你們今天要問個也是這個事?”兩個小孩子低下頭,微微的點了點頭。


    若水歎了一口氣道:“說你們哥哥的話,你們回去也想想。行了,都回去吧。”


    孩子們走後,若水坐道薛明遠的身邊,笑著說道:“別生氣了,孩子們長大了,有自己的觀念了也是好事。”


    薛明遠撇嘴道:“這叫什麽好事,是非不分,人雲亦雲。”


    “他們還小,很多東西都要學,咱們慢慢教就是了。”若水說道。


    薛明遠點了點頭:“那個事情傳的挺厲害的,其實就是那老板娘見自己新來的,想跟大家盡快的打好關係罷了。做生意大家又都是鄰居,互相照顧一下也是應該的。誰知道外麵傳成這個樣子。我中午吃飯一直是跟老大夫一起吃的,送來的菜也是大家一起吃。”


    “我知道,不過未免這話越傳越難聽,以後中午我叫他們給你送飯。這也就是那女老板信賴,大家說說而已,等時間已久,就沒人說了。”若書道。


    第二天薛明遠去了店鋪之後,還特意打聽了一下這事,果真是附近幾家有為此吵架的。薛明遠回家之後學了此事,唏噓道:“還是我娘子最好,從不想那些女人似的,疑神疑鬼的瞎想。”若水笑道:“因為我相信你啊,夫妻之間最主要的就是信任,總猜來猜去的最傷感情。”


    “對對,就是信任,你相信我就對了,夫君絕對不是那種人。你總懷疑對方不忠,那不就是懷疑自己魅力不夠麽。我娘子花容月貌,就要這麽一直自信下去,夫君這輩子就看你一個。”薛明遠連忙點頭附和。不過話鋒一轉,又裝作哀怨的說道:“不過是不是因為你覺得我太醜了人,特別安全啊,人家都不惦記我,你特別放心啊?”


    若水哈哈大笑,把薛明遠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笑道:“這裏有一個永遠不會覺得你醜的人,快來這裏找安慰吧!”薛明遠摸著若水的肚子,一圈一圈摸個沒玩,笑著問:“這什麽時候兒子能踢我一腳呢?期待啊。”


    若水懷孕一直很平穩,懷孕初期的反應也特別的輕,唐嬤嬤笑若水這是享福了。今年過年若水有著身孕,新年的各項準備事情在薛明遠的指示下也一切從簡了。四個店鋪的盈利都頗豐,人都是為自己的時候才能使出最大的勁,開動全部的腦筋多掙錢。薛明遠打著算盤,覺得很快就可以達到自己在杭州開一家店鋪的目標了。


    大年初一去本家拜年,薛明遠直接告訴若水,今年挺著大肚子不用去了,祭拜祖先的時候站在祠堂外麵還挺冷的,自己的兒子不受這個凍。若水樂得清閑,方正這親戚關係是有還不如沒有,除了想從自家弄點錢過去,平時就沒出過半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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