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滴答滴——”


    客廳裏一片寂靜,隻有牆上的掛鍾發出機械的聲音。如果走到一樓最偏僻的拐角處,或許還可以聽到隱隱約約的流水聲。


    時間一點一點走過,直到李若乾關了客廳的燈,穿著睡衣再次出現在金泰妍的房門口,他才恍然覺得現在事情發展的有多麽的不妥。現在是什麽情況?自己怎麽莫名其妙就穿成了這個樣子跑到了小貓的房門口?


    腦海中一片亂哄哄的,金泰妍說的“獎勵”,大費周章布置的臥室,甚至之前幾次敷眼睛的時候金泰妍各種的“自作多情”,一一浮現在李若乾的眼前。零星的片段漸漸組成了一條合理的思路,到了現在,李若乾總算明白金泰妍想要做什麽了。


    興奮?激動?或是有些害怕?擔心?


    麵對未知,人們的心裏總是會有這樣的矛盾的。不知不覺中,李若乾的雙手已經握成了拳頭,身體也無法控製地微微顫抖了起來。李若乾算是一朵雇傭軍中的奇葩了,說成是出淤泥而不染也並不為過。在那麽紛亂嘈雜的環境下,竟然從來沒有和那些顧得了今天就顧不了明天的戰友們一樣放縱過自己。別提抽煙,就是連喝酒都很少涉及,更別提縱欲了。所以他即將麵臨的事情,無論於他還是於金泰妍來說,都是公平的。


    檸檬會介意嗎?恩恩會介意嗎?秀妍呢?允兒呢?大家呢?


    原本應該深思熟慮這些的李若乾卻突然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把注意力集中在這個方麵。每當一個少女的臉龐出現在他的腦海中時總會飛快地被金泰妍的笑靨代替。金泰妍、金泰妍、金泰妍,到最後。他的眼前飛舞的已經全都是金泰妍的一顰一笑了。


    我果然,也是這樣子。


    伸手扶在門框上,李若乾微微弓下了身子,眼睛大大地睜著。出神地看著從門縫下透出的意思色彩繽紛的微弱光芒。那些老戰友,一個個都曾被他取笑過是不完全的男人,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他們的理智不能完美地支配身體。還記得當時大家都笑而不語,最多也是有人說李若乾還小,有些事情他還不懂。現在真的自己麵臨這件事,好像自己也和他們差不了太多吧,就算理智依舊,身體卻也難以控製了。或許這並不是“完不完全”的問題,而是“成不成熟”的問題吧。


    這顫抖的身體。這炙熱的體溫,這悸動的內心,這莫名的感覺……


    深吸一口氣。李若乾閉上了眼睛,強行命令自己不要去過早地去做多餘的聯想,過早地讓自己的神經處於興奮狀態隻會導致對刺激的抵抗能力大大降低。簡單的原理,卻並不是那麽容易做到的。睜眼,閉眼,金泰妍始終在那裏,不是可以通過視覺或者空間可以隔絕的。 ~


    或者。我可以選擇離開?但是,為什麽要離開?


    時機沒有成熟?後果會很嚴重?影響正常生活?任何理由都不能成為退縮的借口。a日s,你忘了,她正在等你嗎?你不是曾經信誓旦旦地說過。傷害全世界都不會傷害她的嗎?還是說,你真的不知道到底做什麽,不做什麽會傷害你所摯愛的她。


    “吱——”


    隨著木門緩緩地打開,柔情的光芒把門口的男人籠罩進去。撲麵而來的淡雅花果香氣瞬間讓男人恍若失神,像是被操控了的傀儡一樣,抬腿,一步,一步。慢慢走進了房間。昏暗而絢麗的燈光,低沉而迷醉的音樂。遍布每一寸空間的紫色鬱金香,以及那掩蓋住了所有花香以及其他所有味道的花果香調。幾乎讓李若乾完完全全地迷失了自己。甜蜜,以及夢幻,此時李若乾的大腦空落落的,除了這兩個詞匯再無他物。


    小貓呢?我的小貓呢?


    不知道沉醉了幾時,李若乾突然伸平右手,漫無目的地向前抓去。眼前一個又一個的幻影接連被他抓破,卻沒有找到金泰妍的身影。失落,彷徨,焦急,李若乾猛地向前踏出兩步,在這個夢幻的海洋中,他不再是主宰,而僅僅是一條迷了路的小船。


    好香!不斷飄入鼻中的香氣仿佛滲透進了李若乾身體中的每一個細胞,讓他從頭到腳都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清甜的香氣像是指路的燈塔,指引著李若乾,沿著兩側鋪滿花瓣的小路慢慢走向了夢幻的花床。


    “oppa,我們喝一杯吧?”金泰妍一身白色的輕紗睡裙,蜷著雙腿,淑女地跪坐在床上。漸變的燈光每一秒都匯聚成不同的顏色,燈光灑在金泰妍的睡裙上就好像七彩的彩虹在她的身上流動一樣,夢幻地無法形容。勇敢堅毅的她害羞地像一個小女孩一樣,所有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膚,都染上了一層誘人的粉色。


    “你真美。”也許是周圍的氣氛過於粉紅,又或是金泰妍偷偷去樂天買的“p日ncess eautoilette spray”香水起到了作用,李若乾的眼睛上漸漸蒙上了一層水霧,視線中的金泰妍恍然間已變成了一個高貴典雅,清純甜美的公主。


    “謝謝。”抿嘴甜甜一笑,金泰妍伸出小手,再次輕輕招了招,“來嘛~”


    “……”人生總會有那麽幾個場合,無論是因為激動或是感動,任你巧舌如簧,都說不出隻言片語。依言爬上了金泰妍的床,李若乾和金泰妍坐在床桌的兩側,相視,無言。


    呆子!


    無邊無垠的紅暈在金泰妍臉上閃動,一隻纖纖玉手伸出,輕巧地托起酒杯,微微的晃了晃。


    啊!


    如夢驚醒,李若乾連忙拿起桌上的玫瑰紅酒。小心地為金泰妍的酒杯倒了淺淺一層。可能老天注定要讓他把自己所有的笨拙真誠地展示給眼前這個他最珍視的女人,李若乾在倒酒後竟然不小心倒灑了一些。酒液順著酒杯外壁緩緩流下,最後落在了金泰妍纖細的手指上。


    啊!


    李若乾倉皇地從床頭櫃上的紙抽裏抽出紙巾去擦拭金泰妍的杯子,然而剛一轉頭。整個人就一下子怔住了,雙目呆呆的看著金泰妍,拿著紙巾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咕咚——”


    眼睜睜看著金泰妍放下酒杯,把沾上紅酒的手指放在嘴邊,伸出鮮紅的小舌頭調皮而享受地舔舐著,靈活的舌尖在指頭上跳動,那種近在咫尺的誘惑所帶來的衝擊感,讓李若乾極其不爭氣地吞了一口口水。


    “oppa——”


    玫瑰紅酒輕盈的口感順著舌尖滑入喉嚨,連同醉人的清涼和酒液的醇香,讓金泰妍全身都沐浴在暖暖的溫情之中。看到李若乾怔怔的樣子。金泰妍可愛地笑了笑,輕喚著。


    笨蛋!


    尷尬地咧了咧嘴,李若乾忙擦了擦放在桌上的酒杯。接著又為自己的酒杯裏斟了些酒,並舉起了酒杯,鼓足勇氣看著今夜分外迷人的金泰妍。


    “cheers~”


    金泰妍一個明媚的笑容下,閃亮的酒杯碰在了一起,杯中的液體因為慣性,保持著原有的運動趨勢,沿著杯壁靈活地攀爬了起來。像是想要衝到對方酒杯的懷抱中似的。


    “cheers!”


    酒不醉人人自醉,輕輕一碰,李若乾舉起酒杯,很沒有紳士風度地一飲而盡。如果不這麽做,恐怕喉頭的躁熱會讓他再次做出吞咽口水的丟人舉動吧。


    “我來~”


    伸手按住李若乾捏在酒瓶上的手,金泰妍對他溫柔地眨了一下眼,又為他手背上刹那間傳來的顫抖感而輕笑不已。看著男人收回手,臉紅地點了點頭,金泰妍小小地為自己能掌握節奏和主動而雀躍不已。小心地拿起酒瓶,為男人倒了整整半杯,這才滿意地把酒瓶放下。


    “cheers?”


    粉紅的液體在杯中輕輕搖曳。李若乾仿佛能從這清澈的液體上看到自己的倒影。看著起伏蕩漾的液體終歸平靜,化作一層淺粉色的平麵。李若乾的心也慢慢靜了下來。小貓,我這個樣子。會減少你的緊張感嗎?那麽我又何樂而不為呢?


    “cheers!”


    一臉的開心活潑,似是忘記了之前自己到底在擔心著什麽,金泰妍的心早已被喜悅和幸福填滿。再次和李若乾碰杯,金泰妍也仰起小腦袋,一飲而盡。


    觥來籌往,粉色的液體越來越少,李若乾和金泰妍的臉上都掛上了兩團可愛的紅色小圓圈,雖然是沒什麽度數的酒,不過對兩個很少喝酒的人來說,已經足夠了。何況,酒,在這個時候僅僅是作為一個借口而存在的。


    “砰——”


    與李若乾來時輕柔的開門聲不同,這一聲關門聲卻略顯急促。似是不放心地用力壓了壓房門,確定已經關死了之後,李若乾才慢慢轉過了身。金泰妍抱著雙腿靠在床頭,一半俏臉埋在手臂之下,一雙靈動的大眼睛迷離地看著李若乾,仿佛能滴出水來一樣。深深吸了一口氣,李若乾直視著金泰妍的眼睛,一點一點把躁動、緊張、慌亂等等負麵情緒,連同剛剛吸進口中的多餘氣體,慢慢呼出了口外。


    “踏——踏——”


    低沉而撩撥的音樂還在金泰妍的臥室裏環繞飛舞著,李若乾堅定的步伐聲像是一支強有力的鼓槌,把金泰妍的心鼓敲得咚咚作響。


    “小貓——”


    李若乾站在金泰妍的床前,上身微微前傾,向她伸出一條強有力的臂膀。


    “燈,oppa……”仿佛是被受不了誘惑的夏娃附身,金泰妍看著李若乾伸出的那隻仿佛能握住天下的手掌,莫名的安全感油然而生。起身,趴下,金泰妍慢慢從床的最裏麵向外爬去。她什麽都迷失了,隻有殘存的理智和羞澀讓她不好意思把自己暴露於燈光之下。


    “燈光不會容忍,我無法看清愛人的情況發生。”緊緊握住金泰妍放在自己手心的小手,李若乾稍一用力,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前,滿眼的癡迷,“我也不會。”


    “唔——”


    火熱的鼻息從她的鼻尖蔓延開來,接著是臉頰,以及紅唇。滴滴汗水將她的鬢角打濕,幾縷調皮的發絲黏在了一起。算了吧,就讓燈光也一起祝福我吧!微微仰著頭的金泰妍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和李若乾這激情的一吻之中,霧蒙蒙的大眼睛一點一點合上,眼中那些魅惑的燈光終歸也消失於黑暗。不知不覺中,她的手出現在了他的肩上,微曲的手指昭示著她也用了不小的力量。


    “……”


    一手從她的肩臂環過,按在她的另一隻肩上,緊緊固定著她的身體,另一隻手像是把玩著什麽摯愛的易碎品一樣輕撫著她的秀發,小心而疼惜,輕柔而細膩。他吻得很小心,也很熱情,低緩的呼吸說明他的心情並不平靜,同樣處於失控的邊緣。


    一雙纖細的小手沿著硬朗的曲線緩慢上移,從腰間到肋下,最後停在了後頸上。金泰妍十隻靈活的手指仿佛精靈一樣,伴著屋內的旋律,在李若乾的脖上跳起了舞。酥麻癢,複雜的觸覺從脖子上傳來,李若乾一怔,卻被金泰妍的小舌頭趁機從嘴中逃脫。


    他還沒有來的及抒發自己的不滿,卻被脖子上突然傳來的力道壓彎了腰,頭低在了一個十分柔軟的地方上,接著就是血氣上湧,呼吸加重。她手臂的力度絲毫不減,似乎要把他緊緊地擁在懷中,永不放手。


    金泰妍的身體散發著讓李若乾完全無法抗拒的迷人香味,盡管這並不是他所最熟悉的,她的體香,卻是最能勾勒出她夢幻般公主氣質的香味。也正是因為這個香味,讓李若乾突然發現,原來甜美和性感,是並不衝突的。雙手溫柔地抵在她的腰間,他似乎能隔著薄薄的白紗感受到她火熱的體溫。輕輕一提,再輕輕一推,佳人就翩然地倒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oppa,李若乾,你是愛我的,對嗎?”


    感覺身上陡然增加的重量,金泰妍沒有掙紮,慢慢睜開了朦朧的雙眼,一隻小手撫在了李若乾的側臉上,指尖滑動,異樣的溫柔,柔情似水的雙眸好像能夠包容一切,蔚藍的溫柔完完全全把他包裹了進去。


    “愛!比誰都愛!”鏗鏘有力,斬釘截鐵,他的聲音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嘶吼。縱使一千遍,一萬遍,我也不會說膩,我愛你,比誰都愛!


    “我知道~”似是得到了神的救贖,金泰妍輕輕呼出一口氣,平躺著的身體慢慢鬆弛了下來,小腦袋微微仰起,露出一截雪白的玉頸,攝人心魄的迷人雙瞳也再次閉上。


    “我想,你會知道更多,在我們的共同的未來裏——”


    這是不悔的承諾,也是雋永的誓言。李若乾自然不會有焚琴煮鶴之舉,俯下的唇舌在在金泰妍的雪頸上遊動著。女孩兒緊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兩隻小手攥著微微有些起皺的床單,身體再一次繃緊,並且微微有些上弓。


    “感謝你,願意嫁給我,真的——”


    輕輕俯在金泰妍的耳邊,李若乾真誠地哈著熱氣。雙唇含住她的耳垂輕輕吮吸著,他的手貼在她的脖子上,微微顫抖著向下移動,同時輕拭著她身體每個部位滲出的細密汗滴。


    四色的夜燈交相輝映,明了又暗,暗了又明,房間燈光搖曳,床上人影婆娑。不知從何時起,環繞房間的音樂聲中出現了迷人的低吟聲和粗重的喘息聲,原本就迷醉的空間又現一絲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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