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強勁的厲風也將眾人震住了,黑衣最先反應過來,以自己的身體擋在了南宮燁身前,用力將他一推。


    “王爺,快走。”


    南宮燁驚慌失措,結巴著說道:“誰,是誰?”


    雲瑾知道是楊北峰來了,心口一鬆,整個人都泄了氣,才驚覺自己四肢百骸都透著懼意。


    “蠅營狗苟之輩,誰傷的她?老夫要了他的命。”


    眾人隻見一個綠油油的大圓球筆直地朝他們衝來,身材圓滾,從頭到腳藤蔓纏繞,整張臉就露出了鼻孔和眼睛,發髻上插著片大荷葉,身上還沾了不少樹葉。乍一看,跟個野人似的,相當壯觀。


    雲瑾:這人是誰?巴黎時裝秀上穿越而來的?


    雲瑾哭笑不得,即使這老頭刻意壓低的嗓音,但他手中的劍還是讓雲瑾一眼就認出來了。


    有必要偽裝成這樣嗎?


    如此嚴肅危機的時刻,雲瑾實在控製不住地想要笑。


    南宮燁等人被楊北峰強大的內力震傷,全都被掀翻在地。南宮燁躲在眾人身後瑟瑟發抖,驚恐萬狀。


    “殺了他,殺了他,你們這群廢物倒是給我上呀。”南宮燁氣急敗壞地鬼吼鬼叫。


    不是黑衣等人不想上前,而是楊北峰剛才釋放出的殺氣太過淩厲,他們被震出內傷,爬都爬不起來,更不要說敢去主動挑戰了。


    楊北峰上前往雲瑾嘴裏塞了顆藥,又在她身上點了幾下,心疼又恨恨地說道:“沒出息,幾個小鬼都打不贏。”


    說著,握住雲瑾的一隻手就緩緩又輕鬆地給她輸入了一些真氣。


    慢慢的,雲瑾覺得身上暖和了起來,體內暖流所經之處,痛楚全無,人也變得輕鬆了許多。


    “謝謝師傅。”雲瑾慚愧地說道,還是對楊北峰奇特的造型不敢苟同。


    楊北峰輕拍雲瑾:“站邊上看著,今天咱們的新課程就拿他們幾個做標本。”


    雲瑾退到了邊上。


    黑衣等人聞言變色。


    楊北峰執起劍,隨著他的動作,身上有樹葉掉落,卻沒有落在地上,而是被他凝於身前。劍一抖,片片樹葉如同暗器以閃電般的速度射向對麵的人。有人舉劍抵擋,在清脆的撞擊聲中,劍被樹葉震成兩堆,人還沒看見葉子在哪,隻覺得脖子上輕輕一痛。其他人嚇得瞬間瞳孔放大,因為那人的頭已經被切了下來。


    “丫頭,還有誰傷了你?”楊北峰巍然屹立在那都沒動過,僅憑內力就能置人於死地。這下,南宮燁已經說還出話來了。


    又有五片樹葉飛過,五個人倒地,雲瑾張了張嘴,低下了頭。


    黑衣掙紮著護著南宮燁一步步往後退,雲瑾走到楊北峰身邊,楊北峰問她:“要全殺了嗎?”


    雲瑾道:“胡正道呢?”


    “被我殺了。”楊北峰說話的語氣仿佛在談論天氣,“原來他們都是把死了女孩綁上石頭,投入湖底,怪不得一直找不屍身呢。嘖嘖嘖,南宮一族有你這樣的敗類真的是要遺臭萬年了。”


    一聽胡正道被殺,南宮燁和黑衣全都哆嗦了,楊北峰說得雲淡風輕,可胡正道在書院與莫博清齊名,他的拳術早已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卻被這怪人說得像殺一隻雞似的簡單。南宮燁感到了害怕,雙腿不停地抖了起來。


    “算了,奴才就不用留了,留個主子回去通風報信也好。”楊北峰說著劍指向了黑衣。


    黑衣知曉今晚他大概在劫難逃,就算活下來回去也會被燁王所棄。棄子,向來隻有死路一條。


    他心一狠,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拚上一拚。


    黑衣目光一冷,先出了招。


    楊北峰對黑衣嗤之以鼻,根本不將他放在眼裏。雲瑾想楊北峰大概是不想殺南宮燁的,畢竟他是南豐的燁王,要是死在崇明書院,書院難辭其咎。他說過傅知泉對他有恩,他這是想保全傅知泉。


    不過,雲瑾看了眼拿黑衣當貓逗的楊北峰,冷冷地拾起劍朝南宮燁走去。


    命,可以留下,命根子留不得,省得他回去再禍害更多的無辜少女,讓他一輩子不能人道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你……你想幹什麽?!你別……別過來。”


    南宮燁狼狽不堪地在地上爬著,嚇得屁滾尿流。


    雲瑾將南宮燁逼到懸崖邊上,那邊楊北峰已解決了黑衣飛了過來,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下手。


    雲瑾剛舉起劍對準了南宮燁的襠下,突然,後麵幾聲“嗖嗖”聲,楊北峰拉起雲瑾跳開,幾隻冷箭深深地射入他們剛站的地方。


    南宮燁“啊”了一聲,昏了過去。


    緊接著,又是數支冷箭朝他們射來,楊北峰叫道:“小心,箭頭有毒。”


    人卻始終拉著雲瑾沒有鬆手。


    兩人揮劍擋掉冷箭,對麵黑漆漆的樹林中卻看不到任何動靜,隻是一波射完,一波又至,這樣下去怕是他倆早晚扛不住。


    就在他倆心越來越沉的時候,“嘩”,半空中猛地亮起一片刺眼的白光,照得人眼睛睜都睜不開。雲瑾拿手去擋,一支冷箭射向了她。


    楊北峰替雲瑾擋掉,然後鏗鏘有力地對她說道:“丫頭,抓緊了,我們跳崖。”


    雲瑾還沒來得及說話,隻感覺身子一空,楊北峰拎起她就跳了下去。


    耳邊冷風呼呼地吹過,雲瑾嚇得不敢睜眼,崖上有人一批腳步聲,有人自崖邊往下放箭,但懸崖陡峭,箭大多都射偏了。


    自由落體運動讓雲瑾清晰地體會到了死亡的臨近,她甚至感到了遺憾,剛在古代找到了一個英俊多金的男朋友,她連車都還沒開到呢就又要死了嗎?老天爺是在玩她嗎?


    身子一頓,好像被什麽東西卡住,雲瑾肺都差點被頂出來。


    “丫頭,睜開眼。”楊北峰的聲音冷峻吃力。


    雲瑾微微顫顫地睜眼,發現楊北峰一隻手抓著她,一隻手拉住了一顆從崖壁上橫生出來的樹枝。


    “看到那邊沒?那裏有個台階,我把你甩過去,你站穩了,這棵樹支撐不了多久。”


    雲瑾看到了一旁有塊凸起的石壁,再往下一看,湖麵波浪翻滾,深不可測,黑洞似的,令人恐怖。


    雲瑾忙道:“可是師傅,你運功將我甩出去,萬一樹枝斷了,你怎麽辦?下麵可是靜思湖,深不可測,說不定還有很多亂石。你……你不能掉下去。”


    雲瑾說著說著就帶上了哭腔。


    楊北峰神情嚴肅,口氣嚴厲:“不許哭,一人活著總比兩人都死要好,我活了大半輩子了,早已活夠了。你還年輕,子羨發現你不見一定會來找你的。傅知泉知道我今晚會來這裏,等到天明,他們就會找過來的。我們現在落下了大半座山,離湖麵不算太高,到時候看到有船,你就想辦法扔東西下去吸引人注意,我相信子羨一定能找到你的。”


    雲瑾這下真的是哭了出來:“不要,師傅,我不同意。你都還沒告訴我你的秘密呢,我都還沒為你養老送終呢,你不能死,哇。”


    “你……”楊北峰被雲瑾氣得差點鬆了手,“又胡說八道,準備好了,我扔了。”


    “我不要!”雲瑾死拽著楊北峰不放手。


    楊北峰算是雲瑾來到這個異世後第一個真心對她好的人,會教她武功,會為她將來做打算,會顧及她的安危。在雲瑾心裏早把楊北峰當成了父親來對待,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允許自己眼睜睜地看著楊北峰為救自己而送命的。


    雖然現在他們離湖麵還有三分之一座山,可獨峰崖高聳入雲,誰也不知道湖水下有什麽。這麽大的風浪,已近十月,人掉下去不淹死也會被凍死,風險太大了。


    楊北峰已經不耐煩了,轉著手就想強行甩出雲瑾,雲瑾忽然大叫:“等一下等一下,水下好像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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