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墨桂一臉的笑容,墨殷更是激動的握住了墨桂的手。


    “桂兒,你醒來就好!”


    木清看著墨桂,卻默默地攥緊了拳頭。


    或許是墨殷太激動沒發覺,此刻的墨桂瞳孔毫無焦距,木清知道,墨桂此刻怕是什麽都看不見了。


    可因為對墨殷的熟悉,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也因為如此,她才會伸手摸一下墨殷的臉頰。


    此時此刻,木清從未覺得,自己的心裏麵是如此的悲傷,為墨殷歎息,更心疼哪怕麵對死亡,都麵帶笑容安慰墨殷的墨桂。


    木清因為這世間有這樣的女子深愛著墨殷而欣慰,卻又因為他們的艱難的感情之路而傷心。


    “清兒,我可以這麽叫你嗎?”


    木清走過去,就靠在墨桂的身邊。


    “當然了嫂子,你叫我什麽都可以!”


    “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知道,它已經發芽,而我命將休矣,幫我抱住孩子,求你!”


    雖然眼神沒有焦距,可提到孩子,墨桂情緒開始變得激動。


    木清沒有說話,因為這個要求她無法答應,即便是墨殷也不能。


    強撐著一口氣,想要得到答案的墨桂,有些失望的歎了口氣,人也迅速的昏迷了過去。


    “桂兒!”


    墨殷的大聲的呼喚著墨桂,就算是他不想接受現實,如今墨桂的樣子已經是在死亡的邊緣了。


    強忍著眼底的淚意,墨殷轉頭看向木清。


    “清兒,開始手術吧!”


    木清的眸光閃爍了一下,答應一聲:“好!”


    若魚早就準備好了器具,為了做這一場手術,木清讓若魚找工匠打造了一批手術器械,全部都是用來做開胸手術的。


    雖說,若魚已經跟在木清身邊很久了,可看見這樣的架勢,心裏麵還是惴惴不安的。


    實在是太有違倫理了,將人開膛破肚,這要是傳出去,怕是會讓整個九州大陸都震驚不已。


    “主子,咱們要怎麽做?”


    木清看了若魚一眼,看見她眼底的害怕,給了她一個安定的眼神。


    “要先把阿桂肚子裏的孩子拿出來,然後才能做開胸手術!”


    若魚聽的心驚膽顫的,端著托盤的手都在抖。


    剖腹產手術,墨殷給木清做過,所以若魚還勉強可以接受,可開胸......若魚想想腦門上就是一頭的汗。


    讓自己深吸了幾口氣,若魚跟在木清的身後做助手,墨殷則去了外麵的廂房,沐浴更衣了一番也換上了消過毒的白袍。


    屋裏就他們三個人,木清拿著手術刀,麻利的劃開了墨桂的肚子,墨殷在一旁,顫著手止血,天知道,他的心裏有多害怕。


    剖腹產速度必須要快,木清教過若魚幾次,所以在木清將手伸進去尋找孩子的身後,若魚正在用特製的吸管將羊水都吸出來。


    這裏不是現代,沒有先進的醫療器械,但好在若魚有內力,所以這樣的事情做的很順利。


    直到哇的一聲,有孩子的啼哭聲傳來,站在木清身邊的若魚跟墨殷都愣住了。


    木清等著人剪臍帶,結果就看見傻愣在當場的墨殷,氣的直接踢了他一腳。


    “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把臍帶剪了?”


    墨殷這才反應過來,不過拿著剪刀的手都在抖,木清看著無語,平常的冷靜自持都哪去了。


    卻忘了,當初自己生產的時候,上官霆還不如此刻的墨殷冷靜來著。


    等孩子包好,木清本想交給若魚的,結果看見墨殷傻愣愣的看著繈褓裏的孩子,就隻能無奈的將孩子丟給了墨殷。


    “抱著你兒子上一邊去!”


    墨殷抱著孩子,卻站在原地沒動彈,木清懶得理他,趕緊招呼若魚過來,她們還有更凶險的手術要做。


    從劃開肚子到縫合,木清的速度很快,所以墨桂沒有流太多的血,這讓木清覺得慶幸。


    但開胸就不一樣了,這注定是要輸血才能做的手術。


    結果一問血漿,墨殷卻直接擼起了袖子,看著他胳膊上的痕跡,木清的瞳孔縮了縮。


    “墨殷,你瘋了是不是?你有多少血可以抽的,你準備跟她一起陪葬不成?”


    木清沒想到,這些日子以來,給墨桂輸的血竟然都是墨殷的。


    也終於明白,為何墨殷會如此迅速的消瘦下來,原來都是這個原因。


    “這是我欠她的,不過是抽點血而已,我心甘情願!”


    墨殷的冷靜,卻逼出了木清的眼淚。


    因為那場大火,墨殷對墨桂不好,木清知道,甚至遷怒與她,所以墨桂才會在他們的麵前如此的卑微,說起來,木清也很內疚。


    “時間來不及了,要麽抽我的血,要麽就眼睜睜的看她死,清兒......”


    “抽!給你抽成了吧,她若是能活下來,你們兩個我一個都不放過,瘋子!”


    木清的樣子看起來凶狠,墨殷卻並不害怕,反而坦然的笑了笑。


    “清兒,謝謝你!”


    白了他一眼,木清親自給他抽血,然後輸入墨桂的體內。


    看著墨殷瘦削的身板,這場手術必須要用最快的速度完成。


    好在這一次帶了奶娘過來,所以若魚迅速的將孩子抱出去交給奶娘照看,然後回來麵對更凶險的手術。


    看著木清手裏用來開胸的利器,若魚心裏就發怵,等看見那顆砰砰跳著的心髒,若魚嚇得差點沒暈過去。


    “給我吸管!”


    不能用手術刀直接在心房上麵劃口子,木清還特製了一根吸管,可以插入心房,將裏麵的東西吸出來。


    這是手術全程最慢的一個環節,也是最驚心動魄的。


    木清的額頭上全是汗,卻沒時間去擦拭,旁邊輔助的若魚,感覺渾身上下都已經濕透了。


    墨殷麵色慘白的盯著墨桂的臉色,就算是失血過多也顧不得了。


    驚心動魄的幾分鍾,卻比幾個時辰還要漫長,等木清終於將那顆發了芽的天香豆蔻吸出來的時候,若魚差點就癱軟在地上了。


    迅速的做了縫合止血,木清本以為可以鬆口氣的時候,墨桂的心髒卻突然停止跳動了。


    來不及顧忌其他,木清將手裏的器械丟在地上,然後開始給墨桂做急救。


    “阿桂,你生了一個兒子,你知道嗎?你難道就不想看看自己的孩子嗎?阿桂,你的兒子剛出生,你不能讓她變成沒有娘親的孤兒!阿桂,我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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