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止了白秋落的人三兩步邁步走到她們的跟前,打量一番之後,皺眉道:“看模樣不像染病的樣子,去那邊檢查一下,若是沒病,趕緊走,別留在這裏誤事。”


    “你誤會了,我是大夫,特意過來幫忙的。”白秋落趕忙道。


    “你?女大夫?蘇記可沒有女大夫,你少來冒名頂替。”那人不屑的說,“是哪個醫婆藥婆冒名頂替的吧?這疫病可不是那麽那種三腳貓的能來治的,別到時候耽誤了病情,害人害己,趕緊走,別逼我叫兵爺過來。”


    白秋落頓時皺眉。


    這個世代對女子行醫有多排斥她也知道,但是眼前疫病在前,被這樣排斥,耽誤了救治,她滿心都是不悅。


    關鍵時刻,蘇瑾寒猛然上前一步,拿出自己的腰牌,冷聲道:“我乃是蘇記的大小姐蘇瑾寒,你讓管事的出來,本小姐說她是這裏的大夫她就是。”


    那人一懵,很想嘲笑一番,但是蘇瑾寒盛氣淩人的威壓太過濃重,他隻好認慫的轉身去找了管事的人來。


    管事的人一見蘇瑾寒,頓時大吃一驚。


    “小姐?您怎麽來了?要是叫少爺知道,還不得瘋了。小姐你快走,我這就讓人送你回去。”管事的正是早上在驛館向蘇恒稟告的人,李固。


    蘇瑾寒道:“如今隻許進不許出,走不得。”


    李固忙說:“您剛剛進來,可以的。”


    “我來就是為了幫忙的,沒空聽你說這些沒用的。我跟前這位是個特別厲害的大夫,帶她參加救治。”蘇瑾寒指著白秋落道。


    李固為難道:“恐怕不行,她是個女子,年紀又這般小……”


    蘇瑾寒霸道的說:“沒有什麽是不行的,你們現在人手肯定不夠,我們自己會去救治病人,你們隻需要將藥材給我們用便是。”


    李固雖然為難,最後也隻能同意了。


    白秋落看著臨時醫療所那麽簡陋,隔離措施又那麽簡單,不由得狠狠的皺眉。對著蘇瑾寒說了想要做隔離衣的想法。


    蘇瑾寒頓時驚訝,道:“有這樣的好東西,自然應該全力支持啊,你把圖畫出來,我這就讓人去做。”


    蘇記財大氣粗,蘇瑾寒說起這話來,半分心疼也沒有。白秋落要了筆畫出了圖樣,又讓蘇瑾寒命人盡力將醫療所做到清潔,就算做不到無菌,也要保持幹淨,免得病菌傳播。


    隨後白秋落馬不停蹄的開始診治病人,而蘇瑾寒則吩咐李固做好事情之後,又去找白秋落。


    不過白秋落並不讓蘇瑾寒跟著她。“你去休息,這裏的事情你忙不來,讓他們帶你去幹淨的地方休息,進門之後,立刻沐浴更衣,然後將衣服燒掉,等無菌服做來之後,就能好些了。”


    蘇瑾寒皺著眉,她是想來幫忙的,可是為什麽,到了這裏,卻覺得自己是個累贅了。


    白秋落對著她笑道:“術業有專攻,姐姐不必在意這些。再說了,若是這裏有人為難我,還需要姐姐幫忙才是。”


    蘇瑾寒無奈,隻能跟著李固到了幹淨的住所休息。


    將蘇瑾寒給打發走了隻好,白秋落沒有耽擱,直接投入了救治的工作。


    瘟疫爆發的初期是最好控製的時候,在現代有各種儀器,和手段,就直起來會相對簡單一些,但是現在是在古代,隻能通過各種藥方的配對來嚐試。


    通過病人服用藥方之後的病理情況來確定藥方是不是有用。


    白秋落根據病症開了幾個方子,命人送去給早先來的大夫看,確定沒有問題的話,就開始使用。


    疫區中心點。


    “張大夫,這是白大夫命人送過來的方子,您和其他幾位大夫看看,若是沒有什麽異議的話,白大夫就準備拿來給病人服用了。”


    “白大夫?哪個白大夫?怎麽沒聽過?”張大夫正忙著研究手上的藥方,聞言頭都沒抬的問。


    疫病期間每個大夫開的藥方都會不一樣,因為對疫症都處在摸索的狀態下,誰也贏不了誰,所以隻要確定藥方吃下去對病人無害,都是可以投入使用的。


    然後這些藥方之中那幾個或者哪個的效果好,會被重點的關注,然後分析這些藥方裏麵有多少藥材是一樣的,多少是不一樣的,重新配比,再度服用,進而確定藥效最好的藥方,進行疫症的控製。


    當然,這個過程是漫長的,這才是在疫症之初,很多藥方都沒有進行過試驗,不知道藥效如何,這種時候就隻能靠著有經驗的老大夫來分析藥方的可行性。


    所以每個疫症村都會派一個老資格的大夫做負責人,這個村的負責人就是張敢言張大夫。


    “就是蘇小姐帶來的那個女大夫。她剛剛看過病人了,開了這個藥方,讓送過來給你看看,如果你這兒沒問題,她就給病人服用了。”


    “那是什麽大夫?就是個小丫頭片子。”張敢言想到剛剛他們東家帶過來的小丫頭,不由得呲笑一聲。


    來人顯然也讚同他的想法,但是這畢竟是白秋落命人送過來的,所以他不好說什麽,便道:“那這個方子……”


    “方子?什麽方子,一個小丫頭片子能開出什麽方子來,別在這裏誤人性命了。沒看到我在忙呢麽,你把方子放一邊去,待會兒我空下來再看。”張敢言不耐煩的擺手。


    手裏抓著幾張藥方,嘟噥道:“兩個方子都不錯,用哪張好呢?還是都用上?”


    來人見張敢言不搭理他,便隻能無奈的回去複命去了。


    那人回去的時候,白秋落正在給一個病人做疼痛緩解,被他喊了一聲,頭也不抬的開口道:“那邊同意了吧,去領了藥材,按份量配比,開始熬藥。”


    疫症初期隻要確定了一個方子,是可以多熬幾份藥備著的,畢竟這個時候發病的人多,如果臨時熬藥的話,會來不及的。


    “這個,白大夫,方子……方子沒過。”那人低低的說。


    白秋落手上的動作微微一緩,皺眉抬頭道:“為什麽沒過?張大夫親自看過了,說沒效果,不過?”


    救人時的白秋落認真專注,眼神犀利,目光直視旁人的時候,眼中的威嚴讓人心驚。


    那人被白秋落看得腦子一片空白,下意識的就說了實話。


    “張大夫沒有看過,說是在忙,等他忙完了再看。”


    白秋落微微皺眉,腦子都不用轉都知道對方是什麽意思了。


    那個張敢言肯定是看她是個小姑娘,心裏看不上她,所以連看都懶得看藥方,就直接斷定了她的藥方沒有用。


    雖然早就已經被各種各樣的懷疑目光和輕視態度給打擊習慣了,但是今天這事兒卻讓白秋落很生氣。


    嚴格意義上來講,她並不是一個多麽較真的人,唯獨在一件事情上,她特別的認真,那就是在醫學上。


    她一直堅定的認為醫學是嚴謹的,所以心存敬畏。


    如果是平時的病症,她被小瞧了,怠慢了,她不會生氣,最多覺得這些人的態度有問題而已,畢竟她是個女子,年紀又笑,不受重視也是正常的。


    可是現在不一樣。


    現在是疫病爆發的時候。


    作為一個醫者,最先想的應該是盡一切可能的拿出最好的藥方和方案,哪怕張敢言看不上她,輕視她,至少也該認真的看她的藥方,隻要看一眼,他必定能看出她是懂醫的,是有水平的。


    可是他沒有!


    白秋落心裏滿心的怒氣,恨不得直接衝過去質問張敢言。


    然而她麵前的病人忽然開始抽搐了起來,身體抽搐的同時還翻起了白眼,嘴裏也開始冒出白泡來。


    白秋落心裏一緊,知道不能再耽擱,忙取出銀針替病人紮穴,控製住他的病情。


    一旁候著的人看到白秋落一出手就讓病人的症狀得到了緩解,頓時有些瞠目,這才恍然明白過來,他們怕是都小瞧了這個由蘇瑾寒帶來的大夫了。


    白秋落這時候卻顧不上其他,直接起身走到一旁,快速的拿了紙筆寫下藥方,隨後遞給他。


    冷聲下令道:“立刻按照這個方子抓藥,然後起鍋熬藥。”


    “這個,不找張大夫看過一下嗎?”那人遲疑的問。


    “不必,就算送過去,他也不會看的,這裏的病人耽誤不起,必須立刻治療。”白秋落說著快步朝另外一個有反應的病患走去。


    “你還不按我的吩咐去做?還是非要我去請你們大小姐過來?”白秋落蹲下身子給另外一個人看病的時候,見那人一動不動,為難的站在那裏,索性冷冷道。


    “不用,我,我這就去。”那人渾身一個激靈,不敢再耽擱,匆匆應了一聲,忙去領了藥材開始忙活。


    白秋落這邊有條不紊的忙碌了起來,張敢言那邊也終於確定了兩個方子,命人準備煎藥。


    等煎好藥之後,他們又命人根據患者病的程度開始喂藥,可惜效果卻比較一般,雖然吃不死人,但也救不了人。


    也就是說,這藥方是無效的,對救治疫症沒有什麽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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