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艸我艸!”盛濤狼狽躲開,睜大眼睛,“林三口你發什麽瘋。”


    “盛濤你個狗娘養的,當初求二水幫你洗黑貨,現在洗出事兒來了,今天姑奶奶非neng死你不可!”


    盛濤眨眨眼,有點懵逼,“洗出事兒了?什麽事兒?”


    林品咬牙切齒的罵,“少他媽給我裝糊塗,那批東漢竹簡是土星子貨,二水牽線賣給了張冬瓜,你別告訴我失憶忘了!”


    “就這事兒?”盛濤拍拍身上的灰,“我還以為什麽大事呢,張董事長人傻錢多,心寬體胖,還黑白不忌,賣給他不是正合適嗎?”


    林品看了他一眼,冷聲道:“張冬瓜死了。”


    “啊?!”盛濤驚訝,“死了?怎麽死的?”


    “資金周轉不靈,跳樓投胎去了。”


    盛濤點點頭,由衷道:“這輩子活得憋屈,下輩子繼續做人,也是好事兒,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賀你奶奶個腿!”林品指著他鼻子罵,“張冬瓜死前把那套竹簡給了顧東流,顧東流讓人舉報了,這會兒還關在號子裏,現在顧家人找上我,這事兒沒完,你他娘的趕緊把竹簡來曆給我說清楚,要不然我把你剁成塊給顧家送去你信不信!”


    盛濤挨了一頓罵,表情也很震驚,“他竹簡給了顧……四九城的顧東流?”


    “要不然我找你幹屁!”林品把太師椅踹起來,拆了根棒棒糖叼著坐上去,冷冰冰瞪盛濤,“和我說實話,那套竹簡怎麽回事?”


    盛濤看著林品惱怒的樣子,慌倒是沒慌,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林品什麽性格他知道,從來都是護著他的。


    蹲在太師椅旁,盛濤抬頭對林品道:“那套竹簡是幾個土耗子從洛陽挖出來的,不知道走了什麽渠道給洗白,成了合法物件,再後來幾經轉手,到我這都不知道是第幾波了,你也知道,現在管的嚴,竹簡又不是其他東西,就算表麵合法,畢竟帶土星子,瞞不過行家……”


    “說重點!”林品沒耐心聽他叨逼叨。


    “重點就是,我買回來也害怕,我們家老頭子的性格你清楚,被他知道我沾手了新貨肯定得打斷我的腿,”盛濤小聲道:“我就想著早早脫手,找個下家,掮客裏頭我誰也不信就信你,可你從來不沾新貨,我沒辦法了才去求的二水,三口你想啊,我又不能未卜先知,怎麽可能預料到張裕死前把竹簡給了顧東流嘛。”


    林品恨鐵不成鋼道:“說千道一萬,都是你這套破竹簡惹的事!”


    “行行行,都怪我,怪我貪,可我也沒辦法,我和你不一樣,你是掮客,對古玩沒興趣,我是收藏家,天生就愛這個。竹簡是什麽?竹簡不是死邦邦的瓷器玉器,竹簡就是活曆史!誰能扛住這種誘惑,誰不想據為己有,是吧?”


    林品嘲諷地斜睨他一眼,“你摟著網紅小妞睡覺的時候可沒看出哪裏像個收藏家。”


    “收藏家就不能睡網紅?狹隘!太狹隘了!”盛濤為自己辯駁。


    “少給我瞎嗶嗶,”林品冷著一張臉說,“那批竹簡現在牽扯著顧家,顧東流的事能瞞住一天瞞不住一年,顧家聲譽受損,不會放過你更不會饒了我。”


    顧家在古玩界的地位不可撼動,雖說一南一北,可真要是撕破了臉皮,難保顧家不來個落井下石,她和盛濤都吃不到好果子。


    “那怎麽辦?”盛濤問。


    林品咬著棒棒糖,片刻後,沉聲道:“他既然來了就不可能輕易走,你最近給我老實點,沒事兒別出去瞎浪,顧家……我來處理。”


    盛濤小太監似得給林品捶腿,笑嘻嘻的說,“關鍵時候還得你出馬,我就知道你有辦法。”


    “閉嘴吧你,”林品淩厲的目色瞪了他一眼,“盛老爺子一輩子君子風範,怎麽就養了你個敗家玩意兒,明知道竹簡是土星子貨還沾手,怎麽不浪死你呢!”


    “好三口,就這一回,我就浪了這一回,保證沒下次了!”盛濤舉起三根手指發誓。


    林品冷嘲,“你上次睡了鑒寶節目女主持人,被記者拍到的時候也是這麽說的。”


    盛濤摸了摸鼻子,尷尬的笑:“陳年舊事,陳年舊事。”


    “本來就是個紈絝子弟,非得給自己炒作立人設,還新時代收藏家?你也配?”林品沒好氣的嘲諷。


    盛濤和她是青梅竹馬,什麽德行沒人比她更清楚了。


    盛家是金城裏頭的收藏世家,雖說不如顧家卻也是數一數二的名門,嚴謹的家風卻不知怎麽就養出了盛濤這棵壞了根的獨苗兒。


    盛濤有點不服氣,嘟嘟囔囔道:“收藏家又不是我自己封的……那些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子倒是真收藏家了,一個個七老八十,走路都得人攙著……”


    “你還有臉和老一輩的比,比得上嗎你?”林品橫了他一眼。


    “我眼力不輸那班老頭子,哪裏比不上了?”盛濤嚷嚷。


    林品沒說話,盛濤這貨得天獨厚,不知道是不是從小在古玩堆裏打滾的關係,就算不務正業,眼力也著實不差,鑒定古物有兩把刷子,正因如此,盛家才放心地把的榮盛閣交給他打理。


    當然,這其中也有她一份功勞,她沒爹沒娘,爺爺又是個掮客,從小就把她扔到盛家,是盛老爺子將她養大,如今榮盛閣能在金城屹立不倒,也因為有她暗中牽線的緣故。


    見林品不說話了,盛濤得意洋洋,“對吧?現在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我長得好,有錢,眼力高,家世一流,那我就是新時代收藏家,誰能不服,誰敢不服!”


    “服你奶奶個腿!”林品站起身,罵道:“最近給我安分點,再浪出事別怪我廢了你的命根子!”


    盛濤下意識夾緊腿,狂點頭,“知道了。”


    這次確實闖了大禍,盛濤也不敢胡作非為。


    林品讓薛冰去查了顧西棠的來曆。


    “你自己看吧,”薛梓冰把平板電腦遞給林品,絮絮叨叨的說:“他是顧東流的弟弟,說是顧家的三少爺,可他一直和他親媽沈媛待在國外,也不涉足過咱們這一行,誰也沒見過他,誰也不知道他。”


    林品對有頭有臉的世家如數家珍,知道三十多年前顧沈兩家的那場聯姻。


    顧大少爺顧淵娶孔家千金沈媛,兩大收藏世家結成姻親,轟動整個古玩界。


    說是才子佳人,可顧淵與沈媛婚後感情不和,以離婚收場,顧家向來低調,從不將家事對外宣揚,因此沒人知道沈媛帶走了年僅三歲的顧西棠。


    顧西棠被沈媛帶到國外,鮮少回國,如今的身份是英國某大學的曆史教授,兼著博物館總顧問頭銜,還兼著拍賣公司古物鑒定專家頭銜……總之,是個根正苗紅的青年才俊。


    丟下平板,林品含著棒棒糖感慨,“看看人顧家養的崽,到底是百年世家,嘖嘖。”


    “顧西棠畢竟是少數人,”薛冰晃了晃滿頭金毛,“顧東流是他親哥,也是顧家的崽,現在不還是進去了?”


    “顧東流又貪又蠢,”林品輕蔑道:“要不是外人顧忌他的身份,就憑顧東流那點本事早被人啃光了。”


    古玩可不是別的行當,處處都是深坑,步步都有陷阱,顧東流資質平平,眼力甚至不如盛濤,如果背後沒有顧家這座大靠山,十個明寶樓都不夠賠的。


    “我查到顧西棠住在金城酒店3398,去嗎?”薛冰問。


    “不去,”林品嗦著糖,眯起了一雙鋒銳的明眸,“顧家能一手遮天,也不能遮一輩子,顧東流的事一旦傳開,顧家的麻煩就來了,現在該著急的不是我們,而是顧西棠。”


    林品說不急,就真的不急。


    照常做她的生意,賺她的傭金。


    冬天日短夜長,五點左右天還沒亮,驛馬道兩旁的攤子生意正好。


    林品對古玩沒什麽興趣,純屬當賺錢的買賣,她眼力極好,卻從不買古玩,隻當掮客不搞收藏。


    盛世古玩,亂世黃金,這幾年古玩界很是熱鬧,好貨是越來越少,撿漏也越來越小,可今天還真的就被她瞧見個好物件。


    拿著手電筒對準了攤子角上的一個手串,林品抬了抬下頜,“把那個老木頭手串拿來我瞧瞧。”


    “好眼光,這件兒是我剛收來,上百年的海南黃花梨十八子手串,您長眼,”小販把琥珀色的手串拿給林品,“不是我吹,這包漿,這成色,這材質,整條街上您絕對找不出第二串來。”


    “是不是好物件還用你廢話?”林品把手電筒的光對準手串,手指一顆一顆地揉過圓潤飽滿的木珠。


    上百年的包漿手感溫潤自然,騙不了人也做不了假,林品心裏有了判斷。


    “怎麽樣,是好東西吧?”小販問。


    “東西還成,”林品彈了彈珠子,嗤笑,“就是你這破嘴有點大了,一口一個上百年,吹牛就不怕漏了風?”


    小販笑容一僵,嘿嘿道:“林大姑奶奶,這條街上誰不知道您啊,您可不是棒槌,您是行家,是行家裏大拿,這玩意兒確實是個好東西,您就別忽悠我了。”


    “姑奶奶沒那美國功夫忽悠你,”林品把手串往攤子上一扔,懶洋洋的勾唇,“五六十年盤出來的黃花梨,半舊不新就敢說上百年,幸好今早風不夠大,要不然整條街都被你吹沒了。”


    小販笑容沒變,心裏有點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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