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的新年越來越近, 對於曉楊這種就快要畢業的學生來說是沒有假期的。曉楊仍是每天忙碌於畢業的論文和努力地實習,目的都是為了順利而優異地畢業、得到一份體麵而有前途的工作, 以此成就自己的人生,開展獨立的屬於自己的生活。這和許許多多普通的學生並沒有不同。
然而曉楊或許與其他學生的不同地方在於她實習的內容並不是某家小公司裏可有可無、閑閑晃晃就過一天的實習工作。歆妍管的事情很多, 忙不過來的時候在家裏會抓著曉楊打下手和幫著嚐試處理一些不太關鍵的文件。曉楊剛開始的時候被那些東西搞得頭暈眼花,一見到那些複雜的圖表和報告就有抓狂的衝動,然而曉楊當然也沒有膽子違抗女王大人的命令。於是在傅女王的“無良”壓迫下,曉楊更是忙得團團直轉,繼續做著像她以前在學生會裏做的——一隻不領薪水的萬能打雜小草蜢。
如果有人也和她一樣忙碌,那麽也必定不會像她一樣,實習單位的大boss還會躺在身邊安逸寧靜地睡得宛如女神。曉楊看看電子鍾, 唔, 時間真的不早了。再看看仍然熟睡的歆妍,嗯,睡得這麽晚今天肯定是要在家休息了,看來趕緊爬起來煮東西喂飽她是必須的了。
曉楊躡手躡腳地爬下床, 洗浴一番以後穿著便服走進那間現在幾乎已經是她的天下的廚房了。曉楊打開冰箱想了想, 還是放棄了那些雞鴨鵝肉的食材。女王大人這幾天都沒什麽胃口整個人都清瘦了,還是煮些清淡的海鮮粥,看看能不能讓她吃多一點……
曉楊有時候覺得自己這樣忙碌也是很好的,至少她將精力集中在某處,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放空思想。這樣也挺好,不會有太多的心思去糾結太多,對於以前、現在、以後的生活, 都不需要去想太多,隻要一天天的做好事情,一天天的走下去就可以。曉楊也經常想她和女王大人的關係,可是卻時每次都覺得無解。她喜歡歆妍,應該每個人都和她一樣吧,歆妍的身上有著令人著魔的魅力,無一處不是美麗。
曉楊喜歡她,迷戀她的美麗,更為她不經意的溫柔所沉醉。曉楊也佩服她,歆妍雖然表麵冷冰冰的,但是懂的非常多,並且非常有耐心地指導她,對於她來說是一個亦師亦友的人。曉楊也會覺得自己莫名地心疼女王大人,雖然她看起來很堅強的樣子,但是曉楊怎麽看都覺得她像是一個非常需要自己去疼愛的人。
曉楊熬好粥,女王大人竟然還沒有醒呢~曉楊趴在床邊滴溜溜地望著歆妍的睡顏好一陣,見時間真的快過了午飯的時間才俯身親親歆妍的眼睛,輕聲叫:“女王大人~歆妍……歆妍,起床啦~午飯做好了哦~冷掉了冷掉了……”
直到歆妍很無奈地睜開眼從床上坐起來,這個人,叫人起床的方式真是聒噪。想要慢慢清醒都不行,歆妍給吵得隻好快速坐起來,止住那隻麻雀的聒噪聲。
“笨蛋,我已經醒了……去幫我放熱水去,還在吵。”歆妍伸手推開曉楊在她臉上塗口水的唇,抓起睡袍擋住瓷白的身子坐起來。
兩個小時以後,早餐午餐時間都錯過了的兩人終於吃完了曉楊精心熬煮的一小砂鍋海鮮粥。曉楊收拾好碗碟出來,發現歆妍正愜意地躺在樓頂平台上的小花園裏曬太陽。曉楊走出去感受了一下暖暖的冬日太陽還有樓頂微涼的風,然後跑進跑去地拿毛毯給女王大人蓋好,泡花茶,再進廚房洗洗切切端了一大盤水果拚盤出來。
歆妍擁著毛毯舒服地躺在躺椅上曬太陽,躺了不久就聽到房子大廳內一陣“唧唧呱呱”的人聲。半坐起身想要往房間內看清楚,剛坐起來就看見一群人從廳裏走出小花園來,走在前麵的一個身影快步地向她飛奔過來。那個人爽朗地大笑著說:“哈~大驚喜!歆妍我回來啦!”
那個長相俊美的男人說完話,馬上給歆妍來了個大大的擁抱,然後俯下頭輕輕吻了吻歆妍紅潤的唇。
曉楊捧著一大盤水果從廚房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幕。客廳一百八十度的大玻璃落地窗外站著幾個穿著漂亮氣質矜貴的男女。在明媚的陽光中,小花園的躺椅上半坐著一位美麗的公主,而英俊的王子正擁抱著她和她親密地接吻。
真是一幅鮮花綠葉,王子公主的童話故事插畫,看起來漂亮又陽光!曉楊看見了第一反應就是忍不住讚歎,然後愣愣地站在當場。或許她是個很沒有容人之量的人吧!看見了這樣和諧的畫麵,卻覺得有種酸酸的妒忌,也不知道是妒忌誰,反正就是妒忌別人可以這麽美好。曉楊搖搖頭,趕緊打掉自己心裏那種陰暗的情緒,端著盤子繼續往前走。
歆妍推開抱住自己的人,帶著幾分驚異:“植偉?你怎麽回來了?”
“哈~聽說我家歆妍需要支持,我當然就立馬回來“パ劍鬩荒甓嗝患芰聳裁醋倘笤嚼叢狡亮耍僨滓幌隆彼低昃陀忠嘴y
“喂,小薑,你不要跟個采花賊似的,你這麽缺女人嗎?”一個打扮得極其時尚,像是隨時要參加什麽社交活動似的的漂亮女子抓住薑植偉的後衣領,將他拉開一邊,然後風情萬種地坐在茶幾邊的椅子上。
薑植偉笑著也坐在茶幾旁,這時一抬頭就看見一個長得漂亮的年輕女孩係著小圍裙捧一個大果盤站在小花園的邊上,“咦?歆妍你什麽時候請的小女傭啊?長得也挺可愛咧!”
曉楊好脾氣地笑一笑,和幾個客人打了聲招呼。把果盤放在茶幾上,然後再把原本放在歆妍的躺椅旁邊的花茶也端過茶幾上擺好。女王大人的客人來了,估計也不會再躺在上麵。
看見曉楊在一邊忙著倒茶,薑植偉還是不減興趣,繼續追問剛坐下來的歆妍:“歆妍,你這個小女傭真是乖巧,多大年紀啦?來兼職的還是專職的啊?”
那個時尚女哼哼了兩句,打斷在場兩位男士饒有興致的目光:“嘖,你們兩個少亂說話,這是歆妍的朋友吧,怎麽可能是女傭!”
目光清冽,神情淡定,這樣的氣質不是受雇於人的人會流露出來的。再說那一身的衣服她沒漏看,有女傭穿著名牌休閑服做家務的嗎?何況歆妍看她的那個眼神,怎麽也不想看一個“女傭”
歆妍收回在曉楊身上的眼光,對在座兩位男士如此快速地發覺到曉楊的美好又是欣慰的高興,又莫名地感覺有一絲不舒服,狀似隨意平淡地說:“不是朋友,也不是女傭。她和我們的話題沒關係。”
一言帶過,轉而詢問薑植偉:“植偉,你怎麽回來了?你的學位現在要答辯了吧。”
坐在一旁的一個男人開口:“嘿,別提他那個學位了,好好的非要讀個宗教學。教授叫他研究宗教史,他非要研究一個針尖上可以站幾個天使。教授狠狠地當掉了他的學位,除非他能重寫論文,哈哈~”
“嘿,老兄,不要漏我的底好不好!那個教授根本是個笨蛋,完全不知道我的價值!”薑植偉大笑著說。
歆妍也笑起來,“哦,拿不到學位灰溜溜回來的天才~~”
薑植偉怪叫道:“歆妍,你怎麽這麽說我!我還不是聽說你和你家老頭子杠在一起了,我這個護花王子才特地急忙趕回來保護你的!”
“少來,歆妍要是靠你這個王子,都不知道要被惡龍抓去多少次了……哈哈……”
曉楊疊好放在躺椅上的毛毯,感受得到小茶幾旁歡快輕鬆的氣氛。收拾好東西準備走人,卻被那個男人招呼著說:“這位小妹妹不要一直在旁邊轉來轉去的忙嘛!既然是歆妍的朋友,一起坐下來聊天。”
曉楊笑著說:“不了,你們聊,我忙完這裏就進去。你們還有什麽需要的可以再叫我。”暗自在心裏吐了個舌頭,看來她還不夠透明低調耶,這樣的場合,這麽不熟,她也不可能和女王大人的那些和自己不在一個道道上轉的朋友有什麽話題吧。
曉楊雖然笑著,但是歆妍卻感覺到了那孩子身上散發出的強烈的抗拒和阻隔感。歆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原本知道曉楊可能會感覺到尷尬,因此也並沒有想讓曉楊加入進來。但是感覺到了曉楊拒之千裏的態度,歆妍竟然莫名地開口說道:“其他的事情先放下,有空就坐過來這邊。”
女王大人都這麽說了,難道做“小楊子”的還能當麵給女王難堪麽。曉楊放下手裏的毯子,拉過椅子坐在歆妍的身邊。曉楊坐下來以後,幾個人也沒有特別詢問她的事情,繼續剛才的話題聊他們的天。
曉楊也不插嘴,隻是坐在椅子上,不動聲色地默默地聽默默地看。
這些都是歆妍的朋友吧,竟然都能有這裏的門卡能夠自行地進出。那個吻歆妍的男人和她非常熟稔,難道是她的男朋友?
聽著他們天南地北地聊天,那些內容多是自己完全沒有接觸過的事情。曉楊覺得自己就像個格格不入的怪東西,就像一捧花裏夾雜著一根雜草,一堆顏色各異的寶石中放了一塊玻璃。那些人才是和女王大人站在一起的人,是她的朋友,而自己……歆妍說她不是她的朋友的……
有時候曉楊又覺得歆妍是個很難完全懂得的人。曉楊覺得她是個很溫柔的人,但是在忍不住想要再靠近,多多汲取她的溫柔的時候,卻又感覺到她的若即若離。覺得她溫暖,卻又也能感覺她的冷漠。曉楊想,或許這樣才是正常的吧,她和女王的相處,兩個人同為女子,怎麽樣的相處方式才是正確的她沒有經驗,甚至找不到別人或者通過別的途徑能知道怎麽樣的方式才是合適的。曉楊想這對於她和女王來說都是心裏沒有任何底子的事情。這樣的平靜,各有各的生活和朋友,各有各的打算和想法,在一起也是獨立的兩個人,這樣的方式才是最合適的吧!
薑植偉是個走到哪裏都很健談的人,完全遺傳了他那個律師家族裏那張厲害的嘴。說著他四處旅行的趣事,讓大家笑得合不攏嘴。歆妍也輕輕地笑著,轉頭望了一眼坐在身邊的曉楊。曉楊不知道在想什麽,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什麽異狀。但是歆妍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能感覺得到在她的身上籠罩著強烈的疏離感。
這是一種很讓歆妍心頭一悸的感覺。曉楊隻是坐在一邊,即使是在人聲鼎沸的人群中也像籠罩在一個冰涼的罩子裏。就像一種這樣的鏡頭——曉楊站在人群中,人流在她身邊來來往往,而她卻像並不在那個熙攘的世界中,雖然她就在那裏。曉楊雖然並沒有刻意的隔離她的表情和她的存在,然而那種完全封閉自己,封閉自己的感情不讓任何人看透她的內心的感覺,卻更令人覺得她的遺世獨立。
歆妍不禁想起她經常會在曉楊身上感覺到這樣的情緒,以前她並不在意。後來察覺到,隱隱有些介意,卻也是覺得大概是曉楊受到自己身世的影響。然而歆妍卻發現,這孩子平時聽話乖巧,這隻是她放空自己情緒的一種方式。就像一個乖巧精致的玩偶,別人怎麽擺布,她便怎麽做,但是她沒有心。
歆妍也知道曉楊不常與人爭辯,別人說什麽,她即使有不同的想法,也並不會說出來並不會違背別人的意願。這不是她的怯懦和好脾氣,這是曉楊根本不在乎的表現!並不吐露內心真實的想法,也不讓人知道她傻愣愣的麵具下麵隱藏著怎麽樣的情緒。不去侵入別人,也不讓人踏進她的內心。
曉楊她並沒有愛上自己!這麽長時間相處下來,一直一直歆妍都知道,曉楊的心仍然在她自己身上。雖然從一開始,曉楊就似乎迷戀著自己的容顏,這點歆妍有自信;雖然曉楊似乎越來越喜歡粘在她身邊,對她十分溫柔照顧,但是歆妍知道,曉楊仍然能對她冷靜以待!
歆妍以前並不以為意,因為她自己也是這樣的心情,也並沒有想過要得到一份什麽樣的感情。對於曉楊和她之間的事情,歆妍一直任其發展,不做幹預,不幹預也是沒想過要幹預。但是現在,歆妍覺得自己突然不能忍受曉楊並沒有愛上她這樣的認知。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在那棵開得燦爛的木棉樹下,曉楊手執木棉花,對著那個男孩溫柔燦爛地微笑的樣子。難道那個樣子的曉楊,才是愛上一個人的樣子?那樣的純淨透明,敞開自己的心懷,真誠地接納一個人,也真誠地愛上那個令她露出那種赤子般微笑的人,那個場景,美得就像曉楊手裏的那朵紅紅的木棉花……
不知道,努力生活的曉楊,內心平靜的曉楊,不畏懼不諂媚權勢的曉楊,樂觀喜歡自得其樂的曉楊……這樣的曉楊,當她傾盡全心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會是一副什麽樣的光景。她的內心會是怎麽樣地為她的愛人敞開,她的溫柔會怎麽樣無微不至地去包圍著她的愛人。
歆妍驚然發覺自己從開始到現在,自那天夜裏將她從學校帶回來家裏的那時起,都想要看到那個樣子的曉楊,想要看到她一如那晚在木棉樹下的純淨無偽的笑容。那燦爛得在那夜刺痛了她的眼睛的笑容……
歆妍沒有再加入三位好友的談話,伸手握住曉楊疊放在身前,一隻手抵住下巴的手臂上,輕聲問了一句:“曉楊……”
“嗯?”
“你有沒有……非常……喜歡上我?”
她想要看到,這樣的曉楊,傾盡全心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會是一副什麽樣的光景!
然而曉楊或許與其他學生的不同地方在於她實習的內容並不是某家小公司裏可有可無、閑閑晃晃就過一天的實習工作。歆妍管的事情很多, 忙不過來的時候在家裏會抓著曉楊打下手和幫著嚐試處理一些不太關鍵的文件。曉楊剛開始的時候被那些東西搞得頭暈眼花,一見到那些複雜的圖表和報告就有抓狂的衝動,然而曉楊當然也沒有膽子違抗女王大人的命令。於是在傅女王的“無良”壓迫下,曉楊更是忙得團團直轉,繼續做著像她以前在學生會裏做的——一隻不領薪水的萬能打雜小草蜢。
如果有人也和她一樣忙碌,那麽也必定不會像她一樣,實習單位的大boss還會躺在身邊安逸寧靜地睡得宛如女神。曉楊看看電子鍾, 唔, 時間真的不早了。再看看仍然熟睡的歆妍,嗯,睡得這麽晚今天肯定是要在家休息了,看來趕緊爬起來煮東西喂飽她是必須的了。
曉楊躡手躡腳地爬下床, 洗浴一番以後穿著便服走進那間現在幾乎已經是她的天下的廚房了。曉楊打開冰箱想了想, 還是放棄了那些雞鴨鵝肉的食材。女王大人這幾天都沒什麽胃口整個人都清瘦了,還是煮些清淡的海鮮粥,看看能不能讓她吃多一點……
曉楊有時候覺得自己這樣忙碌也是很好的,至少她將精力集中在某處,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放空思想。這樣也挺好,不會有太多的心思去糾結太多,對於以前、現在、以後的生活, 都不需要去想太多,隻要一天天的做好事情,一天天的走下去就可以。曉楊也經常想她和女王大人的關係,可是卻時每次都覺得無解。她喜歡歆妍,應該每個人都和她一樣吧,歆妍的身上有著令人著魔的魅力,無一處不是美麗。
曉楊喜歡她,迷戀她的美麗,更為她不經意的溫柔所沉醉。曉楊也佩服她,歆妍雖然表麵冷冰冰的,但是懂的非常多,並且非常有耐心地指導她,對於她來說是一個亦師亦友的人。曉楊也會覺得自己莫名地心疼女王大人,雖然她看起來很堅強的樣子,但是曉楊怎麽看都覺得她像是一個非常需要自己去疼愛的人。
曉楊熬好粥,女王大人竟然還沒有醒呢~曉楊趴在床邊滴溜溜地望著歆妍的睡顏好一陣,見時間真的快過了午飯的時間才俯身親親歆妍的眼睛,輕聲叫:“女王大人~歆妍……歆妍,起床啦~午飯做好了哦~冷掉了冷掉了……”
直到歆妍很無奈地睜開眼從床上坐起來,這個人,叫人起床的方式真是聒噪。想要慢慢清醒都不行,歆妍給吵得隻好快速坐起來,止住那隻麻雀的聒噪聲。
“笨蛋,我已經醒了……去幫我放熱水去,還在吵。”歆妍伸手推開曉楊在她臉上塗口水的唇,抓起睡袍擋住瓷白的身子坐起來。
兩個小時以後,早餐午餐時間都錯過了的兩人終於吃完了曉楊精心熬煮的一小砂鍋海鮮粥。曉楊收拾好碗碟出來,發現歆妍正愜意地躺在樓頂平台上的小花園裏曬太陽。曉楊走出去感受了一下暖暖的冬日太陽還有樓頂微涼的風,然後跑進跑去地拿毛毯給女王大人蓋好,泡花茶,再進廚房洗洗切切端了一大盤水果拚盤出來。
歆妍擁著毛毯舒服地躺在躺椅上曬太陽,躺了不久就聽到房子大廳內一陣“唧唧呱呱”的人聲。半坐起身想要往房間內看清楚,剛坐起來就看見一群人從廳裏走出小花園來,走在前麵的一個身影快步地向她飛奔過來。那個人爽朗地大笑著說:“哈~大驚喜!歆妍我回來啦!”
那個長相俊美的男人說完話,馬上給歆妍來了個大大的擁抱,然後俯下頭輕輕吻了吻歆妍紅潤的唇。
曉楊捧著一大盤水果從廚房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幕。客廳一百八十度的大玻璃落地窗外站著幾個穿著漂亮氣質矜貴的男女。在明媚的陽光中,小花園的躺椅上半坐著一位美麗的公主,而英俊的王子正擁抱著她和她親密地接吻。
真是一幅鮮花綠葉,王子公主的童話故事插畫,看起來漂亮又陽光!曉楊看見了第一反應就是忍不住讚歎,然後愣愣地站在當場。或許她是個很沒有容人之量的人吧!看見了這樣和諧的畫麵,卻覺得有種酸酸的妒忌,也不知道是妒忌誰,反正就是妒忌別人可以這麽美好。曉楊搖搖頭,趕緊打掉自己心裏那種陰暗的情緒,端著盤子繼續往前走。
歆妍推開抱住自己的人,帶著幾分驚異:“植偉?你怎麽回來了?”
“哈~聽說我家歆妍需要支持,我當然就立馬回來“パ劍鬩荒甓嗝患芰聳裁醋倘笤嚼叢狡亮耍僨滓幌隆彼低昃陀忠嘴y
“喂,小薑,你不要跟個采花賊似的,你這麽缺女人嗎?”一個打扮得極其時尚,像是隨時要參加什麽社交活動似的的漂亮女子抓住薑植偉的後衣領,將他拉開一邊,然後風情萬種地坐在茶幾邊的椅子上。
薑植偉笑著也坐在茶幾旁,這時一抬頭就看見一個長得漂亮的年輕女孩係著小圍裙捧一個大果盤站在小花園的邊上,“咦?歆妍你什麽時候請的小女傭啊?長得也挺可愛咧!”
曉楊好脾氣地笑一笑,和幾個客人打了聲招呼。把果盤放在茶幾上,然後再把原本放在歆妍的躺椅旁邊的花茶也端過茶幾上擺好。女王大人的客人來了,估計也不會再躺在上麵。
看見曉楊在一邊忙著倒茶,薑植偉還是不減興趣,繼續追問剛坐下來的歆妍:“歆妍,你這個小女傭真是乖巧,多大年紀啦?來兼職的還是專職的啊?”
那個時尚女哼哼了兩句,打斷在場兩位男士饒有興致的目光:“嘖,你們兩個少亂說話,這是歆妍的朋友吧,怎麽可能是女傭!”
目光清冽,神情淡定,這樣的氣質不是受雇於人的人會流露出來的。再說那一身的衣服她沒漏看,有女傭穿著名牌休閑服做家務的嗎?何況歆妍看她的那個眼神,怎麽也不想看一個“女傭”
歆妍收回在曉楊身上的眼光,對在座兩位男士如此快速地發覺到曉楊的美好又是欣慰的高興,又莫名地感覺有一絲不舒服,狀似隨意平淡地說:“不是朋友,也不是女傭。她和我們的話題沒關係。”
一言帶過,轉而詢問薑植偉:“植偉,你怎麽回來了?你的學位現在要答辯了吧。”
坐在一旁的一個男人開口:“嘿,別提他那個學位了,好好的非要讀個宗教學。教授叫他研究宗教史,他非要研究一個針尖上可以站幾個天使。教授狠狠地當掉了他的學位,除非他能重寫論文,哈哈~”
“嘿,老兄,不要漏我的底好不好!那個教授根本是個笨蛋,完全不知道我的價值!”薑植偉大笑著說。
歆妍也笑起來,“哦,拿不到學位灰溜溜回來的天才~~”
薑植偉怪叫道:“歆妍,你怎麽這麽說我!我還不是聽說你和你家老頭子杠在一起了,我這個護花王子才特地急忙趕回來保護你的!”
“少來,歆妍要是靠你這個王子,都不知道要被惡龍抓去多少次了……哈哈……”
曉楊疊好放在躺椅上的毛毯,感受得到小茶幾旁歡快輕鬆的氣氛。收拾好東西準備走人,卻被那個男人招呼著說:“這位小妹妹不要一直在旁邊轉來轉去的忙嘛!既然是歆妍的朋友,一起坐下來聊天。”
曉楊笑著說:“不了,你們聊,我忙完這裏就進去。你們還有什麽需要的可以再叫我。”暗自在心裏吐了個舌頭,看來她還不夠透明低調耶,這樣的場合,這麽不熟,她也不可能和女王大人的那些和自己不在一個道道上轉的朋友有什麽話題吧。
曉楊雖然笑著,但是歆妍卻感覺到了那孩子身上散發出的強烈的抗拒和阻隔感。歆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原本知道曉楊可能會感覺到尷尬,因此也並沒有想讓曉楊加入進來。但是感覺到了曉楊拒之千裏的態度,歆妍竟然莫名地開口說道:“其他的事情先放下,有空就坐過來這邊。”
女王大人都這麽說了,難道做“小楊子”的還能當麵給女王難堪麽。曉楊放下手裏的毯子,拉過椅子坐在歆妍的身邊。曉楊坐下來以後,幾個人也沒有特別詢問她的事情,繼續剛才的話題聊他們的天。
曉楊也不插嘴,隻是坐在椅子上,不動聲色地默默地聽默默地看。
這些都是歆妍的朋友吧,竟然都能有這裏的門卡能夠自行地進出。那個吻歆妍的男人和她非常熟稔,難道是她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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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曉楊又覺得歆妍是個很難完全懂得的人。曉楊覺得她是個很溫柔的人,但是在忍不住想要再靠近,多多汲取她的溫柔的時候,卻又感覺到她的若即若離。覺得她溫暖,卻又也能感覺她的冷漠。曉楊想,或許這樣才是正常的吧,她和女王的相處,兩個人同為女子,怎麽樣的相處方式才是正確的她沒有經驗,甚至找不到別人或者通過別的途徑能知道怎麽樣的方式才是合適的。曉楊想這對於她和女王來說都是心裏沒有任何底子的事情。這樣的平靜,各有各的生活和朋友,各有各的打算和想法,在一起也是獨立的兩個人,這樣的方式才是最合適的吧!
薑植偉是個走到哪裏都很健談的人,完全遺傳了他那個律師家族裏那張厲害的嘴。說著他四處旅行的趣事,讓大家笑得合不攏嘴。歆妍也輕輕地笑著,轉頭望了一眼坐在身邊的曉楊。曉楊不知道在想什麽,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什麽異狀。但是歆妍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能感覺得到在她的身上籠罩著強烈的疏離感。
這是一種很讓歆妍心頭一悸的感覺。曉楊隻是坐在一邊,即使是在人聲鼎沸的人群中也像籠罩在一個冰涼的罩子裏。就像一種這樣的鏡頭——曉楊站在人群中,人流在她身邊來來往往,而她卻像並不在那個熙攘的世界中,雖然她就在那裏。曉楊雖然並沒有刻意的隔離她的表情和她的存在,然而那種完全封閉自己,封閉自己的感情不讓任何人看透她的內心的感覺,卻更令人覺得她的遺世獨立。
歆妍不禁想起她經常會在曉楊身上感覺到這樣的情緒,以前她並不在意。後來察覺到,隱隱有些介意,卻也是覺得大概是曉楊受到自己身世的影響。然而歆妍卻發現,這孩子平時聽話乖巧,這隻是她放空自己情緒的一種方式。就像一個乖巧精致的玩偶,別人怎麽擺布,她便怎麽做,但是她沒有心。
歆妍也知道曉楊不常與人爭辯,別人說什麽,她即使有不同的想法,也並不會說出來並不會違背別人的意願。這不是她的怯懦和好脾氣,這是曉楊根本不在乎的表現!並不吐露內心真實的想法,也不讓人知道她傻愣愣的麵具下麵隱藏著怎麽樣的情緒。不去侵入別人,也不讓人踏進她的內心。
曉楊她並沒有愛上自己!這麽長時間相處下來,一直一直歆妍都知道,曉楊的心仍然在她自己身上。雖然從一開始,曉楊就似乎迷戀著自己的容顏,這點歆妍有自信;雖然曉楊似乎越來越喜歡粘在她身邊,對她十分溫柔照顧,但是歆妍知道,曉楊仍然能對她冷靜以待!
歆妍以前並不以為意,因為她自己也是這樣的心情,也並沒有想過要得到一份什麽樣的感情。對於曉楊和她之間的事情,歆妍一直任其發展,不做幹預,不幹預也是沒想過要幹預。但是現在,歆妍覺得自己突然不能忍受曉楊並沒有愛上她這樣的認知。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在那棵開得燦爛的木棉樹下,曉楊手執木棉花,對著那個男孩溫柔燦爛地微笑的樣子。難道那個樣子的曉楊,才是愛上一個人的樣子?那樣的純淨透明,敞開自己的心懷,真誠地接納一個人,也真誠地愛上那個令她露出那種赤子般微笑的人,那個場景,美得就像曉楊手裏的那朵紅紅的木棉花……
不知道,努力生活的曉楊,內心平靜的曉楊,不畏懼不諂媚權勢的曉楊,樂觀喜歡自得其樂的曉楊……這樣的曉楊,當她傾盡全心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會是一副什麽樣的光景。她的內心會是怎麽樣地為她的愛人敞開,她的溫柔會怎麽樣無微不至地去包圍著她的愛人。
歆妍驚然發覺自己從開始到現在,自那天夜裏將她從學校帶回來家裏的那時起,都想要看到那個樣子的曉楊,想要看到她一如那晚在木棉樹下的純淨無偽的笑容。那燦爛得在那夜刺痛了她的眼睛的笑容……
歆妍沒有再加入三位好友的談話,伸手握住曉楊疊放在身前,一隻手抵住下巴的手臂上,輕聲問了一句:“曉楊……”
“嗯?”
“你有沒有……非常……喜歡上我?”
她想要看到,這樣的曉楊,傾盡全心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會是一副什麽樣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