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雅看著寒墨夕的樣子,覺得有趣似的嗬嗬一笑,然後伸了手朝寒墨夕開口道:“別害羞,走吧,去大廳裏,老爺要見你呢。”


    寒墨夕怯怯地抬頭瞥了吉雅一眼,藍色的眼眸裏微微泛著一陣波瀾,然後好像是鼓足勇氣一般,慢慢地抓過吉雅向自己伸過來的手,輕聲應了一聲“好”。


    大廳內。


    白色的牆麵上密密麻麻地掛著些兵器當做裝飾,很符合主人大將軍的身份。


    對於寒衛軒,幼小的寒墨夕的認識大約還隻是一個“大人物”而已。


    看著那一個坐在正前麵冷著一張臉的男人,寒墨夕覺得有些害怕。抓著吉雅的手不禁微微顫抖起來。


    “玄夜,他也是聖選?”寒衛軒轉頭看一眼兒子,說話的語氣冷酷如冰。


    寒墨夕感覺那一股害怕更明顯了一下,縮了縮身子,躲到了吉雅後麵,睜著一雙藍色的大眼睛看著寒衛軒。


    “回父親,他是聖選……雖然看起來不像。”寒玄夜雖然也不過是一個小男孩,此刻坐在寒衛軒身邊,卻是氣勢儼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心底暗暗對寒墨夕產生一種不屑的感覺,又覺得他襯托了自己一般,也不算太沒用。


    寒衛軒冷了冷眼睛,隨意地聽著兒子的話。


    忽然,寒衛軒的眼睛一掃,恰好在寒墨夕的大拇指上看到一個眼神透露的白玉指環!


    是那一個他送個那個女人的白玉指環……自己的風流帳啊!


    “你?”寒衛軒的眼睛裏猛然閃過一絲淩厲的光,然後冷冷地看著寒墨夕,慢慢朝他開口道,“你手上的白玉指環是哪裏來的?”


    寒墨夕“啊”了一聲,連忙怯怯地又退了一步,寶貝似的將那一個戴著白玉指環的大拇指用另一隻手包裹起來,鼓起勇氣衝著寒衛軒喊出口:“不準你動它!它是我阿母留個我的!”


    寒衛軒愣了愣,淩厲的眼光在眼前的男孩身上掃視,好像要從他身上找到一些自己和那個女人的影子,到最後卻還是徒勞。


    這個男孩不像自己,也沒有多少像她……懦弱得讓他厭惡。


    寒墨夕依然瑟瑟地躲在吉雅的身後,緊緊地拽著她的衣衫。


    “小夕,不要這樣,寒將軍是不會搶你東西的。”吉雅淡笑著搖搖頭,臉上的表情有些無奈,然後慢慢地將躲在自己身後的寒墨夕拉扯出來,笑笑著開口著。


    寒墨夕看著吉雅的笑容,覺得心底的恐懼一下子消散了許多,努力放開吉雅的衣裳,順著她的動作,慢慢地走上前去,卻依然是怯怯地看著寒衛軒。


    “哼!”寒衛軒冷哼一聲,眼神裏的厭惡一閃而過,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是隨意地看著寒墨夕,示意他過來坐。


    “謝謝。”寒墨夕怯怯地說了一句,然後走過去,在離寒衛軒較遠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寒玄夜的眼神仿佛是和他父親是從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的,隻是,他畢竟還年紀小,還不懂的掩飾,這會兒便是直露露地用輕蔑的眼神向寒墨夕掃視:“都說我爹對你那個寶貝指環沒興趣了,還怕什麽?”


    寒墨夕乖巧地抿了抿嘴,伸出胖胖的小手傻傻地摸著自己的後腦勺,嘿嘿地傻笑:“也不是怕啦……”


    吉雅站在旁邊,從旁邊的丫鬟拿裏拿了一塊雪白的錦布輕柔地抓過寒玄夜的手,小心地擦拭著:“少爺,他還是一個孩子啊。”


    寒玄夜冷哼一聲:“孩子?他是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吉雅這才想起來,坐在旁邊的男孩也是“聖選”,是和寒玄夜一樣大的男孩呢……但是,兩個人實在相差太大,寒玄夜不但比他高一個頭,還有那種小大人的氣勢。


    “是同年同月同日的……”寒墨夕微微低著頭,暗自有些感傷,總覺得寒玄夜明明與自己一樣大,卻感覺兩個人相差好遠。


    “嗬嗬。”吉雅愣了愣,很快又笑出聲來,走到寒墨夕身邊,一邊將他的手抓起來,拿了另一塊白色輕輕擦拭,一邊低著頭朝著寒墨夕笑語,“沒事的,小夕,有的人長在前麵,有的人長在後麵,指不定以後你比玄夜長得更高呢。”


    寒墨夕呆呆地坐在那裏,感覺手心的錦布傳來的柔軟的觸覺,心裏掠過的暖意如此清晰……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溫柔地替他擦手,讓他有一種自己原來也是可以被嗬護被關懷的錯覺。


    “你說是吧?小夕。”吉雅笑笑地將錦布從寒墨夕的手上取下來,嘴角的笑容一直沒有散去。


    “是……”寒墨夕有些發呆地看著她的臉,除了這一聲“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


    吉雅溫和地朝他笑笑,然後隨手很隨意地伸手摸了摸他銀色的頭發,轉頭朝著寒玄夜笑:“你可別小看了他,剛才他就答應我要勇敢了……說不定有一天你真的需要他保護呢!”


    說完,吉雅又轉頭朝著寒墨夕宛然一笑:“小夕,你說對不對?”


    寒墨夕微抬著頭,他覺得此刻吉雅臉上的笑容仿佛盛開的雪蓮花,純潔而美麗。


    “是,我會為你變得勇敢,我會替你保護玄夜……”寒墨夕身體僵直地坐在那裏,這些話如此自然地從他的嘴唇裏吐出,帶著某種誓言一般的語調,卻因為他肉嘟嘟的樣子失去了一些可信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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