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中的戰場算是兵不血刃的就這麽給消弭了,但是外城外的戰役卻也不過剛剛打響而已。


    所以莊靖铖將西王和德妃收押之後,便火速趕往城外支援。


    路上,莊靖铖得到消息,城門口的戰況焦灼堪憂。


    本來是三皇子莊靖行守城門的,但是這廝竟然和西王勾結,命自己的親兵打開城門放大軍入城。


    五萬的大軍一旦入城,結果可想而知。


    城內的百姓怕是要遭受戰火的碾壓,飽受屠戮,而皇宮到時恐怕也會岌岌可危。


    還好莊靖铖對此早有準備,請邵南初守在那邊不說,還派了自己手下的人守在城門邊上,全權聽從邵南初的命令,一旦三皇子有所行動,立刻扣押。


    即便有邵南初的提前安排,又有邵南初的坐鎮,但城內本就守備空虛,因為這一番內亂的舉動,更加讓守軍人心惶惶。


    若不是此時所有人都在堅守城牆,恐怕城門早已淪陷。


    莊靖铖趕到城門處和邵南初匯合的時候,此地火光通天,狼煙遍地,外頭的叛軍一個個士氣高昂,奮力衝殺著。


    而城頭的守軍,雖然也在奮力拚殺,卻多了幾分頹勢。


    畢竟對方專攻此城門,而且還以車輪戰的形式輪番上陣,前後少說已經打了兩個多時辰了,外頭的敵軍輪流上陣,而城內的守軍卻是疲於奔命。


    當莊靖铖一腳站在城牆牆頭時,邵南初為了鼓舞士氣,大喝道:“大家看好了,靖王殿下親臨,他願和戰士們共同鎮守城牆,保衛家園,大家還有什麽可怕的?”


    這話落在守軍的耳中,一部分人被激勵,但更多的人卻是一片麻木。


    他們此刻堅持,也不過是因為城裏還有他們的家人,他們能死卻不能退,因為他們一退,他們的家人或許也會就此消亡。


    剛剛莊靖行的舉動顯然已經讓他們對皇室皇子升不起信心來。


    莊靖铖也不在意他們的不信任,桃花眼妖嬈,可他此刻目光掃過之處,卻遍布著淩厲。


    他站在城牆之上,一襲月白長袍在月色之下熠熠生輝,這滿目瘡痍的戰場於他而言就好像陪襯似的,半點波瀾都生不起來。


    “城樓下的戰士們聽好了。”莊靖铖朗聲開口,聲音在內力的加持下,滾滾湧出,傳遍戰場的每一個角落。


    敵軍的將領下令讓戰士們暫停攻擊。


    戰火初歇,莊靖铖半點的反應也無,隻是冷淡道:“你們本是我大蒼的士兵,卻受奸人蠱惑,以至於犯下如今的錯事,若是你們繳械投降,本王可以做主,對你們網開一麵。若是依舊負隅頑抗,別怪本王手下無情。”


    “大家不要聽他的,已經走到這一步,咱們已經沒有退路了,隻有攻下京城才是咱們唯一的出路。史書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隻要咱們能打下京城,主子一定會給咱們記上一筆,屆時咱們便是功臣。”對方的將軍忙開口打氣。


    本來有些猶豫的人立刻便堅定了信念。


    莊靖铖麵色依舊平靜,淡淡道:“你們指望的西王,如今已經成為了天牢的階下之囚,你們還能指望什麽?”


    “便是勝了,也不過是亂臣賊子,連正名都不會有,你們也不可能會勝。”莊靖铖目光冷冽的說。


    這話頓時掀起驚天波瀾。


    城外的叛軍都是西王的人。


    他們憑什麽叛亂?憑借的就是西王。


    因為西王怎麽說也是皇室正宗的血脈,便是他策反,謀逆,隻要事成,他便能將這些醃臢事用各種手段變成好事,而不會影響自身,便是有人私下裏議論那又如何?


    自古成王敗寇,史書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但是如果西王死了,他們就沒有了叛亂的原因,就是真正的亂臣賊子,便是勝了,也不可能將京城守住。


    要知道,他們如今打的不過是京城一個措手不及,如果等這邊反應過來了,邊境大軍回朝,如果皇室皆亡,他們當中也不會有人坐上皇位,會被大軍剿滅,屆時康國四分五裂,戰火紛飛,受苦的隻能是百姓。


    而屆時他們的家人也會飽受戰火之苦。


    他們為何叛亂?不就是因為西王許諾他們的榮華富貴嗎?如果西王都已經落網了,他們再在這裏打,就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如今投降,就算死了,家人也是可以免受屠戮的,若是負隅頑抗,那可就說不準了。


    一時間,大多數的人呢都心生退意。


    而敵軍的將領見狀,心裏一驚,忙喝到:“大家需要聽他胡言亂語霍亂軍心。他就是打不過了,故意如此說,好拖延時間的。咱們現在隻要一鼓作氣,必能拿下城門,解釋王爺登高一呼,咱們便是首功之臣,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最後提醒一次,西王已經被抓,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現在若是投降,可以寬大處理,如若不然,身首異處。”


    “大家不要聽他的,若他真的那麽自信,便不會在這裏用言語擾亂咱們的心,他們快撐不住了,立刻動手。”


    “撐不住了?看看你們後麵是什麽?”莊靖铖抬手朝著他們身後一指,麵色淡漠。


    不少人轉身,竟看到身後舉著火把,看不到頭的大軍。


    莊靖铖和皇上既然已經知道了西王親臨,知道了他們的打算,又怎麽會真的讓京城兵力空虛呢?


    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障眼法而已。


    再說了,就算要四處鎮壓打仗,也不是非得動用京城的全部守軍,畢竟遠水解不了近渴。


    西王也是大意了,數十年的順風順水讓他心裏早已經不將皇上放在了眼裏,才有了今天這樣的紕漏。


    “現在,繳械投降者不殺,負隅頑抗者,殺無赦。”莊靖铖清冷的喝聲落下,震得外頭的敵軍心神大亂。


    原本有序的陣型終於崩潰,不少人當真將兵器丟下,跑到一旁企圖明哲保身,但是更多的人卻明白便是頭像也不一定就能平安的活下來。


    所以場麵頓時混亂了起來。


    從後包抄而來的軍隊,內亂的敵軍,莊靖铖直接下令:“城內的戰士們,隨本王殺出去。”


    莊靖铖一聲令下,隨後身先士卒的朝著城樓下麵衝去。


    本來已經守了一夜城牆的守軍是無比疲憊的,但是莊靖铖方才的一番言論讓他們重新升起了希望,外頭的援軍讓他們看到了勝利的果實,而莊靖铖的一馬當先也讓他們勇氣倍增。


    於是,一群原本疲憊的戰士頓時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朝著城外的敵軍衝去,士氣如虹。


    城外喊殺聲再次震天,火光,血光,哭聲,呐喊,交織成了這一夜最為慘烈的場景,深深的印刻在了這方土地之上。


    也是在這一個晚上,蘭妃被城外的驚天殺戮給驚嚇到了,她動了胎氣,當即便要生了。


    還好莊子裏不管是產婆還是大夫都是備著的,所以一時間倒也性命無虞。


    蘇瑾寒得了消息,也顧不得許多,直接讓人拿著莊靖铖的令牌,從另一側沒有戰火的宮門朝著城外去了。


    夜還漫長,殺戮依舊還在繼續。


    蘇瑾寒趕到莊子裏的時候,蘭妃正在房裏生產。


    她聽到裏頭傳來的慘叫,顧不上許多,直接衝了進去。


    “王妃。”裏麵的人見她趕忙行禮。


    “免禮,情況如何?”蘇瑾寒焦急的問。


    蘭妃是她的姑姑,一直以來也待她很好,她可不希望好不容易將人從宮裏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給撈出來,卻又在這個時候香消玉殞。


    “不是很好,大人有些脫力,孩子怎麽也生不下來,說什麽也聽不進去,這可如何是好?王妃,您快勸勸吧,這樣下去大人孩子都會沒有的。”穩婆一臉的焦急。


    明明口已經開全了,孩子的頭隨時都要出來了,可是大人卻怎麽都使不上力,孩子出不來,憋久了要憋壞,便是出來,也會是個死胎。


    而且再這麽憋下去,怕是大人都有危險。


    “瑾寒,是瑾寒來了嗎?”蘭妃迷迷糊糊的,聽到蘇瑾寒的聲音,似乎頓時就有了力氣,輕聲喚道。


    蘇瑾寒頓時一凜,忙上前抓著蘭妃的手,低低道:“是,是我,姑姑你要撐住啊,孩子馬上就要出來了,你不能再這個時候出錯啊。”


    蘭妃散亂的目光漸漸有了焦距,對著蘇瑾寒哭到:“我也知道,可是我一想到京城外頭戰火紛飛,陛下在宮中生死不知,我便嚇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瑾寒,姑姑是不是很沒用?”


    蘇瑾寒頓時明白過來,蘭妃這是擔心皇上呢!


    想到她收到的消息,蘭妃正是因為得到了戰火起的消息才會提前生產,心裏又是生氣又是無奈。


    她知道,這是蘭妃對皇上一往情深而導致如今這般不上不下的場麵。


    事到如今,蘇瑾寒自然不敢再瞞著蘭妃事情。


    她沉聲道:“姑姑你聽我說。皇上沒事,他病重的消息是假的,所有的一切消息都是他們放出的煙霧,為的就是迷惑敵人,讓他們不知道真實的情況。這是莊靖铖和皇上布的一個局,一個請君入甕的局。所以皇上好得很,一點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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