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蘇南煙回答的幹脆,百裏澈早就說過,他為皇,她便是後!


    西門飄雪清冽的雙眸直視著蘇南煙,半晌,沒有說話,隻能歎息一聲。


    他能做的,也隻是默默守護著蘇南煙了。


    到了神醫穀,西門老莊主看到蘇南煙時,也是一臉的喜出望外,相對上一次,老莊主的氣色好了許多,人也熱情了幾分。


    隻是看蘇南煙的眼神仍然有些飄忽。


    “老莊主!”蘇南煙見到西門老莊主,也覺得親切,更是上前替他號脈:“身體裏的毒已經徹底清除了,恭喜老莊主。”


    “還要好好感謝你!”西門老莊主很是感激的說著:“不過,我聽說,北平王府出了點事,你……沒事吧。”


    “嗯,沒事,大難不死。”蘇南煙倒是一臉的無所謂:“不過,得叨擾莊主一些日子了。”


    “哪裏話,你大可以把這神醫穀當作是自己的家一樣。”西門老莊主深深看著蘇南煙,很溫和的說著。


    西門飄雪也忙附和一句:“這裏,就是南煙的家。”


    看了一眼西門飄雪,西門老莊主似乎覺察到了一些不對勁兒,才看向蘇南煙說道:“南煙,一路舟車勞頓,讓管家安排你去休息吧。”


    蘇南煙的確覺得累了,隨即與管家離開。


    “飄雪,她是北平王妃。”西門老莊主的語氣也有些重,說得一本正經。


    “爹!”西門飄雪打斷他:“北平王妃已經死在大火裏,這裏隻有神醫穀少主。”


    “你……”西門老莊主一僵:“不行,飄雪,你與她,絕對不行!就算她不是北平王妃,也不行!”


    說的十分堅決。


    西門飄雪的麵上有幾分疲憊,更是滿臉疑惑:“爹,這是為什麽?我知道你欣賞百裏澈,可百裏澈不是她的好歸宿,他要的是天下,隻會讓南煙與他一同冒險。”


    “那是南煙姑娘的事情,南煙姑娘願意。”西門老莊主顯然在發怒,手也握成了拳頭,一字一頓的說著:“不管怎麽樣,你不能打南煙的主意。”


    “到底是為什麽?”西門飄雪還是不甘心,不過即使他動了怒意,也是雲淡風輕的模樣。


    他也沒想到,西門老莊主會如此強烈的反對自己與蘇南煙在一起。


    他會將蘇南煙帶回神醫穀,的確藏了幾分私心。


    此時被西門老莊主說破,也有些心虛。


    “沒有為什麽,你隻要記住就夠了!”西門老莊主眯了眸子,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擺了擺手:“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爹!”西門飄雪不甘心:“這裏才是最安全的!”


    “我會讓南煙安全的。”西門老莊主低聲說著:“隻是……她這樣詐死,她的家人怎麽辦了?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嗎?”


    “她的家人……”西門飄雪冷哼了一聲:“她的父親恨不得她直接死在大火裏的,她的母親……”


    西門飄雪還是頓了一下,欲言又止。


    西門老莊主下意識的握了拳頭,沒有開口詢問。


    “我去看過她母親,她的日子有些艱難。”西門飄雪歎息一聲,對於夏錦繡的處境,還是有幾分同情的:“而且由主母被貶為妾室,極少有人能承受得少吧,不知道為什麽,她還守在那裏,不肯離開。”


    西門飄雪似乎在自言自語,沒有注意到西門老莊主因為他的話而狠狠握起的拳頭,和臉上那抹心疼。


    “你在查她母親?”隨後西門老莊主又低低問了一句。


    “爹,你怎麽知道?你不是不過問永涯閣的事情了嗎?”西門飄雪有些意外,是蘇南煙托他調查的,所以,他也是臨時起意,隻是,這一次永涯閣的事情辦的並不漂亮,遲遲沒有將消息送回來。


    所以,西門老莊主這樣一問,讓他想不通。


    西門老莊主說的認真:“不要再查了,這件事,你不該查。”


    “爹!”西門飄雪也終於明白,為什麽永涯閣沒有消息了,應該是西門老莊主壓下來了,一陣的莫明其妙:“你為什麽?”


    他不想蘇南煙失望。


    “不為什麽,過些日子,百裏澈凱旋而歸,你就將南煙姑娘送回百裏皇城,她是北平王妃,北平王一定不會讓她有任何危險的,也會妥善安排她的一切。”西門老莊主說的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他極少會這樣霸道,可這一次,卻強硬而冷漠。


    “我不去。”西門飄雪不甘心:“憑什麽?憑什麽要讓南煙如此委屈,她也是神醫穀的少穀,她有少主令在手。”


    西門老莊主的麵色有些白,狠狠擰了眉頭,似乎在極力壓製著自己的情緒:“你要把這神醫穀都交給她,爹也不反對,可是你不能與她在一起。”


    隻有這一個要求。


    一邊站起身來:“好了,你剛剛回穀,一定累了,去沐浴休息吧,南煙姑娘的事情,隻能如此。”轉身便走了,身形瘦削,卻是腰身筆直,一臉絕決,始終沒有回頭。


    他對西門飄雪,極少這樣冷漠生硬,可在蘇南煙的問題上,他的態度很強硬,沒有半分退讓,這是多少年來,西門飄雪都沒見過的西門老莊主了。


    “老莊主……到底知道什麽?”去而複返的蘇南煙從一旁走了出來,一臉的疑惑:“莫非,義父他識得我娘?”


    看了一眼蘇南煙,西門飄雪愣了一下:“你怎麽又回來了?”


    “嗯,我覺得義父有些奇怪。”蘇南煙看出來西門老莊主不一樣:“他竟然壓下了我娘的事,你有什麽想法?還有,你對我,單純一些,我對你,也沒有多餘的思緒,你救了我,我願意報救命之恩,我為了你,不顧一切,都是因為你之前為了我不顧一切,你不要多想。”


    對於西門飄雪那些不該有的想法,她也希望他能收回的。


    不想惹太多的麻煩事。


    讓西門飄雪的心一僵,整個人都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心一瞬間莫明的疼,全是不甘。


    卻又無話可說。


    而蘇南煙大方依舊:“我們,是朋友。”


    她不想給任何人造成負擔,也不想讓西門飄雪陷的太深。


    這話是無情了一些,卻是效果極好。


    “南煙……”西門飄雪低聲喚了一句:“百裏澈能給你的,我都能,為什麽不能是我?”


    “因為,你不是百裏澈。”蘇南煙認真的說著:“西門,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這話很明了,再糾纏,他們連朋友也做不成。


    蘇南煙也明白,必須得處理好與西門飄雪的關係,否則,這神醫穀,她不能留下來,她寧願回到危險重重的百裏皇城。


    西門飄雪啞口無言,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接話了,隻是這話卻讓他的心痛的無以附加,仿佛有一把無形的利刃劃開了他的胸膛,生生掏出他的一顆心。


    連呼吸都滯在那裏。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蘇南煙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他卻無能為力,什麽也做不了。


    扯著嘴角,想笑,卻笑不出來,讓表情更難看了,半晌,才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其實他一直都明白,蘇南煙心裏沒有他半點地位,是他想要爭取,想要付出。


    一邊動了動手指:“南煙,我送你回去休息吧,你的內傷……還得調理一段時間。”


    他想當作什麽也沒有發生,兩個人還像從前一樣,可他發現,自己做不到,隻能掩飾一樣的說著:“你應該知道院子在哪裏,我還……是去給你煎藥。”


    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留蘇南煙站在原地,心裏也不是滋味,有些酸澀,歎息一聲:“西門,對不起!”


    他的恩,她會報,可他的情,她要不了。


    接下來的幾天,西門飄雪都是按時給蘇南煙號脈,煎藥,他的態度還如從前一樣,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蘇南煙也不好惹他傷心,也很配合。


    “這幾天怎麽不見義父的影子?”蘇南煙想找西門老莊主問一些關於夏錦娘的問題,卻抓不到人影。


    也有些焦急。


    “他下山了!”西門飄雪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隻是眼光有些深,看蘇南煙時,多了幾分情緒。


    蘇南煙正坐在藤椅裏,此時一僵:“什麽?下山?”


    “嗯,他應該不想告訴你關於……伯母的事情,還壓住了永涯閣,不讓我調查。”西門飄雪也不明白這其中的複雜,也清楚,西門老莊主與夏錦娘一定有著千思萬縷的關係,所以,才不讓自己的兒子調查。


    也是心下無奈。


    蘇南煙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我的內傷好的差不多了,三天後,我想下山。”


    “不行!”西門飄雪的態度突然強硬:“外麵太危險了。”


    他不能讓蘇南煙以任何形式出去冒險。


    雖然她讓他心疼,讓他絕望,他還是不想她有事。


    “我去永涯閣!”蘇南煙倒是態度溫和,語氣卻很堅持,不是與西門飄雪商議,隻是告訴他,自己的決定。


    一直以來,蘇南煙都是一意孤行。


    能阻攔她的人隻有百裏澈。


    眼下,西門飄雪根本攔不住。


    “南煙,那裏一樣危險。”西門飄雪坐在一旁,抬手捏了她的手腕:“我不想你去冒險,你留在這裏,我絕不糾纏。”


    他當然會尊重蘇南煙,以他的驕傲,蘇南煙說過那番話,他再不甘,再不願,也會漸漸放手。


    隻是對她的擔心,一點不少。


    “不,西門,謝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必須得做,你留下來好好打理神醫穀,這裏才是你該呆的地方,卻不是我該留的地方!”蘇南煙抽回手腕,輕聲說著,她也不忍心如何對待西門飄雪。


    她對西門飄雪的感情也極深,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卻絕對沒有男女之情。


    這也讓她很是疑惑。


    “你執意要去,我便陪你一起。”西門飄雪也正了正臉色:“三天後,我們一起下山,去永涯閣,我現在就讓管家去安排。”


    說著,轉身就出了蘇南煙的院子。


    “西門……”蘇南煙的阻止聲,隨風飄散,沒能傳進西門飄雪的耳朵。


    以西門飄雪的執著,就算聽到了蘇南煙的話,也不會改變主意。


    “百裏澈縷縷傳回捷報,敵人節節敗退。”馬車裏,西門飄雪看著前方傳回來的消息,也欣慰的說著:“不愧是百裏皇朝的戰神。”


    這一點,他是真的佩服百裏澈。


    保一方平安,護百姓周全。


    蘇南煙也笑著點頭:“這報戰不僅僅是墨遠的,還有三皇子百裏玄羽的。”


    “這百裏澈倒是耍的好手段,這樣一來,三皇子的功勞就能直接壓過太子百裏玄夜了!”西門飄雪這話裏帶了幾分嘲諷之意,他一直都覺得百裏澈夠無恥,夠腹黑,論到卑鄙,無人能及。


    “是百裏玄夜不爭氣,為了一個女人,連出征的時間都沒趕得及!”蘇南煙冷哼,她仿了蘇綰的筆記,約了百裏玄夜,所以,那日,百裏玄夜在冷宮等了一個晚上,染了風寒,還真是癡情種,竟然連出征這種大事都耽擱了。


    皇上一定也很生氣吧。


    所以,百裏玄夜這太子之位,很快就搖搖欲墜了。


    因為一切,隻是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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