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剛背負雙手,站在街旁,仰望滿天星鬥,胸中抑鬱難當,想要仰天長嘯,又擔心被走過路過開車過的人當成精神病,躑躅好長時間,才一跺腳,吐出一口氣就要攔車回賓館。


    這時,蘇淑走了出來,手裏拿著從房間裏順出來的好煙,遞上去一根說:“呂老……”


    “小染死得無辜啊。”呂剛接過煙沒點燃,夾在燒得焦黃的手指間,歎氣道。


    蘇淑嗯道:“呂染潛質不錯的,要繼續幹下去,隻要不出事,過不了幾年就能獨擋一方,現在出了這種事,誰都不想,呂老還要放寬心,幫科裏想想辦法,看有沒有秦大夫的線索……”


    呂剛冷眼掃過來,目光冷得似鐵:“我倒不是說你,蘇淑,你也就算了,那個姓宋的,修真界裏一門之主,現在燭門又火得燙手,他就沒發現有什麽不對勁?”


    蘇淑臉上浮現苦笑:“他也被騙了。”


    “哼,我卻認為是他和那個什麽秦大夫和謀,才將法天劍拿走……”


    這時就從後麵傳來聲嗤笑:“我雖說對法天劍沒什麽想法,可也不會任由這種至寶逃掉,你這話說得我好像要把便宜分給那個秦大夫一樣,我有必要和他湊一起做這種沒道義的事嗎?就說關係上,我和秦大夫也比我和蘇淑要差得遠了。你兒子死了,心情不好,我能理解,你要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我管你呂剛還是李剛,說話給我小心著些。”


    蘇淑妙眸往後頭一瞪,宋煜就懶洋洋地看著一樣瞧過來,卻臉上都是憤怒的呂剛。


    “那清時畫是我找到的,我有那張畫,我為什麽還要讓秦大夫弄個傀儡來假裝是你?要真跟秦大夫合謀的話,我直接拿那畫去找他不就行了?這種多此一舉的事,是我這種智商的人能幹得出來的?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宋煜話說得傷人,呂剛大怒,抬腿就要踹過去,可他腿才剛抬起,就感到全身籠罩在一種仿佛是黑色的恐懼感中,他就看到宋煜手裏拿著把全身漆黑的長劍,冷冷地看著自己,那腿就如何都抬不起來了。


    “給你一點麵子,你也別就把自己想成天下無敵了。異事科雖說是三大局之一,可我也是看在蘇淑的麵子上,鬧騰起來有你的好?”


    蘇淑蹙眉說:“宋煜你少說一句。呂老,我問你,你有沒有在這段時間,一個月內,發現有什麽異常的情況,跟什麽陌生人見過麵?”


    呂剛強忍著胸中的驚懼和無奈,回想了半天才說:“你提這個,我倒是真想起來,在二十多天前,我在山西桐葉寺曾跟一個和尚說了一天的法,那和尚法號譏禪。佛學修為很是了得……”


    “我讓慕容去查那譏禪是誰,想想明武宗的人也快到了,蘇淑你還是帶他去躲一躲吧,不然就笑和尚那脾氣,不把他給拆了才是。”


    宋煜趕回良家,慕容青正皺眉瞧著笑和尚醞釀醍醐,還有個背著把巨鏟的光頭和尚。笑和尚得到消息就坐私人飛機直接飛往金河,帶著醞釀醍醐,跟這位背巨鏟的,來得比宋煜想象的快多了。


    “笑兄……”宋煜臉上堆滿笑,“你瞧,我這一有消息就通知你,算夠朋友吧?”


    笑和尚那張臉永遠是笑著的,除了接到宋煜電話的時候,看他還敢這麽說,那臉皮先抽搐了一下,才笑盈盈地說:“我就知道宋兄夠朋友。”


    慕容青看得頭大,拿起一瓶芝華士就擰開,給自己倒了一杯滿的,一口就喝了半杯下去。


    “宋門主怕不是在得到法天劍下落就通知笑師兄的吧?”醞釀斜眼看過來說,“明明是宋門主想要將法天劍私吞,誰知中了秦大夫的計,最後逼得無奈才通知我明武宗。難道宋門主又想要借刀殺人?”


    想起上回去四佛寺幾乎把四佛寺給平了,醞釀就有種被宋煜利用的感覺。


    “哎,胡說八道嘛,”宋煜臉不紅心不跳,腹黑地一笑說,“當然,醞釀大師說的也沒錯,確實是被逼無奈,可那也不是我的問題,誰讓你們明武宗出的懸賞要那樣說呢?我也不知那洞裏就真有法天劍,我還想確認一下,得到切實的消息再通知貴宗。”


    “哼!”醞釀悶哼聲不說話。


    醍醐和宋煜關係還算好就問:“法天劍證實是在秦大夫的手中?那秦大夫本身實力也就是馬馬虎虎,就是有了法天劍,他也不能飛出天去,以宋門主在金河的勢力,可布下了天羅地網?”


    宋煜點頭說:“這些事都由慕容負責,我先跟拜劍宗那邊聯係了,要是秦大夫跟他們聯絡,或是回紫山門,就立刻通知我……”


    突然,宋煜想到秦大夫還是原來異事科的探員,那就是說跟呂剛算是認識的了?從年紀上來說,秦大夫七八十,呂剛也七十多了,兩人說不定還共事過。那是不是那時秦大夫就做了呂剛的傀儡?


    那為什麽剛才呂剛不提,心裏疑惑,宋煜讓慕容青過來跟醞釀他們說明情況,轉頭就去給蘇淑打電話。


    手機卻是不通,宋煜心頭登時湧起一種不詳的預感,跟笑和尚告辭就急奔蘇淑的住所。


    “師父有急事,就由我和諸位說明吧。”慕容青捧起酒瓶,給笑和尚這四位犖腥不計的禪宗大師倒酒。


    笑和尚握著酒杯心中卻在想宋煜有什麽急事要拋下他們。


    蘇淑住的地方倒是沒多遠,沒多久就趕到,按理說她應該安排呂剛也住在這裏,跑到房間外敲門,卻是半天沒有回應,宋煜一腳把門踹開,才看到倒在地上的蘇淑。


    她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樣,宋煜擔心她被呂剛給汙了,就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卻沒什麽發現,就看她的氣息還算平穩,像是中了迷藥。


    把蘇淑抱上床,宋煜使勁掐她人中,還從納戒裏拿出些藥丸,都不是專門解迷藥的,隻是能讓人快速清醒的藥。掐住她鼻子,就往她嘴裏塞,心裏暗暗想,可千萬不要出事。


    弄了十來分鍾,蘇淑才悠悠醒轉,一睜開眼,就打了個大噴嚏。


    宋煜那些藥都是些刺激性比較強的,讓她一吸就受不了。


    瞧自己身上的衣服,蘇淑就是一驚,難道宋煜忍不住把自己給……可轉念一想,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啊。記得自己腦中最後的畫麵是帶著呂剛進來,還想再問秦大夫的事就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了。


    “別睜那麽大眼睛瞧我,我要是真想跟你發生點什麽,也犯不著用這下作手段。你覺得迷這種事會是我幹的?我發現呂剛不對勁,就趕緊過來救你,也不說別的,我又救你一回事,你想想怎麽以身相許吧。”


    聽著宋煜連珠炮似的話,蘇淑腦子一時停滯了,半晌才推開他:“你胡說什麽啊。”


    “前半句還是後半句?”宋煜瞧她起身,那衣襟較寬,露出讓人掉口水的雪白一片,就笑,“呂剛真有問題。你忘了,秦大夫以前是異事科的人,那事還是你告訴我的。既然秦大夫也在異事科待過,年紀跟呂剛相仿,那呂剛怎麽會不認識他?”


    “這……”蘇淑也想起來了,一邊扣衣扣,一邊說,“要按你說,既然呂剛和秦大夫是一夥的,為什麽秦大夫要把呂染殺掉?秦大夫又要用呂剛的傀儡,那不是多此一舉?”


    “你的問題我回答不了,但是我猜想多半是呂剛知道秦大夫的藏身所在,才把你給迷暈,他是想獨自一人去找秦大夫算賬。”


    這是宋煜能想到的能把所有問題都解釋通的答應。


    呂剛和秦大夫當然不是一夥的,而閉口不說認識秦大夫,那也是他不想讓蘇淑多問。


    “現在需要將呂老給找到,我已經讓海鵬通知整個金河的黑道了,”宋煜說,“噢,對了,沒想到你胸部真大。”


    “滾!”蘇淑俏臉一紅,罵道。


    “你去新湖苑吧,白媚在那裏,就算秦大夫過去,也不會出什麽事,他現在怕是想拿著法天劍逃出金河,逃得越遠越好,不過也要以防萬一。”宋煜說完,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來的時候看你身上衣服亂七八糟的,你看看有沒有丟什麽東西?”


    蘇淑呦嘴說:“我還以為是你弄的……咦!我的卡呢。”


    “信用卡沒了?”宋煜問,“呂剛那老家夥出門還不帶錢?”


    “不是,是口令卡!”蘇淑急起來,“呂老拿了我的口令卡,能調動異事科整個西南方向能量的口令卡!”


    “那你還不趕快去查查看,看呂剛是不是調了人。”宋煜也急了。


    蘇淑趕緊拿出手機就打去總部,問了幾句,臉就青了:“所有西南片的人都被調到了金河,在金河北邊的金永古道那裏做伏擊,動手時間就在……”


    她看了眼手表:“一個小時後。”


    金永古道?宋煜抱起蘇淑就往窗外跳:“開車來不急了,飛吧。”


    蘇淑饒是膽大,也隻能抱得他緊緊的,以免掉下來,摔成肉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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