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處?”


    洛笙搖頭,“山野之人,四海為家。”


    “四海為家?”


    嚴老爺眼中閃過欣喜之色,連勸道,“如今天下大亂,各大家族都在招兵買馬。老朽不才,願奉恩公為客卿,望恩公能助一臂之力!”


    “奉我為客卿?”


    洛笙本欲拒絕,忽然想到天下大亂、生靈塗炭,不由心中一動,“也好,我隨你們看看。”


    “恩公,請!”


    嚴老爺大喜,連在前方引路。


    ……


    到了嚴府,洛笙立即被奉為上賓。得知天下各家族彼此征戰,混亂不堪,也就暫時留在了這裏。


    她時而遊曆,時而回到嚴府小憩。有了洛笙傳授的一點劍術,嚴氏軍隊戰力大增,威勢越來越強,儼然成了一方霸主。


    時光流逝,洛笙宛如一逆流行者,淡淡看著亂世動蕩不安。無論局勢如何,嚴氏始終對她敬若神明,過著平靜超然的日子。


    “為何?”


    日光下,白衣女子正坐在一木桌邊品茶。她看著太陽逐漸西沉,“無論出世入世,這幻境世界,都一樣毫無破綻。”


    “究竟如何……我才能離開?”


    據星空仙靈所說。


    在她之前,隻有顓靈曾經從第五絕境中脫身。雖然功敗垂成、並未進入第六絕境,畢竟得到了自由。


    但是……


    這些年來,洛笙卻沒有任何離開的頭緒。這幻境世界太真實了,她就仿佛一隻小蟲,被困在了沒有出口的囚籠中。


    “也不知道,幻境中的時間流速,與外界相比如何?”


    洛笙抬起頭,眸中有一絲憂色,“要是外界重合……我多待一天,就會多被困住一天。”


    “恩公,洛恩公。”


    這時候,有一熟悉的女子聲音響起。時光流逝,當年那少女嚴婉兒早已嫁為人婦,手中還牽著一五六歲孩童的手。


    “恩公,我這孩兒想要學劍術。”


    在洛笙麵前,嚴婉兒顯得有些局促,連呼吸都屏住了,“不知道……恩公意下如何?”


    歲月無情。


    她當年還是一花季少女,如今早已有了孩子,眼角長出幾縷細細的皺紋。洛笙卻絲毫不見老去,仿佛一玉雕般,明淨不染塵埃。


    “留下吧。”


    明知道隻是幻境,洛笙卻並未拒絕,輕輕頷首,“我教他幾招。”


    “謝恩公!”


    嚴婉兒大喜。連按著孩童的頭,教他下跪,“快,虎兒,還不快謝過師父!”


    “謝師父!”


    孩童聲音稚嫩,當即跪了下來。


    ……


    歲月如洪流,滾滾而去。


    “八十年了……”


    白衣女子坐在山崖邊上,伸出手,接住了一片晶瑩剔透的梨花瓣。她的容顏依舊年輕,眼神很飄渺,卻猶如滄海桑田。


    “蕭祁……還要多久,我才能掙脫這個囚籠呢?”


    在幻境世界中,她已經渡過了極為漫長的八十年歲月。雖然不如之前的千年苦修,但這次並非清靜修行,而是在無盡紅塵中行走。


    原本的明淨仙心,如今也浸染了紅塵悲歡。卻始終被困在幻境世界中,無法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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