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叉較長,一下甩到他握刀的手,隻聽得慘叫一聲,大刀跌落在地。就在此時,無衣腳下微動,身子往前竄去,一腳飛踢而出。直中老二胸口,老二一下往後倒飛出去,砸爛一張桌子倒在地上,口中噴出一口熱血來。“伏牛三狼”的大哥一看,眼眸微冷,對著無衣厲喝道:“朋友,會不會做得太過了。”


    “太過,欺負我店中樂師,砸爛我店中桌椅,還說我太過。你個叉叉,你爺爺就是過了又怎樣,老子還要把他們吊在外麵示眾。怎麽了,你不服?”無衣慢慢走近,踩在一張椅子上,手抓著漁叉,囂張的對那大哥說道。


    “你欺人太甚。”


    那大哥氣得一張臉都黑了,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大,心中已是怒極,飛身抓起旁邊的一把長刀,就往無衣劈來。


    刀勢如電,在空中畫出一道刀光。


    “嗯”


    無衣一看,眼神微斂,手中漁叉奮起,迎著長刀斬去,瞬息間,刀叉相交,碰出一道火花,隻聽“鏘”的一聲,長刀刀刃竟然被無衣的漁叉斬為兩段。


    那大哥一時傻眼,竟沒了動作。


    就在這時,無衣手中漁叉在空中劃了個半圓,直向那大哥頭上拍去,一下子就拍在那大哥的腦袋之上,頓時鮮血直冒。那大哥好像被漁叉拍得沒了知覺,竟瞪大著雙眼,直挺挺的往後倒去,再也沒了聲息。


    此時,張昆手下才剛剛拿著兵器出來,一看到倒在地上的“伏牛三狼”,不由傻了眼。


    “張昆,按老規矩,把這幾人給我吊在外麵。然後寫個牌子吊在他們胸前,就寫‘調戲良家婦女,我有罪’,還要讓他們大聲的說我有罪,餓了給吃的,渴了給喝的,要是不叫就給我狠狠的打,一直打到他們叫為此。”


    無衣抓起漁叉在“伏牛三狼”的大哥身上擦去血跡,然後才對著一旁的張昆吩咐道。


    “喏。”


    張昆大聲應著,滿臉的興奮,頗有點小人得誌的感覺。


    當下就帶著手下把三人綁起來,往外麵走去。


    如今小集上人來人往,大部分都是來自各地的豪傑和遊俠兒。這些人我行我素,不從法令,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飛拚個你死我活。這陣子陽穀縣過來的一眾衙役就沒像以前那麽逍遙了,而是為這些人勸架。無衣整治這三人也有打算拿他們立威的意思,讓這些不聽法令的人知道他無衣的魚粥店不是那麽好惹的,讓他們忌憚一下,免得到店中來惹事生非。


    “哼,東主也是,每次在店裏都打架,還砸爛了那麽多桌椅。”


    穆雨支著下巴站在櫃台邊上穆楚的旁邊,憤憤不平的說道,嘴巴翹的都快朝天了。


    “東主又不是故意的,都是那些人先惹事。”穆楚對著妹妹解釋道。


    “那也不能砸爛桌椅呀!”穆雨氣憤的說道。


    “庫房裏不是還有一些桌椅嗎?拿來換上就是。”


    “反正打架就是不對。”說完,穆雨就跑了出去。


    看著跑出去的妹妹,穆楚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都不知道自己這妹妹究竟在生什麽氣。


    穆雨跑到無衣旁邊,對他重重的“哼”了一聲,然後把頭抬得朝天,理也不理他,徑自去收拾地上砸爛的東西了。


    無衣看得納悶,自己哪裏得罪這小丫頭了?


    “郎君,你沒事吧?”姝兒走過來,關心的問道。


    “沒事。”無衣笑著說,想了下,又對姝兒說道:“這幾天小集上很熱鬧,我帶你去走走,順便買些東西。”


    “可是,奴還要唱曲呢?”


    “不唱了,這麽吵誰有心聽你唱曲兒。走,順便給小漁兒買點好吃的。”


    說著,就帶頭往前走去。


    看到無衣這般說,姝兒也不再反對,就和他一起往外走去。


    店中一些常來的熟客看了不由在心裏暗暗腹誹道:這黑麵兒,每次都這樣,打了人,拍拍屁股就走,連曲也不讓人聽了。


    樓上的包廂之中,剛才第二個探出頭去看的人直到無衣和姝兒走出店中才把頭給縮了回來,轉身對著包廂裏的另一人說道:“這人也不知是誰,這麽勇猛彪悍,想那伏牛山的三位當家在伏牛山也是響當當的人物,怎麽到這邊卻成軟腳蝦了?”


    “鄉野中奇人眾多,就他們那三腳貓的功夫,也就是在伏牛山一帶逞逞微風,除了伏牛山早晚被人收拾,沒什麽奇怪的。隻是這人年紀輕輕,竟然有一身好武藝,看他也是個憐香惜玉之人,倒是可以結交一二。”包廂裏的另一人開口說道。


    “嗯,這個主意不錯。”


    魚粥店外,伏牛三狼被吊在圍牆外的木頭上,胸前掛著一個“調戲良家婦女,我有罪。”的大牌子。


    此時,三人正嘶聲大喊道:


    “我有罪。”


    “我有罪。”


    “我有罪。”


    若是一時聲音太小,立馬會招來一邊張昆等人的毒打。


    伏牛三狼現在是有淚沒處哭去,悔不該在店中惹是生非,可這世界可沒有後悔藥,就像踏入江湖的浪蕩子,一步踏錯,就全然身不由己一般。


    三人嘶聲大叫,心中淚如雨下,無語對天。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此時的他們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無聲,或許有一首詩能夠訴出他們此時的心聲:


    “淒淒慘慘,哭哭啼啼,淒淒慘慘戚戚。


    被吊時候,心中悲情,最難將息。


    三聲兩語殘淡淚,怎敵他、棍棒交急。


    人過也,正傷心,卻是無人安慰。


    滿地血淚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憐惜。


    眼前人兒,卻是這般的黑。


    棍棒更兼喝罵,到黃昏,點點滴滴。


    這次第,怎一個慘字了得!


    “我有罪。”


    “我有罪。”


    “我有罪。”


    聲聲句句,泣血般喊出,讓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看到魚粥店前吊著人,行人紛紛圍過來看熱鬧。伏牛三狼羞得直想了斷,可惜沒有機會。


    幾個巡邏的衙役走了過來,看到吊著大叫“我有罪”的三人,就好好奇的向旁邊的人問道:“這三人怎麽了,被吊在這裏?”


    旁邊的人聽了,不屑的說道:“肯定是去黑麵兒店裏鬧事了,這幾人也是不知死活,那黑麵兒是出了名的臉黑心黑,三個人也敢到他店中鬧事,真是不想活了。也不去打聽打聽,以前黑麵兒賣魚的時候可是一個人單挑二三十個。”


    幾個衙役聽了不由打了個寒顫,麵麵相覷,心想著這幾日幸好沒在店中胡言亂語,要不然被吊在這裏,還不如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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