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趙婕妤說。這個是藥方就是你開的。”


    “這下有口難辯了,昨天開完藥方,趙婕妤就拉著我去尚衣局了,也沒來得及在記錄本上記錄。”川貝貝頓了頓,“不過,我給她開的確實是泡腳的,而且根本沒用到附子。”


    “可現在證據確鑿,你還是先進去再說吧。”說罷,為首的太監看了旁邊幾人一眼,幾人立馬圍了上來將川貝貝擒住。


    趙景明握緊了拳頭,對大太監道:“如果你們膽敢對她用私刑,我唯你們是問。”又對川貝貝道:“放心,我會救你出來。”


    川貝貝欲哭無淚點點頭。


    又回到暗無天日、潮濕陰冷的牢房,川貝貝就被關在司衣隔壁。


    “貝貝,你怎麽也被關進來了?”沒想到川貝貝剛走幾分鍾,又被抓了進來。


    川貝貝氣呼呼說道:“還不是那個趙婕妤,居然說我給她開的藥有問題,我根本沒給她開過那些藥好嗎!氣死我了,我懷疑舞裙上的毒就是她下的,先讓你當替罪羊羔,再把我抓起來免得我去調查真相!”


    “現在你也被關起來了,那可怎麽辦啊。”


    “梁貴人不會放著我們不管的。”川貝貝自信滿滿說道,“梁貴人估計會和皇上說,讓他來審查舞裙一事,你真沒有什麽可以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


    “我已經想得頭都大了。貝貝你自己呢,如何證明你沒開過那藥方?”


    “布吉島。”川貝貝搖了搖頭。


    司衣突然拍了拍腦袋說道:“對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縫紉那件舞裙的時候,我不小心撕爛了一個口子,本來想重做,無奈綢緞不夠,當時尚衣局還有另外一個姑娘綠羅在我旁邊,建議我在那兒補了個蝴蝶結。這個對我們有幫助嗎?”


    “有沒有可能送到鍾粹宮的,和你做的不是同一件?另外,送舞裙來鍾粹宮的,是另一個小丫頭,有沒有可能是她下的毒?”


    “那個小丫頭是我妹妹,所以我從來沒懷疑過她。而且我們現在也出不去,沒辦法問她。”


    “沒事,等皇上審問,當麵對質。”現在也隻有祈禱那條舞裙確實被人調包了。


    第二天,皇上果然召見了川貝貝和司衣,同在乾清宮的還有皇後、梁照棠和趙嫣然,另外還有一名太醫,估計是驗毒的。


    趙嫣然已經醒了過來,不過氣色不太好,看上去大病初愈的樣子。


    皇上正襟危坐道:“本來早些日子,朕就要審理此案,畢竟事關梁貴人生命安危。不過梁貴人出於朕壽辰考慮,延後到了今日。司衣,梁貴人的舞裙隻經你一人之手,可有此事?”


    司衣回道:“是。不過將舞裙送至鍾粹宮的,是奴婢的妹妹小衿。另外,奴婢縫製舞裙時,因為不小心將下擺拉開了一個口子,所以縫了蝴蝶結上去。奴婢想看看梁貴人那件舞裙,是否有這個蝴蝶結。”


    梁照棠已經把舞裙帶了過來,檢查過後,發現下擺處並無蝴蝶結。


    司衣道:“可見這件舞裙根本不是奴婢所製。”


    皇後開口道:“你說你縫了蝴蝶結,可有人證?”


    “有的,尚衣局綠羅,當時在我旁邊,這個建議還是她提的。”


    皇上道:“宣尚衣局綠羅。”


    綠羅趕來,稱確有此事,並且司衣那日被捕入獄後,二人再沒有見過麵,絕沒有串通供詞之嫌。


    皇上道:“既然不是同一件衣物,那下毒之人就不是司衣了。那這件舞裙是怎麽來的?是有人調包?你說是你妹妹小衿負責送的這件舞裙?”


    司衣有些緊張開口道:“是的。不過我妹妹心地單純,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來人,宣小衿。”


    不一會兒,小衿也被帶了上來,一見到司衣,她就叫道:“姐姐!你是不是被抓起來了,你沒事吧……”


    司衣點了點頭:“沒事。等下的問話,你如實說就好。”


    皇上問道:“你送舞裙前往鍾粹宮的途中,可有發生什麽事?”


    小衿想了想,一臉天真答道:“有的,我和一個姐姐相撞,摔了一跤。”


    “裝舞裙的箱子是不是摔在地上了?”


    “是的,我立馬撿起來了。”


    “撞你的那個姐姐是不是也有個箱子?”


    “嗯嗯,她手上也有。”


    眾人恍然大悟。


    皇上繼續循循善誘道:“你認識那個姐姐嗎?或者說,你還記得她長什麽樣嗎?”


    小衿想了想,隨即搖了搖頭道:“不認識,也不記得。”


    “據朕所知,這綢緞應該隻有趙婕妤有吧,朕隻賞給了你一人的。”邊說著,皇上看向趙婕妤,眼神直讓人發怵。


    趙嫣然原本慘白的臉似乎更加慘白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皇上,臣妾怎麽可能謀害梁貴人!”


    “不然這綢緞還有誰有?”


    “臣妾……臣妾……”趙嫣然一時說不出話來。


    “謀害妃子及皇子,可是重罪。來人……”


    “皇上饒命,是皇後,是皇後讓臣妾這麽幹的!”


    皇後立馬站了起來:“一派胡言!本宮怎麽會讓你幹這傷天害理之事!”


    “你說,皇上現在偏寵梁貴人,而且她還懷了孕,留不得她……”


    “簡直血口噴人!”


    兩人僵持不下時,趙景明突然稱有要事求見。


    皇上宣趙景明覲見。


    一進殿,趙景明深深看了川貝貝一眼,隨後向皇上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皇。”


    皇上挑眉道:“你這麽急著過來是有什麽事?”


    “兒臣見趙婕妤和川貝貝都在這兒,所以想就趙婕妤附子中毒一事說說自己的看法,還請父皇明斷。”說完,趙景明將藥方從袖中拿了出來。


    皇上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這藥方是由附子,肉桂,人參,幹薑,甘草,白術組成,兒臣谘詢過太醫,這藥方本身是沒有問題,不可能直接在藥方中下毒。”


    皇上看了眼身旁的太醫,太醫說道:“這藥方是附子理中湯加了一味肉桂,確實沒問題”。


    趙景明繼續開口道:“那麽趙婕妤應該是附子中毒,但附子隻會在炮製不當的時候才可能產生毒性。然而,川貝貝隻負責開藥,並不負責炮製。”


    “對呀,我怎麽沒想到!隻顧著解釋藥方不是自己開的去了。”川貝貝恍然大悟。炮製是指中藥材在應用或製成劑型前,進行必要加工處理的過程。其中炮炙也專指用火加工處理藥材的方法。由於中藥材大都是生藥,多附有泥土和其他異物,或有異味,或有毒性,或潮濕不宜於保存等,經過一定的炮製處理,可以達到使藥材純淨、矯味、降低毒性和幹燥而不變質的目的。另外,炮製還有增強藥物療效,改變藥物性能,便於調劑製劑等作用,《傷寒論》、《金匱要略》中就記載了近百種中藥炮製方法。


    “附子是炮製不當才會中毒?”皇上問太醫道。


    “正是。附子需要浸入膽巴的水溶液中過夜,再加食鹽,繼續浸泡,每日取出曬晾,並逐漸延長曬晾時間,直至附子表麵出現大量鹽霜、體質變硬為止。”


    “所以,趙婕妤附子中毒一事,應該和川貝貝無關。”趙景明道。


    “趙景明好樣的!”川貝貝在心中叫好,對他好感度蹭蹭蹭上升了99個點。


    見川貝貝已經脫離了幹係,趙嫣然似乎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大聲說道:“這附子也是皇後要臣妾吃的,說嫁禍給川貝貝,川貝貝是梁貴人的左膀右臂,必須把她除掉才好撇清關係,以後也好下手……”


    川貝貝真想衝上去打趙嫣然一頓,不過好在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趙嫣然最後好歹說出了幕後真凶。


    皇後怒極反笑:“附子?我此前連這東西是什麽都不知道。”


    趙嫣然氣急敗壞:“那碗附子湯,還是你強迫我喝下去的!說不會要了我的命!我這些天命懸一線,就換來這種結果?”


    皇上說道:“查查太醫院和禦藥房,有沒有附子流出。”


    太醫答道:“回皇上,沒有記錄。”


    “那院使都是和皇後沆瀣一氣的,怎麽可能有記錄啊。”川貝貝嘟喃道,“好不容易來了個扳倒皇後的機會,難道又要被她給逃了。”


    “既然這樣,那你也沒辦法證明這藥是皇後讓你喝的。好了,現在兩個案子都破了,趙婕妤心思歹毒,貶為庶人,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皇上饒命,臣妾都是被皇後教唆,臣妾雖然有罪,但真正的罪魁禍首是皇後啊皇上。梁貴人……梁貴人,你要信我,你救救我吧……”趙婕妤仍舊沒有放棄,隻發瘋般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梁照棠隻偏過頭不看她。


    案子了結,川貝貝也證明了清白,幾人出了乾清宮,川貝貝向趙景明感激道:“多謝四皇子仗義相助。”


    “不必客氣,你之前……也幫了我不少忙。”


    “可惜皇後那兒又沒有證據。”


    “嗯,皇後做事向來滴水不漏,不過前後經過兩次指正,父皇想必也不會信任於她了。”


    川貝貝想了想說:“太醫院院使和皇後是一條船上的,有院使配合,她要下毒害人什麽的太容易了,看來我們要先從院使那兒下手才行。”


    “嗯,皇後都知道要對付梁貴人需先把你除掉,我們也可以考慮從她的得力助手處入手。”


    “蔣院使為人急功近利,為了討好皇上還在研究什麽長生不老藥,肯定會露出馬腳的。反正我就在太醫院,以後會多多留意他。”


    “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話,盡管開口。”


    到了分叉路口,趙景明便往景仁宮方向去了,川貝貝看著他的背影,一襲白衣,玉樹臨風,隻由不住感慨:“真是太帥了,還為了我去找皇上,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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