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但是聽起來不是好事。”李想直言。


    “嗯,特別不好,直接影響成績。”


    “所以你懷疑甜甜有?”


    “對,我們平時一起學習做作業她都很正常,可是一到考試,不管程度的試卷,別說發揮正常水平,就連十分之一都很難。”


    李想總結:“那是挺慘的。”


    “怎麽辦,我想幫她。”李夢發自肺腑:“甜甜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看到她這樣。”


    原來是想讓他出主意,李想沉思片刻,問:“你嚐試過了?”


    李夢抿了抿唇:“所有的方法,我都試過了。”


    李想又問:“她知道你的想法 ?”


    李夢說:“如果你是指考前焦慮症,她應該不知道。”


    李想:“應該?”


    李夢有點頭疼:“隻能是應該,我也不太確定。”


    李想承上啟下:“這也就是說,你們兩個互相隱瞞。”


    “是……是的。”朋友之間應該坦誠,可是她都沒做到,李夢垂頭喪氣:“雖然有所隱瞞,可是我們都是為了對方,甜甜怕我會擔心,我怕她有壓力。”


    “年輕真是好啊。”李想笑著說:“這樣純真的情誼,等你長大了就很難再碰到了。”


    李夢哼了一聲:“那你跟方弈,還有夏荷,不是都挺好的麽?”


    李想笑意更多:“都是小時候的玩伴。”


    李夢好奇:“長大後的呢?”


    長大後的?能維持長久關係的,都是利益共同體,當然也有一小部分可以深交,然而文化不同、出生背景不同,能有共同語言的少之又少。大家都羨慕他能出國學習,拿著可觀的薪資。


    人人都見他風光滿麵,春風得意。可背後的辛酸苦楚,孤獨寂寞,卻隻有他一人知。


    這個社會其實很公平,排除那些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大部分人都要腳踏實際往上爬,爬得越高,付出的就越多……


    “哥?長大後的呢?”李夢見他不說話,就催促他:“我隻見方弈跟夏荷,你一定還有其好朋友吧,我玩兒的好的你都見過了。你的呢?”


    他玩兒的好的?


    除了他們兩個,他也說不出了。手機聯係人越來越多,然而能叫出來隨意聊天的越來越少。還是少年的時候,他盼望著快些長大,想看看外麵的精彩世界。


    可是真正長大了,又覺得還是少年好,喜歡就接近,不喜歡就遠離,大家憑喜好就可以瀟灑快活,到了長大以後,就變得每天帶著麵孔工作,真實的情感都藏在心底。


    麵對客戶要維持笑臉,哪怕他是個混蛋呢?


    對待下屬要謙遜隨和,哪怕他不服管理,背後罵你呢?


    跟投資人接觸要口燦蓮花,哪怕你明明隻想腳踏實際做事呢?


    身為成年人,還是一個想要做出成績的成年人……真的不容易。


    “哥!”她皺了眉頭,不滿了:“我都把朋友介紹給你了,你朋友五湖四海,我知道不能一個個的見,但是說說總可以吧?”


    “不想聽趙甜了?”李想笑問。


    李夢立刻被轉移注意力:“想啊。”


    “趙甜一個步驟都沒寫出來,聞老師是什麽反應?”李想輕聲詢問,至於大人世界的話題,被他輕而易舉的略過,那些太過現實的東西,他不想瞞她,也不想讓她過早知道。因為總有一天,她會自己發現。至於現在,他隻想讓她每天都過的開心快樂……


    李夢的注意力都在趙甜身上,所以沒注意到李想臉上的微妙神色,隻老實回答:“下課之後,趙甜被叫到辦公室了,我們都以為聞老師會批評她,可是她回來笑嘻嘻的,說聞老師優秀。”


    “再想想,還有沒有別的?”通過李夢的描述,李想總覺得中間缺少了什麽東西。


    李夢回憶了一會兒,想起來了:“聞老師沒有罵她,而是讓她做題,她用半小時寫出來第一個問題,其實之前我們一起做題的時候,她十分鍾就能寫完全部答案。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聞老師還表揚她了。”


    “表揚……”李想耐人尋味地開口:“聞老師是個有趣的人。”


    “我才不覺得他有趣呢。”李夢噘嘴:“我覺得他今天很奇怪,那些沒做出來題的人他都訓了。為了讓他們好好學習,他們幾個的體育課都被他收了。隻有趙甜沒被罰,而且他還給她買冰激淩吃。”


    李想提煉重點:“買冰激淩。”


    “對,而且聞老師還給我們幾個買了。”說到這個,李夢顯得有幾分激動:“以我對甜甜的了解,我們的冰激淩肯定是她讓聞老師買的,她從來不吃獨食。”


    李想重複:“給你們幾個買了。”


    “哎呀!你是複讀機麽?”總是複述她的話,她鼓著腮幫:“哥,快幫我分析啊。”


    “已經跟你分析了。”李想神色溫柔:“想想我重複的話。”


    過了兩分鍾,李夢悶悶開口:“所以我才說他奇怪啊。”


    “我想,他已經找到教趙甜的方法了。”李想餘光看見李夢滿麵擔憂,就溫聲安慰她:“你別太擔心,他教書十年,見過不少學生,甜甜這樣的雖然不多,可是他既然想管,就一定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我就是怕她被特殊對待,到時候大家對她不滿。”李夢長長一歎,帶著些許惆悵:“她說話直,又刀子嘴,得罪不少班裏的女生。這次被叫去辦公室,已經有人暗地稱快,我怕長期下去,她在班裏不太好過。”


    “所以她才單獨被叫到辦公室。”李想給她解惑:“在辦公室裏,聞老師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沒有其他人,他不用顧忌太多。”


    “也是。”李夢點點頭,可是很快又搖搖頭:“可趙甜回來的時候笑嘻嘻的,完全沒有被批評的樣子,這一次大家不會起疑心,但是時間長了, 還是會懷疑吧?”


    “你跟甜甜關係好,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吧?”李想不答反問。


    李夢輕聲嗯了一下,她們每天都一起吃飯,周末也一起玩兒,大家都知道。


    “我記得你在學校的人緣很好。”李想又說。


    李夢點點頭。


    “聞老師知道趙甜藏不住事,也知道你是她的好朋友。”李想陳述。


    “所以……”李夢揉了揉自己的臉,這時候思路漸漸變得清晰:“所以聞老師是想讓我的好人緣,幫趙甜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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