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衛軒的表情充滿決絕,無論如何,在他眼底,一直看著長大的寒玄夜才是他的兒子!


    “可是……”寒玄夜抿抿嘴,不知道該說什麽。這個事實還是給了他很大的衝擊。


    “而且,我們還有吉雅……”寒衛軒揚了揚嘴角,轉頭看著慢慢走進屋子的吉雅,冰冷的臉上慢慢浮現一個殘忍的笑容,“吉雅,你!你會想盡辦法,讓寒墨夕一心一意輔助玄夜登上‘聖者’之位的!對不對?”


    “將軍……”吉雅呆呆地站在那裏,臉上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僵硬,看著寒衛軒的眼神怯懦地躲了一下。


    “對不對,吉雅?”寒衛軒筆直地挺著身子,直直地向吉雅靠近了一步,咄咄逼人地開口道,眼神裏仿佛帶著鞭子,一下一下地拷問著吉雅。


    “我……”吉雅僵直地站在那裏,整個人仿佛被雷擊中了一般愣愣地看著寒衛軒。微微呶了呶嘴唇,吉雅張著嘴巴,聲音卻猛然卡在喉嚨裏,如何也吐不出來。


    周圍陷入一片安靜。


    寒玄夜似乎感覺到了什麽異樣似的,轉頭看著僵直站立在門口的少女,輕輕吐了一聲:“吉雅,你怎麽?”


    “我……”吉雅的腦子裏猛然掠過寒墨夕那一張白白胖胖的臉,噘著一張嘴,微微帶著奶氣地呼喊著她的名字……“吉雅”“吉雅”……寒墨夕絕對是一個乖巧又討人喜歡的孩子,他對自己的信任是如此單純。


    自己,怎麽可以……怎麽可以……


    “吉雅,你怎麽了?”寒玄夜的聲音傳來。


    一瞬間,吉雅的腦子裏忽然又想起了第一次與寒玄夜相見的日子。那時候,她還是落魄的流浪孤女,吃不飽,睡不暖,每天隻能靠乞討勉強活下去。


    在那一個飄雪的清晨,她小小的身子瑟瑟地縮在牆角,等待天神早早地將她召喚了回去,好讓自己在人間少受一些苦。


    就在這樣絕望的時刻,吉雅聽到了美妙地仿佛天神一般的聲音……


    “喂!姐姐,你沒事吧。很冷嗎?別怕,我帶你去溫暖的地方……”


    那時候的吉雅又冷又餓,連睜開眼睛這樣的動作都變得十分艱難。萬般掙紮,吉雅才自己沉重的眼皮之下,看到了寒玄夜那張稚氣的臉。還有他還有些短小白胖的手,溫柔地為自己蓋上衣服的動作。


    很冷嗎?


    是的,我很冷。


    我帶你去溫柔的地方……


    好,真好!真的很好……


    “吉雅?關吉雅什麽事情!父親,你要讓那個傻小子保護我,我也不反對了。可是你不能把吉雅扯進來!”寒玄夜意識到吉雅遲遲沒有行動,忽然變得暴躁起來,衝著寒衛軒大聲地吼道。


    “哼!難道你看不出來嗎?就算我認寒墨夕做兒子,也比不上吉雅在他耳邊隨意的一句話,在他心裏有分量!”寒衛軒冷冷地朝著寒玄夜哼一聲,朝著吉雅淡淡一笑,冷漠開口道。


    吉雅抿了抿嘴,猶豫地吐出一句:“不是這樣的,墨夕,墨夕他隻是有一點粘著我。”


    “吉雅,你不願意?”寒衛軒的眼神此刻變得有些咄咄逼人,冷漠的眼神讓吉雅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我不是……”吉雅忍不住退後一步,瑟瑟地看著寒衛軒。


    “吉雅,如果玄夜成了‘聖者’,你便是‘聖後’。”寒衛軒看著吉雅踟躕猶豫的樣子,淡淡一笑,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吉雅感覺自己的心“咯噔”了一下,一陣一陣的熱氣從她的臉頰處冒出來。


    “父親!”寒玄夜此刻顯得有些窘迫,微紅著臉轉頭瞪了寒衛軒一眼,整個人因為這句話而顯得羞澀難受……父親這算什麽意思!讓吉雅為了自己而去利用寒墨夕嗎?哼!需要嗎?自己什麽時候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寒衛軒卻完全沒有聽到寒玄夜的吼叫一般,隻是直露露地看著吉雅,用一種審視的眼光看她。


    吉雅僵站在那裏,身體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腦子裏猶豫好一陣,轉頭瞥了一眼寒玄夜,抿抿嘴,好一會兒才慢慢應了一聲:“好。”


    說著話,她的眼神裏閃過濃濃的痛苦的神色,卻很快被她一低頭的動作所掩飾。


    身後的疼痛一陣接著一陣,寒墨夕臉上的表情湧現著許多痛苦。


    沒有美夢,而是一場噩夢,夢裏隻有吉雅越來越遠去的背影!寒墨夕呼喊著,嘶叫著,眼淚都要飆出來了,前麵的人卻是毫不猶豫地往前走,沒有回頭,冷漠地將寒墨夕一個人拋棄在陰沉的黑暗裏。


    “啊,不要拋下我……”寒墨夕低吟一聲,前麵的人依舊沒有回頭。


    睫毛顫抖得厲害,整個人有些發寒,難受的感覺讓他忍不住蜷縮起身體。


    睜開眼睛的一刹那,寒墨夕卻在看到吉雅的時候大舒了一口氣。睜大眼睛,將眼前的女人看了一個真切,寒墨夕這才驚覺剛才的那些不過都是夢境。


    “呼”的舒一口氣,寒墨夕臉上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來:“吉雅,你還在啊。”


    吉雅看著眼前這一個精致的男孩,心底微微掠過一陣不忍心。這種感覺,卻很快又被寒玄夜的臉所衝擊著。


    “傻瓜,我當然在啊。”吉雅輕笑一聲,表情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伸手在寒墨夕的頭上揉捏了幾下,“我不在,能去哪兒呢?”


    寒墨夕感覺剛才的恐懼全都消散了,看著眼前的女人便覺得安心。感受著她輕柔的動作,感受著她撫摸自己的頭發時候,那一種溫柔的感覺,忍不住“咯咯”地輕笑出來。


    眯起眼睛,寒墨夕又向吉雅挪了挪身子,貓咪似的發出一聲滿足的輕吟。


    “小夕,過幾日,那些長老就會給你們剩下的‘聖選’每一個人安排一個侍婢。”吉雅坐在旁邊,淡淡一笑,溫柔地開口著,“你想我去照顧你嗎?”


    寒墨夕“啊”了一聲,整個人因為激動而全身發抖,臉上的表情顯得如此不可思議:“真的嗎?吉雅,你要來陪我?你要來陪我?”


    “是啊,小夕,我要去照顧你啊。”吉雅眯起眼睛,伸手輕輕地摸著寒墨夕的頭發,笑得一臉坦然,隻是,她心底洶湧地冒上來的愧疚,卻讓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掛不住了。


    “啊!嘢……吉雅要來陪我,吉雅我和我一直在一起了!”寒墨夕完全不顧自己身上的痛楚,歡呼地跳躍地牽起吉雅的手在那兒呼叫嚷嚷,孩子一樣地純真地高興著,臉上的笑容明媚地讓吉雅覺得刺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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