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德與牛輔這一戰,雙方都損傷不小,牛輔在長安城中共有七千士卒,戰死一千五百餘人,重傷六百餘人無法作戰,還被龐德在城外抓獲了七百人,又逃散了數百人,如今城中隻剩下不到五千士卒,如果算上駐守潼關的兩千士卒,還有七千人。


    不過牛輔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調動駐守潼關的守軍的,畢竟總數不過兩千人,防守潼關已經很勉強,萬一敵軍援軍到來,長途奔襲潼關,到時候長安就成了一座孤城。


    其實賈詡認為,雖然昨晚勝負慘敗,不過敵軍士氣低迷,若是牛輔能夠集結潼關守軍,以七千步騎突襲龐德,依然能夠獲勝。


    不過如此一來,潼關防線形同虛設,萬一出了什麽簍子,牛輔沒法跟自家嶽父交代。


    況且牛輔自己昨天讓龐德一矛掃下頭盔,險些沒了性命,早就沒了建功立業的心思,也沒有魄力去執行賈詡的計劃。


    因此賈詡很識相,連提都沒提,而是建議牛輔給董卓寫一封信,建議董丞相立刻派遣大軍,早日來到長安,壓製雍涼,防止劉燁對潼關以東的進攻。


    牛輔當即寫信,開頭先是著重描述了一下自己“詐降”大敗敵軍,但是如今手頭人數捉襟見肘,希望董卓增派援軍雲雲,同時在賈詡的提點之下,還濃墨重彩的描述了長安和雍涼二州對於董卓的重要性,以及劉燁隨時可能對長安進行圍攻。


    信使向東,出潼關而去,隨後賈詡就老老實實的和牛輔兩人一起呆在長安城中,享受難得的安靜時光。


    而與此同時,損傷近半,士氣嚴重受創的龐德同樣不敢再對長安進行攻略,而是對長安的周邊郡縣打秋風。


    鐵騎來去如風,不少城池還沒有反應過來,涼州鐵騎的馬蹄已經踏入城中,龐德一麵收繳各地官印,收繳糧草,一麵等待劉燁的大軍到來。


    可以說,現在的牛輔和龐德兩人就如同滑鐵盧之戰中的法軍與德軍,形成了一種僵持的平衡,哪一方的援軍率先到來,哪一方就將取得優勢,甚至是決定性的勝利。


    七月初十,傍晚。


    劉燁統帥一萬九千大軍,攜同張頜於禁,管亥荀攸等文武將臣,抵達了長安城的近郊。


    龐大的長安城雖然還沒有接近,但是遠遠的已經看到了城牆高大的輪廓,一陣古樸蒼涼的氣息彌漫而來。


    劉燁堅定道:“若是今番能夠攻取長安城,當立刻擁立天子於此複位,再興大漢!”


    一旁的荀攸聽到劉燁此言,不由得笑道:“高祖楚漢爭霸,東出滎陽擊敗霸王,定都長安,傳二百年曆十二帝而遇王莽建立新朝,好在光武帝率雲台二十八將力挽狂瀾,再定漢統於洛陽,如今亦是綿延近二百年而曆十二帝,若是州牧能夠在長安再興大漢,勢必將會成為流傳千古的佳話。”


    一旁的張頜不由得笑道:“公達先生此言在理,光武帝既然能夠在兩百年前力挽狂瀾,如今州牧同樣能夠再興漢室,擁立弘農王。”


    劉燁笑笑,不過相比於其他朝代來說,漢王朝的生命力的確是十分強盛,本來西漢曆經兩百年,出了一個王莽,眼看著漢朝就要滅絕,結果光武帝橫空出世,硬生生將漢王朝又以東漢的名義強行延壽二百年。


    這還不算,東漢末年三國爭霸,其中的蜀漢建立者劉備又是劉氏子孫,要是真的讓諸葛亮北伐成功,那漢朝真的再延長二百年也不足為奇。


    因此興複漢室的呼聲也此消彼漲,五胡十六國之中的前趙正是劉聰劉淵建立,雖然他們是匈奴人,不過祖上卻有漢室公主的血脈,算是半個漢人。


    想到這裏,劉燁不禁握住了拳頭,那個漢族人最黑暗的時代,就讓自己徹底驅逐。


    “進軍!立刻與龐德合兵一處。”


    劉燁一聲令下,一萬九千大軍滾滾如流,向前進發。


    ……


    “主公,龐德無能,折損了兩千餘士卒,有負主公重托。”


    中軍大帳之中,龐德跪倒在地,麵色慚愧道。


    “令明起來吧,不過令明是怎麽敗得?”劉燁眉頭一皺,龐德的勇武他是親眼所見,董卓軍中除了呂布還有李傕郭汜,張濟樊稠四員大將之外,隻怕無人是龐德的對手,因此他頗為好奇。


    龐德羞愧道:“說來慚愧,敵將狡猾,末將在長安郊外安營紮寨之後,敵將夜裏派出一人冒充高祖子孫,他說憤恨國賊董卓廢立天子,暴虐無道,因此願意夜晚開門獻城。”


    “末將對他一番試探,便信了他,哪裏知道這是陷阱,入城之後敵軍以火攻之計隔斷城門,末將所部被分為兩部,被敵軍圍攻,好不容易死戰得脫。”


    劉燁疑問道:“敵軍主將是誰?”


    “敵軍主將乃是牛輔。”


    劉燁聽到這裏,表情更加精彩了,雖然同為董卓的女婿,不過李儒牛輔兩人可謂是截然不同,李儒為董卓入主洛陽鞍前馬後,獻計無數,頗受器重。而牛輔性格軟弱,最後聽說董卓被呂布誅殺,不敢為董卓報仇,最後被部下所殺。


    難道這個牛輔還是個厲害人物,前世沒來得及表現?


    “奇哉怪也,牛輔平素沒有表現出什麽才能,倒是李儒有此機警,還在情理之中。”一旁的荀攸則是眉頭一皺,輕輕搖頭。


    荀攸久在京中,了解的情報很多,董卓入主洛陽之後,他也對董卓麾下諸將進行打探,知道牛輔沒有什麽建樹,因此一直被董卓閑置在河東安邑,要不是這一次劉燁突然發兵攻略長安,也不知道董卓什麽時候才能想起這個女婿。


    “無妨,按照令明的說法,敵軍應該也有損傷,我軍隻要攻下潼關,到時候長安不過是孤城一座,奪取那是易如反掌。”劉燁擺擺手。


    “公達,你有什麽妙計?”劉燁問道。


    荀攸道:“可命士卒挖掘壕溝,限製敵軍出城,徐徐圖之。”


    一般攻城,為了防止敵軍襲營或者逃跑,都會在城外挖掘一圈壕溝,限製敵軍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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