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連綿成線,仿若水天相接之處。


    自從那邊行來的黑點漸而變得清晰,五道人影隨之飄然而來。乍看修為最低者,也是融竅後期境界。再看其裝束,皆是山海劍派之人。


    劍修,自古就有一個頂一個半之說,而且擅長遠攻,對戰中討得很多便宜。


    更別說山海劍派這樣的劍修大宗,除卻個人實力之外,也擅長結陣對敵,這就好比一個劍修的能力被疊加放大許多倍。


    不過,對於宋就與陸柘來說,除卻不可預測的危機之外,還是應當感到開心。山海劍派的人既然來了,那就說明他們之前的猜測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所以隻是對上一眼,兩人就明白了自己的職責。


    陸柘以劍修之姿佯裝迎敵,宋就則在四周布下一座困鎖陣法,適時激發,來個出其不意,而後再來一個甕中捉鱉。


    打的一手好算盤,就怕對麵上來就打。


    頃刻之間,五道人影落於跟前不遠,應當是他們飛劍的擊打範圍,陣型以成,雙方都滿滿的戒備。


    陸柘稍微“收斂”了些許鋒芒,以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選擇。


    對麵倒沒什麽太大反應。


    “二位道友,這是打哪來?又打哪去?”山海劍派領頭的青年男子率先打破安靜,年紀應該不大,卻滿臉古樸滄桑。


    “哦,我二人自東土大唐而來,打算去往西天拜佛求經,途徑貴地,天色將晚,特來求宿一碗……”陸柘如是回了一句,當真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宋就臉色一黑,正在布置的陣法差點就崩碎,早知道就不給他講故事了。


    這等話語,人家隻會覺著是在戲耍他們,相安無事也要大打出手了。


    古樸青年果然眉頭蹙起,後方劍勢一閃,想必有人抑製不住,想要出手了。


    古樸青年嘴角一勾,似是認真思索過了,隨即道,“景明寺確實應該往西邊去。難不成閣下是景明寺派往元洲的傳法僧?”


    陸柘對那群光頭著實沒什麽好感,要說惡意,似乎也算不上,隻是見不慣他們的某些下作手段,不過涉及這種“大道”,他倒不敢隨意應下。雖不是那些“口含天憲”的聖人,卻好歹是身份不俗的公子哥。


    因而他沒有接些一茬,餘光詢問了宋就陣法還需要多久,一邊又道:“幾位山海劍派道友,此來不知是?”


    古樸青年哦了一聲,解釋道,“我等五人恰好路過而已。”


    “既是路過,那我二人就不留幾位了,請自便。”說罷陸柘已經轉過身,眼看那幾柄懸浮小劍也快收了起來。


    回身的瞬間,兩人對視一眼。陸柘踏出半步,後方已經一道劍意壓了過來。


    “動手……”宋就叫了一聲,手裏靈石往陣眼一扔,陣法激發,完全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四周空間一陣漣漪,浮現出一張青色大網,朝山海劍派五人狂壓過去。


    陸柘也瞬間回頭,一柄小劍率先衝出,眨眼間抵在了古樸青年的喉間。


    山海五人的劍陣所聚之勢瞬間有瓦解之狀。


    古樸青年嗬斥道:“結陣。”渾然不在意作為主心骨的自己當下危局。


    陸柘的青色小劍劍尖已有血跡溢出。


    “是個狠人。”陸柘說了一句,當下也有殺人的念頭了。


    剛才轉身一瞬間,後方騰起之勢可謂是“殺招畢現”,大有勢必要將他二人屠殺的架勢。


    因而這時候他也不留情了,免得那家夥以身祭劍,應對起來更加麻煩。


    指間一個輕微動作,小劍割開了古樸青年的喉嚨。


    生機流逝。


    忽而一道黑煙騰起,眼看就要朝遠處逃竄。


    宋就的大網兜了過來。


    陸柘臉色鐵青,“好一個山海劍派。”轉頭就與宋就說到,“留一個活口問路就是,其他人全屠了。”


    宋就不知陸柘怎就突然發神經了,隻是看著陸柘的神色,知道這家夥不是開玩笑,雖然於心不忍,但“大道之爭”,本就是你死我活。


    這大概就是殺與被殺都擁有的覺悟了。


    畫麵太美,且略過血腥場麵。


    ……


    一刻鍾後,宋就正在清理殺人奪寶所得,陸柘則在一旁“詢問”唯一的活口,離開此處之法。宋就看著都有些發怵,實在不曉得陸柘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到底因為什麽……


    畢竟是良家好少年,他專心擦拭著一件件還算不錯的小物件,不再看陸柘那邊。


    某一刻,聽得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宋就再回頭時,那個山海劍派活口已經頹喪倒在地上,沒有半分生氣了。


    “娘希匹的。”陸柘罵了一句宋就的口頭禪,神色陰霾。


    宋就走了過來,生怕陸柘走火入魔。


    陸柘看出他的意思,笑道:“遇到些糟心事,現在好些了。”


    宋就不想接話。


    陸柘並又解釋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神仙道!”


    宋就想了想,搖了搖頭。


    “嗯……以後說不定會碰上,我就跟你說說吧。”


    “據說神仙道乃是上一紀的神道殘存,如今九州三家崛起之後,對於人間其實是疏於管理,除卻知世書院,且不說他初衷為何,確實對世間有教化世間之舉,而景明寺到底隻是發亂世財,學清宮稍好些,不過後來幾個道脈相爭,於世間其實隻有禍患了……也就是在這樣的局麵下,神仙道行走世間,幫助世間王朝征伐天下,而後施以‘皇帝’封神之舉,漸漸在人間重聚了一部分香火……書院那邊也出現一脈認為神仙道可以聯合,乃至融為己用的文脈,一度成為書院的代表,由此開始,並有讀書人死後封了‘神’,神仙道得此大補,大戰勢頭自然達到了嚇人的地步……”


    “待三家反應過來,想要阻止已經很難將其消弭,隻能退而求其次,盡可能抑製,但構連太深,大有不可為之勢……”


    “神仙道自認為是上一紀的主宰,自然想重建當年威望,建立仙界天庭,再臨九州,因而百餘年前借著那個多事之秋,雙方其實已經撕破臉皮了……之後百餘年裏,神仙道對整個九州的滲透達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宋就聽的一愣一愣的,怎麽感覺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這座九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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