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的那是誰家的負心郎呦


    宋就撒開腳丫子,一個勁衝刺,都不帶回頭看的,所過之處,長街一陣風,淩亂散開,有行人商販不小心被撞到,原地轉了幾個圈後不知所以。待看到後方追上來的姑娘,還以為自己撞了狗屎運,姑娘在叫自己呢。


    宋就衝出去一段距離,一拍腰帶,抓出幾張淩空符,往腳上一貼,開始空中奔逃。


    這座小鎮聚集過來的,除了土生土長的小鎮人,其餘都算不得正常人。因而回過味來,都知道英雄救美的時候到了。


    而且還是一堆美人。


    一時間,明白的不明白的人,一股腦加入了追擊中來,盡管都不見得曉得要追的是什麽。


    這等騷亂很快引起了玄清外門執事堂的注意,巡邏小隊趕了過來,與姑娘們問過詳細後,當即派人阻止追趕大軍,將這件事接了過來。


    冤家路窄。


    執事堂領隊許樹如是想著,上回沒追上人,他們幾個可真的是“吃不了兜著走”,被洛師叔關愛得夠嗆。眼下既然還敢出現,怎麽也得找回場子來啊。


    於是義正辭嚴的巡邏隊,以維護小鎮治安為由接過了“正義之劍”。


    宋就對後方的變化略有感覺,卻不敢停下來回頭去看,誰知道躲在暗處會是怎樣的天羅地網。


    宋就挺難過的。每次靠近玄清宗他身上都要發生恐怖的事情,反而在天淵峰時,他簡直就是那一片天地的主宰啊。這種反差實在叫他不忍心再欺騙自己是玄清宗正兒八經的真傳弟子。


    說起來,他死了兩回,魂殿內屬於他的那一盞魂燈應該熄了才對,也就意味著他不應該再與玄清宗有任何聯係了,而斷絕這種聯係後,玄清宗在他身上的所有“詛咒”也該自行消散了才是,何苦幾次三番還把他當“自家人”極盡“疼愛”。


    我隻是一個過客,從你的世界路過。


    你何苦想的太多,想要給我那麽多。


    ……


    奔出好一段距離,藏在某處小河邊,對水打量,這張臉與以前不盡相同,為何會被認出來?難不成女人真有什麽第六感?剛好就應在他身上了?


    宋就無奈,當初同樣以一個完全陌生的身份登上玄清宗,方樂樂看自己的眼神就透著怪異。私底下他與寒無逸談過,倒是有一個勉為其難的解釋。


    隻是,他宋就身上,實在沒有任何屬於個人的特質啊。


    探手一抓,一團劍火躍上手心。


    抹過整張臉,跟著又揉捏麵團一樣揉了一陣,一張更加生澀的麵孔出現在水麵之下。


    滿意的點點頭,再從咫尺物間取出一套嶄新衣裳換上。


    若非實在別扭,他都想換女裝了。


    不知道剛才放在胭脂店裏的“賠錢”,掌櫃看到沒有。


    即使是逃跑,他宋某人也是不拿人家一陣一線的。


    收拾妥當,再次折身,悄悄回去。


    ……


    小鎮,火鍋店,宇文飛星撩起裙擺,提步走進,嚷嚷著:“掌櫃,上火鍋端酒……”


    見是熟客,掌櫃的便親自迎了上來。


    掌櫃的還是以前的掌櫃,生意不錯,大把的銀錢用來保養,而且從某山上仙師手裏買了一門吐納法訣,早中晚練上各一遍,體態通暢。


    掌櫃的認出是山上與一家火鍋店常有往來的玄清仙師,笑臉顯得要實誠了一些。


    這些年做生意,笑著笑著連自己都覺得假了。


    “老樣子?”掌櫃的迎了過來,問到。


    宇文飛星笑著回了一句,親近得猶如一家人,“嗯嗯,老樣子。”


    “是嘞,樓上請坐,我親自給你備菜去。”


    宇文飛星打趣道:“老板你殺熟的本事啊,也不知從哪裏學來的!再平常的小菜,您這神仙手一沾,一般人可就吃不起了。”


    “宇文仙師不是一般人嘛。”


    “勞煩掌櫃老人家把我當尋常人吧……”說笑間,有店小二過來帶著宇文飛星上樓,掌櫃則交代了櫃上幾句,轉身進了後廚。


    ……


    酒足飯飽,已是一個時辰之後。


    外門執事堂的搜查隊來了一趟火鍋店,看著無比騷氣的宇文飛星當然是要好好盤查一番的,即使宇文飛星已經取出了宗門身份玉牌,後勤農場執事等等一堆的證明牌子……


    最後還是掌櫃的過來說話,兩人對了一套特殊的密語,這才半證明了他的身份。


    好不容易送走執事堂的各位,宇文飛星一陣唏噓,問了身邊的掌櫃:“最近又出什麽魔頭了?搜查這麽嚴?”


    “宇文仙師說笑了,這可是玄清宗腳下,哪有魔頭真不識趣過來找死,都是些不知趣的半吊子家夥,就喜歡逞英雄……”


    宇文飛星哦了一聲,皺起眉頭。


    掌櫃的無奈,“待會你提一壇子青酒走就是了……”


    宇文飛星這才重展笑顏。


    當然結賬的時候,掌櫃的自然不會跟他客氣。


    狠狠殺熟了一回。


    掌櫃的有意嚷嚷著“好歹是山上的仙師,可不帶還賴賬的”,一麵又提著嗓子報了賬……


    宇文飛星臉色一黑,差點背過氣去了。


    掌櫃的笑著送他出麵,說著“歡迎再來”。


    ……


    雲瀾宗女修被安排在執事堂等候消息。


    眼看就要壓不住場麵了,一身殺氣的東流闕從外麵走了進來,整個屋子頓時一冷,真是靜若寒蟬。


    東流闕顯然對這種“熱情的歡迎儀式”沒什麽準備。


    旁邊侍候的的執事弟子跑了過來,與他說明原委,他便便姑娘們走了過去。


    隨著他一步步靠近,姑娘們有些坐立不安,有種正被人挑選的羞恥感,隱隱又有幾分小期待。


    東流闕抱拳,先賠罪,“這件事既然執事堂接了過來,必然會給各位一個交代。還望諸位先回山上,這裏接待條件太差,不方便接待幾位……”


    姑娘們愣了愣,沒有接話。某一看就是眾人主心骨的姑娘站起身,剛要說話,東流闕已經轉過身去,提劍出門了。


    就在姑娘們抱怨不識趣的時候,東流躲在暗處拍了拍胸脯,“女人真是麻煩啊。”


    腳尖一點,躍上飛劍,化作長虹而去。


    好不容易盼到解脫的執事堂弟子,險些昏厥過去。


    姑娘們如狼似虎的注釋,心髒快受不住了啊。


    許樹師兄啊,你倒是趕緊把那個不知道是誰家的逃跑負心郎抓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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