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我父親,我父親是恭親王,不是這個野男人。”邵南庭絲毫不領李芬雅的情,也不能接受萬乾是他父親的事實,冷著臉怒喝道。


    李芬雅因為他的話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看向萬乾。


    萬乾聞言抿唇,眼中閃過些許黯然,終究還是沒說什麽。


    他對著李芬雅道:“你和他好好談一談吧,我把屍體清理一下。”


    說完之後,他甚至沒看邵南庭,直接上前托起兩具屍體離開了房間。


    萬乾拖著兩具屍體離開之後,屋裏就隻剩下了李芬雅和邵南庭母子兩人在了。


    李芬雅看著邵南庭的嘴角還掛著血跡,心疼不已。


    “庭兒,你看你這嘴角還有血在,娘給你擦幹淨啊。”李芬雅說著,捏著帕子要上前替邵南庭擦拭嘴角的鮮血。


    邵南庭麵色冰冷的別開頭。


    “你別碰我,我嫌髒。”


    邵南庭的一句話讓李芬雅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她哆嗦了一下唇,卻什麽話都沒說出來。


    邵南庭看著李芬雅的臉色那麽難看,想著她這些年對他的寵愛,心裏也很不舒服。


    但是他才被帶過綠帽子,也深深的怨恨著紅杏出牆的女人,偏偏他的母親就是這樣的人。


    不但如此,叫了這麽多年的父親,還不是他的生父,他是李芬雅和萬乾偷情下的產物,換而言之,他就是他曾經最看不起的孽種。


    再想想他曾無數次將孽種這個詞加諸在邵南初的身上,這讓邵南庭整個人都不好了,陷入了崩潰的狀態。


    李芬雅也沒想到邵南庭會突然出現在這兒,突然的知道了她隱瞞了二十幾年的真相,同樣的,她心裏也明白他現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真相的感受,所以一時間,李芬雅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邵南庭。


    以至於,她甚至沒有第一時間去問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


    母子兩相顧無言好一會兒,邵南庭終於聲音沙啞的開口:“我現在要離開這兒回家,你跟不跟我走。”


    “我……”李芬雅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就被邵南庭給打斷了。


    “你就說你走還是不走,我不想聽你說別的話。”


    李芬雅見邵南庭一臉排斥的模樣,張了張嘴,終是什麽都沒說,隻低低的應了一句:“走吧。”


    邵南庭聞言直接轉身朝著門外而去。


    母子兩很快的離開了院子,而萬乾則在後院隨便找了個地方,挖了個坑將屍體給埋了。


    等萬乾處理好屍體再回來房間的時候,房間裏已經沒有人在了。


    若不是地上隱隱凝固的血液還殘留在原地,他幾乎要以為之前發生的一切是在做夢了。


    他早就想過邵南庭知道自己身世的真相之後會沒法接受,而剛剛的場麵也印證了這一點。


    自己的親生兒子卻不能夠接受自己是他的父親,這世上還有什麽比這更悲哀的事情嗎?


    萬乾想著,嘴角不由得勾起苦澀的笑容。


    看著血跡發了好一會兒呆,萬乾這才去打了水開始清理地麵。


    ……


    另一邊,邵南庭和李芬雅一路回到了恭親王府。


    “庭兒。”下了馬車之後,李芬雅叫了邵南庭一聲。


    邵南庭像是沒聽到似的,徑直進了府。


    李芬雅心裏不由得歎氣。


    但她總歸還是顧忌著這是大門口,沒多說什麽。


    邵南庭進屋之後直接就回了房,大門緊閉,誰都不肯見。


    李芬雅站在他房門口敲門。


    “庭兒,你讓娘進去,咱們說說話。”


    “走,我現在誰都不想見。不想將動靜鬧大,鬧得眾人皆知,就離我遠點。”邵南庭的聲音傳來,帶著壓抑的憤怒。


    李芬雅站在門口,聞言麵色頓時鐵青。


    她氣得渾身輕顫,極力壓抑著心中憤怒的情緒。


    好一會兒,李芬雅才道:“庭兒,明天就是你繼承家業的好日子了,娘希望你別忘了。你努力了這麽多年,為的是什麽,你心裏應該更清楚,難道你真的要在這節骨眼上鬧出什麽變數來嗎?”


    “有些事情娘瞞著你確實是娘不好,但是你要知道,有些機會,錯過了這輩子不一定還會有第二次。”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李芬雅軟硬兼施的說了一通,雖沒有將話說明,但是暗示的意思卻也讓就坐在門後的邵南庭聽得明明白白。


    邵南庭聽著外頭已經漸漸遠去的腳步聲,眼中是難掩的迷茫。


    他當然知道他這些年這麽努力是為了什麽。


    不就是為了繼承恭親王府的家業,好以此來壓邵南初一頭麽。


    可是那是建立在他是邵晉東的兒子的前提下。


    如今他知道他不是邵晉東的兒子,而是李芬雅和萬乾偷情生下來的孽種,這樣的他有什麽資格去談繼承家業的事情?


    可是,就這樣放棄的話,那他這麽多年的努力又算什麽?


    邵南庭想著,嘴角不由得流露出苦澀的笑容來。


    他抓起一旁放著的酒壇往自己嘴裏倒酒。


    多希望就這樣醉倒,然後就什麽都不用想了。


    ……


    另一邊,李芬雅和邵南庭的異常也很快的傳到了邵南初的耳中。


    邵南初聽完之後淡淡一笑,道:“不用管,真正的好戲還在明日。”


    說完之後,便不再關注。


    而當天晚上,大受刺激的李芬雅去了地牢,將好不容易勉強好了些的“孫瑞瑛”再次抽得皮開肉綻。


    “孫瑞瑛我告訴你,不管今天的事情是不是邵南初弄出來的,明天就是南庭繼承家業的日子了,他別以為用一些小手段就能破壞這件事兒,今天的事兒對我們半點影響也沒有。”


    “孫瑞瑛”被打後麵色很是難看,她低垂著頭嗬嗬一笑,道:“我雖然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兒,但若是真的什麽影響也沒有,你會出現在這兒跟我置氣?”


    “孫瑞瑛”的話猶如利劍一般狠狠的紮在了李芬雅的心裏,讓她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不已。


    “你閉嘴。”李芬雅頓時尖叫一聲,麵色無比的狠辣。


    “就算我閉嘴,也改變不了你們母子兩鬥不過一個南初的事實。”“孫瑞瑛”繼續刺激。


    大受刺激的李芬雅暴怒,再次用鞭子瘋狂的抽打著“孫瑞瑛”。


    扮作孫瑞瑛的暗衛知道,眼下李芬雅正的狗急跳牆的時候,她也不開口求饒,隻是默默的承受著,她心裏清楚,很快,這一切都會結束的。


    李芬雅一通鞭子招呼下去,見“孫瑞瑛”宛如死了一般趴在地上不動彈,心裏稍微解氣。


    她看向一旁的“啞伯”,道:“去看看她死了沒有。”


    此時的李芬雅對於“孫瑞瑛”是活著還是死了還是有些糾結的。


    既希望她死了,也希望她活著。


    畢竟孫瑞瑛活著不但可以做她的出氣筒,明日南庭繼承了家業之後,她還能來刺激孫瑞瑛,讓孫瑞瑛痛苦難過。


    “啞伯”來到“孫瑞瑛”的身旁,蹲下身子探了探她的鼻息,隨後才站起身來道:“還活著。”


    “那就讓她好好的活著,別死了,要死也得明天過了之後再死。”李芬雅冷冷道。


    這麽多年下來,踩在孫瑞瑛的身上得到快感已經成為了李芬雅的執念,以前孫瑞瑛不是什麽都比她厲害,比她好嗎?她就非要讓孫瑞瑛看看,她不但將孫瑞瑛算計得這般落魄,連她的兒子都穩穩的壓著孫瑞瑛的兒子一頭。


    明天等南庭奪得家業之後,她一定要將這個消息告訴孫瑞瑛,能活生生的氣死她最好。


    李芬雅抱著這樣惡毒的念頭,轉身離開了地牢,回到了房間裏,安然入睡。


    隻是她怎麽也想不到,明天注定不會成為邵南庭登頂的好日子,而是他們母子的煉獄。


    地牢內,扮成啞伯的暗衛扶著扮成孫瑞瑛的暗衛坐到床上,透過她被打破的衣服能看到底下猙獰的傷口。


    他微微皺眉:“這女人心真黑,下手這麽狠。”


    “誰說不是呢。真是難為了主子的母親熬了十幾年這樣的虐待,能好好活到主子將她給救出去,真是不容易啊。”女暗衛也是歎息一聲。


    “我幫你上點藥吧,不然這地下室的環境,等到明天傷口都該發炎了。”男暗衛又道。


    “不用上藥。”女暗衛阻止了他,道:“主子不是說了麽,明天就收網了,不演好這最後的一出戲,怎麽能夠知道當初的主子母親有多慘,這一身傷,明日就讓恭親王好好的看看!”


    “好,那你今夜忍著點疼。等明兒咱們恢複自由之後,去找白姑娘要些好的傷藥。”男暗衛說到。


    女暗衛微微點頭,又和他說了兩句話。


    兩人說了好一會兒話,男暗衛才離開了牢房,回到了之前啞伯住的那個房間。


    一夜很快就過去了,當天際被青色的霧光籠罩,當太陽從雲層底下鑽出,黑夜代表的黑暗被陽光驅散,新的一天在霧氣籠罩之中降臨。


    恭親王府,邵南庭的房門外。


    “爺,您在裏麵嗎?給芙蓉開開門好不好?”付芙蓉站在房門外,輕輕的敲著門,低低的說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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