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麽了?”


    看著夜皇蒼白的臉色,瀟兒忍不住伸出小手,想去摸一摸他的額頭,“你……真的是我爹爹麽?”


    “瀟兒。”


    這時候,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輕柔悅耳,猶如山中清風,澗下明月,似乎能撫平人心所有的陰霾——


    “好了,我們該走了。”


    “……”


    夜皇緩緩抬頭,一襲絕世白衣從天而降。猶如一縷月光破雲而來,驅散黑暗,照亮了天空與大地。


    美人如月,清麗無儔。


    看見她的那一刹,仿佛整個世界都亮了起來。月光溫柔如水,寂靜幽美,恍若畫中仙人翩然而臨。


    “你……”


    看著蘇醒的夜皇,洛笙也怔住了。站在原地,遙遙看著那雙瑰麗妖冶的紫瞳,熟悉而又陌生。


    千年時光,在這一刹的對視中凝固。


    兩人彼此對視……這一刻,仿佛連天地都靜止了。


    就算是瀟兒,也被這一刻的氣氛鎮住了。默默地在一邊看著,小手抓著衣擺,屏住了呼吸。


    大殿之內,落針可聞,連彼此的心跳聲都能聽得很清楚。她和他就這樣默默對視著,不發一言,卻又勝卻了千言萬語。


    “……好久不見。”


    終於,洛笙露出了一抹淺淺的微笑。眉眼彎彎,溫柔如一天月色。


    她走上前,輕輕握住了夜皇的手,按在了自己心口上,“祁夜,歡迎回來。”


    “阿笙……”


    那一刹,他觸及了她的肌膚。晶瑩如玉,卻又透著一抹溫軟,消融了千年以來的所有孤寂,“我……”


    凝視著那張熟悉的容顏,夜皇的聲音哽住了。千言萬語湧上心頭,一時之間,竟是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我知道的。”


    洛笙看著他的眼睛,微笑,“這千年以來,你經曆的一切……我都很清楚。”


    渡過生死劫、成就天道神位……


    她很清楚,其中飽含了多少凶險和艱苦。然而,他終究還是戰勝了這一切,回到她的身邊。


    那支撐著他、一路走到最後的力量……正是他們之間,一生相互扶持、滲入靈魂最深處的感情。


    “對不起……”


    夜皇終於開口了,聲音艱澀,幾乎已經忘了如何說話。他將洛笙攬入懷中,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阿笙……對不起。”


    感應時空,竟然已經過去了上千年。


    對他而言,這千年歲月不過是一場大夢,過眼煙雲;


    對她而言,卻是日日夜夜、無盡重複的孤獨寒冷。


    “爹爹,你怎麽哭了?”


    這時候,一道清脆悅耳的童聲忽然響起。夜皇轉眸看去,瀟兒眨巴著眼睛,眼神清澈如星子。


    ——瑰麗的幽紫色眼瞳,和自己如出一轍。


    “阿笙……”


    夜皇的聲音頓住了,猶豫片刻,才低聲問道,“她,難道是……?”


    “瀟兒,過來。”


    洛笙抱起白衣小女孩,愛憐地摸了摸後者的頭發,“看到瀟兒,爹爹太高興了。所以才喜極而泣。”


    她轉過臉,微笑地看向夜皇,“嗯,沒錯……”


    “祁夜,她是你的女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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