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妃聽著這話,臉色不自禁地一黑,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吐出一句:“見到了又怎麽樣,徒增煩惱而已……”


    蘇晴柔看他的樣子,不是很明白,既然是喜歡的人,能見麵總是會開心的啊……為什麽,她看起來一點也不高興。


    獻妃低頭,順著葉宿音的頭發,輕輕地摸了幾下:“為了音兒,以後我和司徒將軍會盡量保持距離……他是皇上,誰也不可能和他搶東西。”


    聽著這句話,葉宿音的身體忍不住顫了顫。


    有什麽想法在小音的心底開始滋長了。


    誰也不能和皇上搶東西……


    葉宿音轉頭,忽然拉住蘇晴柔的手腕,輕輕地叫了一聲:“晴兒姐姐……”


    蘇晴柔還有些發呆,疑惑地低頭問了一聲:“怎麽了?”


    “嗬嗬,不知道,忽然不想讓別人搶我的東西……”小音眯著眼睛嗬嗬地笑了兩聲,回答著。


    獻妃並沒有聽到兒子的話,隻是有些出神地拉著小音,側著頭說:“我們走吧。”


    月亮掛在樹梢,靜靜的。


    一盞盞紙燈點燃,暖橙色的光芒將禦花園照得通亮。


    旖旎的聲樂響起,伴隨著舞姬們妙曼的身子,再配上陣陣濃鬱的酒香,讓人忍不住眯了眼。


    皇上和皇後坐在上位,後麵一排是嬪妃的位置,左邊這一排是太子和眾皇子,右邊是以司徒將軍為首的功臣。


    “哈哈,獻妃和九皇兒終於到了啊!”今天的葉淵贏顯然和高興,半醉半醒之間看見蘇晴柔這邊三個人走過來,立刻高興地嚷嚷起來。


    蘇晴柔有些好奇地打量著一張張陌生的臉,淡笑著用手肘撞了葉宿音一下:“喂,小音,哪個是司徒將軍啊?”


    葉宿音回答:“右邊第一個。”


    蘇晴柔連忙把視線轉到右邊第一個的位置……


    那是一個看起來完全不像武夫的中年男人,整個身子修長纖細。皮膚雖然並不白皙,卻透著一副儒雅的感覺。除了那一對飛揚的劍眉,實在讓人難以相信他居然是一個領軍大戰的大將軍。


    可是,蘇晴柔卻知道小音沒有說謊。


    因為此刻,這個中年男子正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死死地睜著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走在自己前麵的獻妃娘娘。


    那樣深情的眼神……


    蘇晴柔活了十六年了,從來沒有見過。


    帶著深情,帶著絕望,帶著之死不渝。


    獻妃娘娘卻是直直地往皇上走去,完全沒有轉一下頭,好像並不認識坐在右麵看著自己的男子。


    “獻妃,來……陪朕喝一杯。”葉淵贏紅著一張臉,朝獻妃娘娘揮揮手說道。


    “是,臣妾遵旨。”獻妃很雍容地安了一個身子,微笑著走到葉淵贏麵前。


    從宮女那裏接過一杯酒,獻妃輕輕咳嗽了一聲,對著皇上笑著舉杯:“皇上,臣妾敬你一杯。”


    “哈哈,好,好……”葉淵贏笑咪咪地應著話,忽然伸手拉著獻妃的手臂,輕輕往自己懷裏一拽。


    “啊”的一聲,獻妃本能地,整個身子跌坐在葉淵贏的大腿上。


    “今天朕高興……大家也不用拘束,暢飲開懷,不醉不歸……哈哈!”葉淵贏一邊笑著,一邊低頭輕輕地用醉叼起獻妃手裏的杯子,一飲而盡。


    獻妃的臉有些蒼白。


    “好酒,好酒!”葉淵贏暢快地笑著。


    葉淵贏小小的身子站在那裏,轉頭瞥了一眼司徒畢……這個聲稱愛了自己娘親一輩子的男人。


    他隻能窩囊地坐在那裏,什麽也不能做,隻能緊緊地把手握成群頭,緊緊地咬牙,撇開頭不看皇上那裏。


    愛,又怎麽樣?


    誰也不能和皇上搶東西……


    葉宿音轉頭看著左邊,現在,蘇晴柔現在依然站在自己的旁邊,未來呢?


    “好,好……”葉淵贏笑開了懷,終於慢慢把獻妃放開,忽然想到什麽似的,從宮女那裏端過一杯酒遞給她。


    “獻妃,替朕去敬司徒將軍一杯。”葉淵贏說,“司徒將軍一路辛苦,為國家平息了邊界的紛爭……哈哈,大功一件啊。”


    獻妃顫顫地接過酒杯,愣愣地轉頭……


    司徒畢的臉上露出痛苦的光。


    獻妃端著酒杯慢慢向司徒畢走去,她的手還在微微發顫,臉上的表情卻是冷漠的。


    司徒畢“謔”的一聲從位置上坐起來。


    某個瞬間,兩個人四目相對。


    獻妃有些痛苦地抿了抿嘴,立刻撇開臉去。


    “獻兒……”司徒畢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呢喃了一句。


    獻妃卻好像聽到了般,全身顫抖了一下。


    猛然舉起杯子,獻妃微微咳嗽了兩聲,轉頭對著司徒畢說:“司徒將軍一路辛苦……我替皇上敬你一杯。”


    司徒畢愣愣地站在那裏,許久了還沒有動。


    “哈哈……司徒將軍怎麽不喝,哈哈……這可是替朕敬的酒,你可不能抗旨哦!”遠處葉淵贏的聲音傳來,雖然是爽然的,甚至是玩笑的。


    可,這一個“抗旨”,卻是可輕可重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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