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 管中窺朱


    朱朱在茶水間裏和同事們聊天開玩笑。朱朱幾乎是這間小外貌公司資格最老的員工了,而且平時喜歡笑、性格又好,所以其他的員工都喜歡和她在一起聊天開玩笑。整天閑不住嘴的朱朱也樂得在休息時間和大家處在一起,平時對同事和新進的人員頗為照顧。


    “朱姐!”有同事起哄,“我愛你,我好愛你,你一定要接受我的愛慕之情!!”一個業務員做捧心狀,撕心裂肺地說愛朱朱。


    朱朱也不管他,聽完了以後閑閑地喝口茶:“嗯,你愛我很好啊,我也很愛你!不過這個月的業務你還差一半,愛我也要完成。而且,求愛的時候,連束花也沒有,這樣怎麽能打動我的芳心,切~”


    那個業務員一副被口水嗆死的樣子,環視了一下,指住陽台上一盆大大的三角梅盆景對朱朱說:“朱姐,我愛你!那盆三角梅就是我獻給你的花!怎麽樣,很有份量吧,嘿嘿!”旁邊的人笑起來,等著朱朱的回答。


    朱朱瞥一眼三角梅,反應更快,說:“三角梅?三個花瓣兩個芯。標準的三心兩意,你還敢要我愛你!業務準時完成!不能通融。”話一出口,眾人全部大笑起來,和朱朱在一起,每次都能讓人忍俊不禁的。


    朱朱結束午休,回到辦公室,就發現手機裏有幾條短信。是一個今年新進的大學生的發來的,“朱朱,不知道為什麽,我每次看見你和他們這樣開玩笑,我就很傷心很煩躁!他們怎麽能這麽隨便就說愛你!”


    朱朱笑了笑,她現在負責的事務越發多,連新員工培訓這樣的工作都落在她身上。這個年輕人在第一次上課做培訓的時候就大膽地表示喜歡她。當時她沒在意,這段時間,年輕人追得緊,但朱朱也沒多做回應。認為是小孩子鬧著玩。


    不過朱朱還是有點小得意的,沒想到她二十五六歲的時候能吸引到小朋友,過了兩三年,仍然能吸引年輕人哈!果然是禦姐魅力無法擋,朱朱真想大笑三聲表示一下虛榮。朱朱再打開管越發來的短信:“喂,胖妹,今晚那個什麽拍拖三周年,我不去吃飯啦!我買了禮物送你。我晚上和玩樂器的朋友有個交流會啊,很早就約好的。”


    朱朱撇嘴笑一下,管越那個看起來應該是花花公子哥,臉皮很薄又不懂浪漫。每次什麽周年慶,生日什麽的,都當不是一回事似的。朱朱坐在椅子上笑笑,哎呀,她戀愛,從十八歲起就是腳踏兩條船的。和管越在一起,有了一號以後,很久都沒有二號了耶,真不符合她的風格。


    嗯,年輕人!是該讓她將二號補上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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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越開著跑車回到家,進門以後將手機丟在桌麵上,看一眼——耶?已經這麽晚了啊……管越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拿起手機仔細看——沒有,竟然沒有,朱朱那個女人竟然沒有發條短信來問候他有沒有吃飯,有沒有回家,有沒有小心開車之類的東西。


    朱朱看起來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其實是個很體貼的女人。和她在一起幾年,該給他的關心,她是一點也沒少給半分,幾乎是可以用無微不至來形容的。隻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管越好像發現朱朱最近這段時間都對他愛理不理似的。雖然每天都有通電話,一切和往常一樣,但是那個感覺就是不同。


    但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同,管越敲敲腦袋,嘖,他幹嘛跟個女人似的想這些。不過話說回來,管越一邊進入浴室關上門,還是一邊忍不住地想,朱朱好像真的沒有以前那麽,那麽……


    早兩年,受童桐和馨若那兩隻整天膩在一起的大肉麻的影響,朱朱好像還頗為糾結他的承諾,和想要安定下來的事情。但是他真的沒有心理準備啊,看和他一起玩的那些兄弟們,哪有這麽快安定下來的。以前那個女人為了這件事情沒少給他鬧別扭,但是,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她好像很久沒提過這件事,也沒再糾結過了。


    反倒是他,他家老頭整天明示暗示他應該“成家”然後趕緊去老頭的公司“立業”。雖然管越沒有想要管老爸公司的想法,但是他也越發的覺得有個家也是可以的。每天有個固定要回去的地方,知道有個人在等你,而且還會有一個可以當玩具的小朋友。就像馨若一樣,每天趕著回去照顧她的大小寶貝,但卻從來不覺得辛苦,隻感覺到幸福。有這樣的感覺也是很好的!


    但是那個女人!真是太不上道了。輪到他每次暗示明示她,現在隻要她開口說想要他給承諾,想要愛他和他在一起一輩子,他肯定會大發恩惠的慎重考慮,然後就順便很勉強地答應的咩!結果他講了半天,她簡直當他說廢話,理也不理他。難道他暗示得不夠明顯麽?真是笨女人。


    一向對感情大大咧咧的管越,突然間糾結了一晚上。第二天管越駕車來到朱朱公司的樓下,打算給她個驚喜,在她午休的時候陪她吃飯。


    正是吃飯時間路邊都停滿了車,管越開車在附近轉,找一個可以停車的位置。路過一間餐廳的時候隨便張望了一眼,咦,那個不是朱朱嗎?管越正準備興奮的時候卻發現不對勁,那個和朱朱坐得這麽近的看起來很學生氣的男人是誰,而且笑得這麽開心,好像和朱朱頗為親熱的樣子。


    哇,這個女人!管越把車停在路邊,像一個正要抓奸的丈夫,怒氣衝衝地衝進那間餐廳。


    “哈哈……真的嗎,現在的學生都是這麽想的?太搞笑——”朱朱被眼前的小男生逗得樂不可支。和小男生拍拖就是有這種好處,他們並不像成熟的男人那樣過於善於調情,隻是單純地對自己喜歡的人掏心,用盡各種方法博佳人一笑。單單是這份心意和熱情,就足夠讓人開心了。


    桌前的兩人正開心,完全沒有留意到周圍,直到朱朱被人整個抓起來。


    “咦?嗬嗬,阿管,你怎麽跑這來了?”朱朱笑。嘿,嘿嘿,搞曖昧被正宮抓個正著啊,難道她寶刀已老了麽?


    “你,你這女人!你敢問我怎麽跑這來!你跟我走!”管越見朱朱剛才開心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拉住她就走。


    剛走到路邊,朱朱甩開管越的手,這個男人,一點也不用體貼一個腳短的人的嗎?朱朱鬱悶。


    “你,你,你到底怎麽回事?那個男人是誰?”興師問罪。


    “哎呀,同事嘛!”裝傻到底。


    “同事有和你這樣的?”信你才有鬼。


    “嘿嘿,搞搞曖昧咩~”搞曖昧說得好像是吃飯聊天這麽簡單的事,也就隻有朱朱才能說得出。


    “搞,搞曖……你……你這女人!你不是有男朋友的女人嗎!!!”抓狂了,管越仗著身高很有氣勢地對朱朱咆哮。


    朱朱閉上一隻眼,覺得一陣狂風吹過。接著朱朱很諂媚地勾住管越的手臂,拉他一邊走進另外一家餐廳,一張死得講成活的的嘴開始動:“哎呀,我就是知道我有男朋友,所以又沒有拍拖,隻是搞一下曖昧嘛!你想啊,做情人要有彼此的空間,我們大家都有自己另外的生活嘛。你看你也肯定不希望我整天粘著你啊~所以我們還是就繼續做我們的情人好啦,我們不是也沒說什麽……你出去玩的時候認識的那些小妹妹,我不是也沒說什麽……我都沒吃飽,你來找我吃飯的吧,這家店的魚很好吃……”


    管越被連哄帶拉地拉進去吃飯。聽著一番似是而非的言論,忘記了剛才自己在生氣是為了什麽。但是,是這樣的嗎?他怎麽有種被忽悠的感覺……奇怪,奇怪,到底是什麽不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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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很好,和風徐徐,天空藍藍的,但是並沒有太大的太陽。這裏是江邊的一個生態公園,公園的周圍都是當地農民種植的荔枝、龍眼、楊桃、黃皮等等南方特有的水果樹。


    現在是楊桃成熟的時節,童桐帶著家裏的寶貝們出來摘楊桃。馨若饒是見多識廣,也極少有機會見到平時擺在精致的果盤裏的水果長在樹上的樣子。童桐記得馨若第一次見到平時吃的荔枝或是櫻桃果實累累掛在樹上時,馨若臉上驚喜開心的樣子。因此每到水果成熟的時候,童桐就想辦法帶馨若到處去看,親自去摘,隻為了一再再地見到馨若的臉上綻開的美麗而純淨得像天使一般的笑容。


    修剪得整齊漂亮的草地上坐著四個人……呃,如果那個像球一樣到處亂滾,笑得相當無齒的小東西也算上的話,應該是五個人。


    “小豪豪,來,姨姨親親~”朱朱抱起小朋友停不住嘴拚命吃人家的嫩豆腐。朱朱家裏有三個弟弟妹妹,對小孩子相當有一套,不像童桐那個抱小孩像抱小貓的人,經常抱得小豪豪不舒服,不讓她抱。從嬰兒時起小豪豪就十分喜歡朱朱,經常哭著哭著,朱朱一哄就好了。小朋友被親得笑嗬嗬,伸出短手攬住朱朱的脖子。


    “馨若寶貝有沒有玩得盡興?休息一下我們再去摘!”童桐親馨若的臉,正準備繼續甜言蜜語。


    管越在一邊吐槽:“我說童桐你寵她也寵得太過分了吧!還沒摘夠?”管越看了一眼旁邊擺的三四個巨大的購物袋,“這裏起碼有幾十斤楊桃了,你吃得完嗎?你非要把人家的果園摘光了你才高興!”


    馨若在旁邊輕輕地笑,童桐抱住馨若笑著說:“送人咩,我出錢,給你做人情你還想怎麽樣?幾十斤全部送給你,明天拿回去工作室慰勞你的員工,哈哈!”


    “嗬嗬~~童,不再摘了,很重啊,大家拿不動。”馨若拉住童桐的手說。


    管越覺得自己看到別人甜蜜,怎麽那麽酸呢?爬起來拎起小豪豪(看看,又一個不會抱小孩的!),“帥哥!整天混在女人堆裏,我都覺得自己變娘了。走吧,我們兩個男人去其他地方玩去!哥哥帶你去玩!”(而且,還要裝嫩!)


    管越走開,童桐索性躺在馨若的腿上,和朱朱聊天:“喂,朱,管越最近經常在抱怨你給他戴綠帽子哦,嗬嗬~”童桐笑著,想起朱朱那個一腳踏兩船的拍拖習慣,看來管越也逃不了被標上“一號,二號”的標簽。


    “切~我們隻是拍拖而已麽……又沒有做過什麽承諾。我當然有權力多多挑選,多做選擇啊!他要是不爽,他也去找好咯,而且說不定他本來就有不少紅粉知己做曖昧對象的!”朱朱一邊沒心沒肺地說,一邊又目不轉睛地盯著遠處的管越的身影。管越把小豪舉得高高的,讓他抓樹上的葉子,小豪豪一歲半了,正好是對什麽都無比好奇的時候。女人啊……就是好口是心非。


    馨若斯文地笑了笑,當然也知道朱朱語氣裏帶著強烈的閨怨。抿嘴笑了笑說:“阿管最近這一兩年想法已經不同的了,他偶爾也對我說過,我看得出來的!朱朱怎麽不對他說說你想要的東西?阿管會願意的……”


    朱朱輕輕笑了,帶著一種溫柔的表情,“馨若,你多幸運有了兒童。兒童小心照顧你的想法,不讓你受委屈。所以你應該知道,承諾和愛情是這種東西,是別人希冀給你,捧在手心,而你又欣然接受的東西!如果是一份要求來的,以感情,或者時間,去要求甚至要挾來的,這還會是愛情和承諾嗎?我不希望他後悔……”


    童桐坐起來,伸手輕輕擁抱朱朱,笑著逗她:“朱朱,我支持你的!如果他沒發現你的好,再不珍惜把你收藏起來,我嚴重支持你發展二號!那個管越,‘要搞就搞,不搞拉倒’!”童桐說完笑得喘不過起來,朱朱的那句話,真的很經典!


    朱朱也很快收起了淡淡的憂鬱,變得活潑起來,“切,男人阿……你和他說這個?他肯定說‘搞啊~’,還有不搞的嗎?人家隻是不想負責任,哈哈,哈哈~~”


    馨若被朱朱和童桐兩個葷素不忌的玩笑弄得臉都紅了,實在是拿這兩人沒辦法,偎依在童桐懷裏捂嘴輕笑。馨若嬌羞的樣子,惹得童桐忍不住抱緊馨若,也顧不得朱朱在一旁,拚命地親,纏綿地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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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朱躺在床上放鬆,身體得到了快樂,休憩一陣轉過身就開始進入睡眠狀態。倒是她身後的管越一臉哀怨,人家說男人在完事兒以後喜歡倒頭就睡,為什麽換在這個奇怪的女人身上,變成了她完事以後倒頭就睡,完全不想要溫存,也懶得和他廢話半句。


    管越拍拍朱朱的肩,狀似和她閑聊:“喂,胖妹,今天我發現童桐她們家小豪是真的很可愛!你都這把年紀了,怎麽沒有想過生一個來?”


    朱朱繼續躺著,閉著眼說:“生什麽,生了沒兒童和馨若的可愛!覺得可愛借過來玩一下就好了,玩飽了還可以退回去,多方便!”反正兒童肯定很樂意借出來,巴不得最好十天半個月不要還給她。


    嘖,這女人,怎麽這麽說話!“你,你有沒有一點母性柔情啊!!繁衍生息,這個是天性來的好不好!”繼續循循善誘。


    “母性?我當誰的母去啊。繁殖,那也要找人啊,我又不是瑪麗亞!”朱朱似乎有點明白了這個管越怎麽今天突然的話這麽多。


    “唉……我跟你說啊……”大少爺開始施恩似的說,“你攤上我這麽個男朋友,真是造化!想我又帥又多金,溫柔又有技巧……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和我拍拖實在是高攀我了耶!看在你這麽愛我,家世一般,學曆一般,工作一般,長相一般,身材也一般的份上。我勉為其難,如果你哄的我開心,又會隻愛我一個的話,我可以委屈一下,接收你……”#¥%……&x後麵自動省略三千字。


    朱朱平時藏不住話,嘰嘰喳喳的,但是現在倒是很沉得住氣。聽完後麵那個別扭又愛計較的男人絮絮叨叨說他和她在一起,有多沒麵子,多委屈,多麽被高攀。聽完以後才說:“您老放心,我不用這麽造化,沒有福氣,實在不敢高攀你。現在就可以了,少爺你還可以找個不高攀的來伺候你。”


    “你你!”管越氣得無語,他怎麽覺得自己被嫌棄了似的?可惡,明明是他在嫌棄這個女人啊!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感覺?錯覺,錯覺!


    但是聽到朱朱平靜的語氣,再加上最近童桐總在嘴裏嚷什麽“二號,二號”。管越心裏一陣失落,這個女人難道不愛自己嗎?這麽多年感情了,還會被小男生勾引走。管越急了,拉起朱朱,一副不說清楚我和你沒完的樣子。


    “我,我告訴你!你現在不高攀也來不及了!你高攀了那麽多年,怎麽不見你說不敢?我要娶你,你還敢不嫁嗎?你說,你敢不和我結婚!?”口不擇言,逼婚你也敢。


    朱朱歎了口氣,“阿管,你不用這樣。多少年不是問題。我不希望你為了時間,就勉強自己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或者是娶一個你不愛的人……”


    管越被激到了,“誰說我勉強了,我就不能要個家嗎?什麽叫我不愛的人,我愛你,你這個女人腦袋裏麵是怎麽想的啊!”


    朱朱再歎口氣:“你不愛我……”


    “我愛!我愛……早在開始就愛,我沒說而已,你知道的……”管越忍不住抱住朱朱,這樣可愛的女子,很難不愛上她的……他隻是別扭地不肯說而已……


    朱朱終於露出得逞的笑容,但還嫌不夠,繼續開口:“那……”


    “嘖,女人怎麽那麽無情!不行,你現在不嫁也不行了!我明天就告訴我爸媽,告訴你爸媽,告訴我爺爺奶奶,告訴你……”


    後麵的沒聲音了,朱朱吻上管越的唇,笑得眼睛都睜不開了。管越心裏一陣奇怪的感覺,怎麽覺得這麽的不對勁呢?錯覺,錯覺……


    不管了,還是先好好享受愛人的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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