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卉被蘭德問的一滯,總不能說就憑相離是自己的男朋友吧?這真是太讓人羞愧了。


    蘭德看著女兒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歎了口氣:“既然什麽都還不是定數,既然你還沒有這樣應對的勇氣,爸爸建議你不要著急,慢慢的,時間久了,緣分到了,自然就會見麵的。”


    蘭卉被蘭德這樣說的心裏又有些羞愧,不敢再同老爸爭辯,隻低下頭默默不語。


    白玲歎了口氣,過去從蘭德懷將蘭興良又放到地上,說道:“你呀,怎麽就不會體諒一下做女兒的心思呢?”


    白玲一開口,果然蘭德巴巴的溫順了,笑眯眯的看向了老婆,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你姑娘不是個沒腦子的,今天說這話,肯定就是她同那個孩子商量過了的,你一口否定,叫她出爾反爾去嗎?”白玲一手拉過蘭卉的手,一手拉過蘭德的手,說道:“不管如何說,你呀要見一見他的,遲見早見都是一見,幫他人幫自己人都是一幫,何必因為他拐了你的閨女,你就心裏膈應人家,非要弄得自己高高在上一樣,叫人誤會你仗勢欺人呢?”


    白玲的一番話,說的蘭德心裏美滋滋的,點了點頭,對卉卉說道:“那你媽都說了,爸爸肯定不能不聽的,別別扭了啊,剛才啊,老爸確實有點生氣。”


    蘭卉抬頭,眼睛裏那個淚花兒還在打轉的,她自然明白蘭德的話,也曉得自己的主張。


    “爸,是我不好。”蘭卉哽咽著就說出了這麽一句。


    “好了好了,見就見,但是爸爸跟你說清楚,我如今不會去幫他的忙。”蘭德說的很篤定,可他並不知道,相離早就已經開始蠶食雪銀技術的股份,雖然如今還是微不可察的。


    蘭卉開心的點了點頭,感激的看了看白玲,歡樂的離開了母親的房間。


    等蘭卉都離開了,蘭德這才沉了臉,嘟囔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咱們閨女那個眼神不好,那相離不是個好東西的。”


    白玲嗬嗬的笑著抱起已經走累了躺在地上無聊的吐泡泡的蘭興良,又將他遞給蘭德說道:“我看呀,就算是曾科要娶咱們家卉卉,你也不會覺得他是個好東西的。”


    蘭德被白玲這麽一說,腦子裏又過了一遍場景,確實覺得是這樣的,忍不住自己笑出了聲,一遍逗蘭興良說道:“你說你是不是要趕緊長大,不然你爸爸老了,你姐姐叫人欺負的時候,你小子還穿尿不濕,誰保護她呢?”


    去而複返的蘭卉呆呆的站在門口,她忘記問蘭德什麽時候有時間見相離,所以折返了回來問,不想聽見了父母對相離和自己的評價。


    白玲抱著蘭興良走出房門看見發呆的蘭卉,問道:“怎麽在這呢?沒有去吃飯?”


    “媽,為什麽爸爸要說相離不是個好人啊?”蘭卉沒忍住,瞟了一眼跟在媽媽身後不遠的老爸,沒有直接問他。


    白玲笑著搖搖頭,回頭問道:“他爸爸,你姑娘聽見你方才說的了,問你呢?”


    蘭德沒有臉紅,卻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擔心蘭卉生氣,趕緊說道:“卉卉啊,爸爸是去查了一下相離,這都是為了你啊。”


    “然後呢?”蘭會有點緊張,畢竟爸爸手上的信息資源不是蘭卉可以想象的,如果真的有什麽相離做的不好的瞞住了自己,也是有可能的。


    “他是個農民的兒子,閨女,你要知道三季人和四季人在一塊,很難相處的。”蘭德坦誠布公的對蘭卉說道:“你讀了這麽多書,不會不知道這個吧?”


    蘭卉思緒一轉,想起了小時候蘭德同自己講的這個故事來。


    有一天早上,孔子的學生子貢在孔子教書的地方打掃院子。有一個客人來到,很禮貌的問子貢:“請問,您是孔子嗎?”


    子貢看見他很虔誠,於是回答道:“我不是,孔子是我的老師,請問您有什麽事需要向我們老師請教的嗎?”


    客人說:“我想請教關於時間的問題。”


    子貢想了想,覺得自己可以回答他,於是說道“時間方麵的問題我都知道,可以回答你。”


    客人說:“那你說說一年有幾季?”


    “四季”子貢笑答,這麽簡單的問題,小孩都知道的。


    誰知那個客人卻搖搖頭術,說道:“你說的不對,一年內隻有三季的,你連這個也不知道,我還是問你的老師孔子吧。”


    子貢覺得客人無理取鬧,客人卻爭的理直氣壯,兩個人互不相讓,都毫沒有禮讓對方。一直就這樣爭論不止到中午也沒消停。


    最後子貢與客人都生氣了,子貢說:“好,我們去問老師,如果你說得對,我就輸給你一兩黃金,我說得對呢?”


    “若是你說的對,我就把頭砍下來!”客人耳赤麵紅的說道。


    這時,孔子在屋子裏頭聽到聲音,立刻就跑出來。


    子貢看見老師來了,大喜,上前講明原委,讓孔子評定。


    孔子先是不答,觀察一陣客人後,這才對兩人說道:“一年的確隻有三季。”


    客人聽了哈哈大笑,這才滿意的離開了。


    等那個人走了以後,子貢憋不住心裏的委屈,趕在孔子身後問他“老師,這與您平時跟我們教不一樣啊!明明一年的確是有四季啊!


    “這一年到底應是幾季?”孔子回頭,自問自答道:“四季”


    子貢驚愕的看著孔子沒有說話。


    孔子繼而說道:“這時和剛才不同,方才那人一身綠衣。他分明是田間的蚱蜢。蚱蜢者,春天生,秋天亡,一生隻經曆過春、夏、秋三季,哪裏見過冬天?所以在他的思維裏,根本就沒有‘冬季’這個概念。你跟這樣的人那就是爭上三天三夜也不會有結果的。而且你同他打賭,你輸了隻是輸了一些銀錢,而他輸了就要賠上性命,怎麽能夠為了一點銀錢叫人枉送性命呢?”


    故事裏的子貢立刻明白了老師的慈悲之心,可故事外頭的蘭卉卻一臉的迷茫。


    白玲一手抱著蘭興良,一手拉了蘭卉,溫柔的說道:“你爸爸是說,他的生活環境決定了他同你很多的不一樣,剛開始是會相互遷就,可她的母親卻可能無法遷就你,你如今不曉得婚姻生活,婆媳關係占了很大的一個比重,自然能夠信誓旦旦的說自己可以遷就相離。如果有一天你們都不會互相遷就了,怎麽辦呢?”


    蘭卉好不服氣的說道:“現在時代不一樣了,我們結婚以後不會同他的父母住在一起,這樣還不可以嗎?”


    蘭德不失時機的插了一句話:“萬一人家媽媽要跟你們一起住呢?你總不能把人家趕了?而且,你要知道,他們家隻有他一個兒子,所以人家還覺得自己兒子寶貝,你到時候委屈了都沒地方哭訴。那種封建老太太,你要是回來我這裏一趟,都覺得你每一個毛細胞都不對,你怎麽辦?”


    蘭卉完全不明白老爸在講什麽,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嘚瑟的老爸。


    白玲將蘭興良遞給蘭德,挽著蘭卉先走在前頭,小聲說道:“那你爸爸這是杞人憂天,哪裏就會壞道這個地步?人心都是肉長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爸爸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幫你看看參謀參謀,是可以的。”


    蘭德耳朵尖,聽見老婆對自己的評價這樣高,心裏有些得意,就忍不住笑開了:“你媽媽說得對啊,卉卉,在戀愛中的女孩子,眼睛基本都是瞎的,所以老爸決定,要幫你把眼睛擦亮了看看,他相離是人還是鬼。”


    “好啊,老爸,那您啥時候有時間啊?”蘭卉回頭調皮的吐了吐舌頭,說道:“最近有沒有呢?”


    “這個要問一問你黃叔叔。”蘭德把蘭興良放在了寶寶凳上,恰好黃朗過來,於是衝黃朗眨巴眨巴了兩下眼睛,以為這位老戰友能懂得起自己的心意。


    黃朗忙的暈頭轉向,一時失察,沒有搞明白狀況,隻當蘭德是確認行程,立刻翻開手機,幾秒鍾後就答道:“董事長,您明天晚上好像有時間在家休息。”


    蘭卉朝黃朗投過去一個感激不盡的眼光,又回頭兩眼放光的看向了皮笑肉不笑的蘭德。


    蘭德隻好嗬嗬了兩聲,擠出來一個笑說道:“自然,明天爸爸是可以見一見相離的,但是不能在蘭亭慧海,他想進我們家的大門,還早得很呢!”


    “隻要爸爸願意見他,在哪裏都一樣!”蘭卉補充道:“你就當是麵試新人嘛!”


    蘭德一邊喝湯,一邊在心中腹誹:“也沒見過這麽勢大的新人,需要身為董事長的自己親自麵試的。”


    蘭卉喜滋滋的同白玲一起喂蘭興良吃東西,完全麽有意識到自己的老爸已經開始傷春悲秋,還是黃朗終於知道自己口誤導致了什麽,於是趕緊跑到蘭德身邊小聲安慰道:“董事長,這個事兒,遲早的,早點兒見了,知己知彼,也好應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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