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行賄


    陸鼎臣低頭一看,隻見錢票上麵的數字是一千,臉上糾結的皺紋立刻舒緩了許多。


    “陳老板,你這是何意,你以為堂堂王府出不起幾兩銀子的花炮錢嗎?”雖然裝作很生氣,雖然用的是反問語氣,但卻沒有拒絕的意思,那張銀票也距離陸鼎臣的眼睛稍微近了一點。


    朱貴在穿越之前,也算是一個豪爽的爺們,每每同學們一起吃飯。都是搶著付賬,每次都是好幾大百,相當於他所擁有現金得十分之一。這一次雖然多了點,是一千兩銀子,但卻是他所擁有銀子的幾十分之一,因此拿的很幹脆,一點也不猶豫。


    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一千兩銀子拍下去,朱貴立刻發現了兩個變化。


    第一,陸鼎臣對他的稱呼從年輕人變成了陳老板,語氣中再無輕蔑的韻味。


    第二,陸鼎臣的呼吸稍微有些急促,他的心房顯然已經被這一千兩銀子抓住了。


    僅僅是為了平等說話的資格,朱貴也覺得這一千兩銀子給的值了。


    於是,一直肅立的朱貴主動坐了下來,在給兩個老家夥斟茶的同時一個給自己來了一杯:“總管大人,其實這一千兩銀子本來就是你應該得的。”


    “陳老板此話怎講?”陸鼎臣掙紮著把目光從錢票上收回來:“你我素未平生,陸某從來沒有幫過你什麽忙,怎好要你的人事?”


    “總管大人,其實道理很簡單,我讚助王府花炮,也是為了我的生意著想。你想想看,王爺大壽,來祝壽的都是些什麽人,他們要是認可了這種彩色煙花,並四處廣而告之,我的煙花還發愁沒人買嗎?我讚助王府五百兩銀子的煙花,表麵上似乎不劃算,但是帶給我的確是五千兩,五萬兩銀子的後續買賣,其實我還是賺了的。”朱貴喝了一口香茶潤潤嗓子:“總管大人為我提供這個絕好的展示機會,我們感激都來不及,怎好要你的彩色煙花錢呢?”


    “有道理,陳老板真是一個精明的生意人啊!”陸鼎臣喜上眉梢,自然而然的拿起錢票:“如此,陸某就恭敬不如從命,收了你這份人事。”旋即又把銀票遞給吳如海:“如海老弟,既然你開價五百兩,就算五百兩。這是一千兩錢票,找回的五百兩你就直接給陳老板吧。”


    陸鼎臣這樣做可謂一石二鳥,用朱貴的錢買朱貴的煙花,不但自己一個子兒不掏,還能從王府內得到相應的補償。中間經過吳如海的手,就等於他用銀子從吳如海手裏購買彩色煙花,還可以得到吳如海許諾的三倍人事。


    吳如海沒想到朱貴如此大方,一上來就送出一千兩,覺得自己在陸鼎臣麵前顯得小氣了點,於是雙手推開錢票說道:“鼎臣兄,哪有讓您破費的道理?王府的彩色煙花,就由我和陳兄弟一起讚助了。”


    都不要銀子敢情好,這些全是他的了。作為王府總管,陸鼎臣雖然表麵上風光無限,其實油水並不太多,一年也就是幾百兩而已。如今突然來了一千兩,如果再加上從王府弄到的貨款,至少有一千五百兩,相當於他三年的收成了。


    不過陸鼎臣還是做主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又把錢票推向朱貴:“既然如海兄弟也要讚助,那陳老板就收回去吧。”


    朱貴輕描淡寫的說道:“總管大人這是在罵我朱貴,哪有拿出來的銀子再收回去的道理。”


    “陳老板果然是個爽快人,你這個朋友我認下了。”陸鼎臣哈哈大笑,一邊拿回錢票一邊說道:“日後如果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


    朱貴借機說道:“總管大人,在下還真有一件小事,需要您的鼎力相助。”


    “哦,什麽事,說說看?”陸鼎臣的語氣頓時冷了下來,那張即將裝進口袋的錢票也懸在半空。


    “在下乃一山野村夫,沒見過什麽大世麵,更沒有看到過王爺的摸樣。”朱貴說道:“如果此次用彩色煙花為王爺祝壽取得成功,如果永明郡王問起這彩色煙花從何而來,還請總管大人提一下我的名字。如蒙永明郡王賞識,在下感激不盡。”


    “就這樣簡單?”陸鼎臣的臉色迅速回暖:“陳老板,為什麽是永明郡王,而不是桂王或者世子呢?”


    明朝的王爺和曆朝曆代都不一樣,他們的身份地位很尷尬。因為明成祖朱棣就是以王爺的身份反叛而得了侄子朱允炆的天下,因此為了防止曆史重演,他對王爺們的限製極其嚴格。王爺們在封地內雖然可以作威作福,一離了封地就什麽都不是,既沒有軍權,也沒有政權。


    這樣的限製雖然在明中後期預防了王族勢大威脅中央政權的事情,但也削弱了明王朝對國家的控製能力,以至於終明一朝,從朱棣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一個能夠統兵打仗的王爺。


    明末遍布各地的王族坐擁巨萬家資,卻不能為朝廷所用,不得不說是明朝滅亡的一個重要因素。


    在桂王府內,重量級的人物有桂王朱常瀛,世子朱由(木愛)等人,永明郡王朱由榔的地位並不崇高,外人很少注意過他。


    朱貴放著有權有勢的桂王和世子不巴結,偏偏點名朱由榔,的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朱貴說道:“在下山野村夫,怎敢奢望桂王和世子青睞,能夠見到永明郡王一麵,就是我的福分了。”


    “這個忙嘛,我倒是幫的。等王爺壽誕過後,我見到郡王殿下,一定代為轉告。”陸鼎臣這才放心大膽的把錢票收入囊中,想了想突然說道:“隻是永明郡王生性孤傲,從來不和從商之人往來,恐怕說了也白說。”


    士農工商,商人的社會地位最低。雖然在明朝末年,全國商業氛圍濃厚,但是幾千年來人們已經形成了一種固有的觀念,士大夫階層大都瞧不起商人,更何況高貴的王爺。


    朱貴之所以想要見到朱由榔,主要是受了曆史書籍的影響,他想看看這個南明最後一任君王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如果有可能的話,用自己超越時代的知識幫幫他,盡可能把漢人正統延續下去,讓中國人少受建奴的欺淩。


    至於能否成為從龍之臣,在中華曆史上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朱貴到並不太在意。


    因此朱貴聽了陸鼎臣的話並不焦急,淡淡一笑道:“這隻是在下一相情願的事情,成不成都無所謂。”


    這句話聽在陸鼎臣耳朵裏,卻產生了另外一種效果,他認為朱貴要結交朱由榔是假,找理由給他送禮才是真。否則的話怎麽會一千兩銀子扔出去,隻是讓人傳個話,連結果都不要。


    也許是一千兩銀子的分量足夠重,也許是陸鼎臣想要在朱貴麵前表現什麽,他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陳老板,其實要想見到永明郡王很簡單,去如意坊就可以。”


    “如意坊?”吳如海隻咂舌,堂堂一個王爺怎麽會去這種肮髒的地方。


    “郡王殿下今年才二十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在加上王府中也沒有什麽事情可做,整日裏除了喝酒,可不就隻剩下娛樂女人了?”陸鼎臣臉上浮現出一副很曖mei的表情:“如意坊最近來了一個叫做高梅兒的姑娘,年方二八,長的國色天香。聽說是鳳陽總督高鬥光庶出的女兒,他父親命不好,遇到反賊張獻忠,丟了鳳陽,被當今聖上斬首,女眷充入教坊司,被如意坊重金購得。前些日子郡王殿下去如意坊喝花酒,一眼就看上了這個色藝雙絕的高梅兒。這不,已經連續去了十來天了,每天大把銀子花下去,連人家的手都沒有碰到過一次呢!”


    “這怎麽可能?”吳如海大感不解:“堂堂一個王爺,要想得到一個官妓,豈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當初如意坊花錢從長沙買來高梅兒的時候有約在先,賣藝不賣身,除非高梅兒自願。”說到女人,陸鼎臣仿佛年輕了幾十歲,眼睛越來越明亮了:“嘿嘿,王爺嘛,什麽女人沒見到過,他就喜歡這個調調,那些主動*的女人,他還不一定看得上眼呢。”


    “越是不容易得到的,就越覺得有味道!”吳如海哈哈大笑。


    真是打著不走,拉著倒退,朱貴對朱由榔感到很失望。


    或許,今晚去一趟如意坊,看看古代的風月之地,看看擁有逃跑皇帝美譽的朱由榔,看看那個所謂的賣藝不賣身的高梅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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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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