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很厲害的鬼。”


    青皮小鬼眨巴眨巴眼睛,抬頭挺胸,驕傲地說:“厲、厲害。”


    他的魂魄幹幹淨淨,沒有汙垢、外傷,臉頰是微微鼓起的嬰兒肥,眼睛很大,幾乎看不出眼白,有種卡通人物似的可愛。


    司懷想捏捏他的臉,想到自己的體質,指尖轉了個方向,戳了戳陸修之的手臂。


    陸修之偏頭看他。


    司懷戳戳他堅硬的胳膊,勉強過了點手癮,開口道:“小青是好鬼,不吃人的。”


    陸修之鳳眼一瞥,冷淡地落在青皮小鬼的嘴角。


    口水還在。


    陸修之抿了抿唇,嗓音冷淡,不帶一絲情緒:“厲鬼,為自殺或者暴死者怨氣所致的鬼,怨氣執念影響他們的思維,驅使他們行動。”


    言下之意,厲鬼沒有好壞之分,厲字本身便代表了他們的性質。


    聽見陸修之的話,司懷愣住了,半晌,慢慢問:“自殺的人也會變成厲鬼麽?”


    陸修之:“不是絕對。”


    “生前對世界帶有怨念,自殺後易變成厲鬼。”


    司懷哦了一聲,餘光看見青皮小鬼愣愣地看著他們。


    他連忙吹了個彩虹屁:“陸先生,你懂得真多,博學多才、才高八鬥……”


    陸修之不接受彩虹屁,淡淡地說:“你不知道的也挺多的。”


    青皮小鬼看了他們一會兒,往前走了一步,發現這會兒可以靠近司懷,又往他身邊挪了挪,小聲說:“聽、聽不懂。”


    司懷蹲下身,平視著他:“小青是不是一直很餓啊?”


    青皮小鬼點了點頭。


    司懷繼續說:“那是因為小青生病了。”


    “病治好了就不會再餓了。”


    陸修之腳步一頓,靜靜地看著蹲在地上的司懷。


    他前額的碎發服帖的垂著,雙眼彎成了月牙形,臉上不再是平常懶懶散散的表情,多了一絲溫柔、一點笑意,像個不再犯懶的小太陽,照亮了青皮小鬼的麵龐。


    陸修之半闔著眸子,突然對道天觀有些好奇。


    明明看起來沒有教授司懷基礎知識,卻又像是教了什麽,令他與眾不同。


    司懷沒有注意到陸修之的走神,他對青皮小鬼說:“可是哥哥我不會治病,但是這個大哥哥就不一樣了。”


    “他很厲害的。”


    青皮小鬼迷茫地抬頭,長時間不開口喪失的語言能力逐漸找了回來:“大哥哥,也、也是厲鬼嗎?”


    陸修之:“……”


    司懷想了想,十分嚴謹地說:“大哥哥現在是人。”


    以後就不知道了。


    陸修之:“……”


    司懷朝著青皮小鬼擠擠眼睛:“大哥哥厲害到說不定能治好你。”


    “快求求大哥哥。”


    青皮小鬼慢吞吞地反應過來,伸手拉住陸修之的褲腳,奶聲奶氣地說了句:“求求大哥哥。”


    司懷抬頭,見陸修之不為所動,壓低聲音,對青皮小鬼說:“哭,快哭。”


    聽得一清二楚的陸修之:“……”


    司懷抬頭,一本正經地問他說:“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十分鍾後,青皮小鬼跟著兩人上了車。


    司懷問:“陸先生,像小青這種情況,怨氣要怎麽散啊?”


    陸修之:“死因。”


    司懷扭頭問青皮小鬼:“你還記得自己怎麽變成鬼的嗎?”


    青皮小鬼乖乖搖頭。


    司懷又問:“那你記得自己本名叫什麽嗎”


    “不記得。”


    “以前住在哪裏?”


    “不記得。”


    青皮小鬼一問三不知,司懷眼巴巴地看向陸修之:“還有其他辦法麽?”


    陸修之:“每日一遍往生決,等自然消散。”


    司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對小青說:“快謝謝大哥哥讓你住到家裏。”


    小青乖乖喊:“謝謝大哥哥。”


    陸修之:“……”


    回到陸家,進門前,陳管家匆匆拿著拖把趕過來,看見陸修之邊上完好無損的小鬼後,愣了愣。


    陸修之沉默片刻,對他說:“帶他去後院住。”


    別墅後院有一棟小屋,是給為主人家服務的阿姨工人們住的,陸家現在常駐的隻有陳管家一人,陳管家住在主屋的保姆房,後院的小屋便閑置了。


    陳管家帶著小青離開往外走,前往小屋。


    陸修之抬眸看著司懷:“他不能進主屋。”


    司懷點點頭,陸家的房子,陸修之做主,同意讓小青住下來已經很好了。


    “再說後院的小屋挺不錯的,我以前有一段時間借住在別人家的地下室呢。”


    陸修之皺了皺眉:“什麽時候?”


    司懷含糊道:“小時候,記不清了。”


    陸修之抿唇:“主屋有陣法,厲鬼不能進。”


    司懷應了一聲,他一開始就看出來這裏有陣法,隻是不清楚是什麽陣法。


    “什麽陣法?”


    陸修之沒有瞞著他:“七煞鎖魂陣。”


    司懷不懂陣法,隻覺得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很厲害。


    回憶起今晚和紅衣女鬼戰鬥時的一幕幕,司懷陷入了沉思。


    他也得想些炫酷的招式,以備不時之需。


    …………


    之後幾天,司懷恢複了和陸修之一起早起、一起出門、到校後翹課宅寢室的正常生活。


    他沒有在寢室閑著,而是在準備姚前的工資。


    司懷買了一遝黃紙,照著網上的視頻疊元寶。


    司懷動手能力很強,很快就疊了滿滿一桌子元寶。


    他連忙喊來姚前,問這種元寶能不能用。


    姚前趴在陽台的窗戶上,眼睛都看直了:“當然能!”


    元寶太占位子,司懷索性全部燒給了姚前,發完工資,他問了一下道觀的經濟情況:“咱們現在有多少錢啊?”


    姚前立馬說:“算上您前幾天的單子,目前流動資金一共有十萬八千四百六十五,目前淘寶店鋪的周收益大約四千,如果繼續這樣發展下去,算上理財產品,今年年底收益大約能有五十萬。”


    司懷驚了,五十萬?!


    他這麽快就暴富了麽?


    司懷連忙問:“商陽附近哪兒的地比較便宜?”


    “適合道觀發展?”


    姚前:“商陽作為國際性大都市,郊區的房價目前也要十萬一平,道觀的占地麵積、算上材料裝修、然後是建成的維護費、水電費……”


    他絮絮叨叨地算了筆帳,言簡意賅地對司懷說:“照目前的營收,二十年後應該能在商陽擁有一座小道觀。”


    司懷眼前一黑,二十年?


    姚前繼續說:“您那兒不是有一張金卡一張黑卡麽?如果用——”


    “不行,”司懷搖頭,“那是司弘業的錢。”


    姚前不知道司弘業是誰,但有錢不賺王八蛋,他想了想,試探地說道:“錢放著就是在貶值,不如用這筆錢去理財,理財賺到的資金在分給那位司先生一部分?”


    這倒是個可行的辦法,司懷同意了。


    “那您和司先生幾幾分呢?”


    司懷:“什麽幾幾分,就按銀行利息給他錢。”


    銀行利息很低,算下來那位司弘業先生還是虧了的。


    姚前這下更搞不懂司弘業和司懷的關係了。


    司懷精打細算:“等他死了我多給他疊點元寶。”


    姚前:“……”


    這是有仇吧?


    董大山上完課回寢室,看見的便是司懷正一隻隻的燒元寶。


    他愣了會兒:“大白天的,也沒過節,怎麽燒起元寶了?”


    司懷:“因為貧窮。”


    董大山疑惑:“啥?你燒給誰的?”


    司懷垂著腦袋,盯著元寶的火苗,吐出三個字:“我自己。”


    董大山:???


    司懷幽幽地瞥了他一眼:“生前不能暴富,死後我要有錢。”


    “趁現在活著,多燒點養老錢。”


    董大山沉默了,他竟然覺得好像有那麽點道理。


    是個鬼才。


    良久,他問道:“我看你最近淘寶店生意不是挺好的麽?”‘


    司懷又歎了一口氣:“我本來也這麽以為……”


    買的黃紙還剩下一部分,司懷難得大方一回,塞給董大山:“你也可以盡早準備起來了。”


    “要疊元寶的視頻麽,我發鏈接給你。”


    董大山經過一番心裏掙紮,放下黃符,對司懷說:“要不我幫你問問我表哥吧。”


    司懷抬頭看他:“你表哥是誰?財神爺麽?”


    董大山:“……我表哥也在開淘寶店,好像運營的很好,一年少說也賺個幾千萬。”


    幾千萬?


    司懷驚訝片刻,立馬拿起剩下的黃符疊元寶:“那你幫我問問,我給你們燒元寶。”


    董大山:“……”


    他撥通表哥的電話:“哥,你現在有空麽?”


    電話那端響起一陣雞飛狗跳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表哥驚慌失措地說:


    “小山,出、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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