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這個賤人竟敢打我?!”藕色宮裝女子一邊的臉腫得高高的,麵目猙獰。


    廚房裏其他人也都驚呆了,若梅可是白主子身邊的一等丫鬟。白主子名義上是二殿下的側妃,可實際上卻還是皇後的侄女,在府中誰不高看幾分?、而若梅還是皇後禦賜的,她身上的宮裝就是最好的身份象征,在府裏下人中,就連地位最高的蘇秀都要讓她三分。


    可是,偏偏蘇三小姐還真就把人打了。


    打了就打了,還一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模樣,看來那個蘇二小姐說得對,這個蘇三小姐就是個女煞星。


    廚房眾人一時不敢開口,生怕下一個被打的就是自己。所以鴉雀無聲之下,就顯得藕色宮裝仿若癲狂的若梅格外的顯眼,以及,可笑。


    若梅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受這樣的侮辱,這樣的無視完全不比方才那一巴掌的衝擊小,她控製不住內心高漲的怒火,汙言穢語脫口而出:“你這個該死的賤人,我定要讓皇妃將你配給最低賤的小廝……”


    “我是未來的三皇子妃,皇後娘娘禦口親賜的,所以我的終身大事就不勞你操心了,或者是說,你家主子品階比皇後娘娘還高,能夠朝令夕改?”蘇苓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猶如在看一個死人。


    若梅心中一激靈,整個人冷靜下來了,天下女眷之中除了太後,誰的品階還能高過當今皇後?


    這話她要是真應了,往輕了說就是不敬尊上,往高追究那可就是意圖謀反,她有九個腦袋都不夠砍。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你……”


    蘇苓卻是話音一轉,“這是皇妃的藥,你一個看藥的不用些心思在藥廬上,竟連裏麵燒幹了都不知道,那一巴掌還是打輕你了。”


    “我是側皇妃的丫鬟,皇妃的藥爐子與我何幹?”若梅臉色猙獰,她還就不信蘇苓能用這個名頭來定她的罪。


    蘇苓凜然一笑:“那我倒是好奇了,你既不是皇妃的丫鬟,那你坐在皇妃的藥爐子邊上作甚麽?皇妃懷的可是殿下的骨肉,正統嫡枝血脈,這煎藥的人可是殿下親派的,如今人呢?”


    那個看藥的丫鬟被若梅占了地兒早就一肚子氣,此時聽見蘇苓問,立刻大聲回道:“若梅姐姐不讓奴婢靠近,說是要等罪魁禍首來。”


    若梅一聽這話立時理直氣壯起來,“不錯,我隻不過是看不慣有些人仗著身份欺負嫡姐罷了。”


    “所以因為你所謂的正義感,皇妃的藥燒幹了。”


    蘇苓一句話,將若梅的所有辯解之詞都堵住了。


    是啊,說出去誰會相信呢,別人隻會認為她是受了白主子的命令故意來給皇妃添堵的,再細想一層的,更會認為是她打算對皇妃的孩子意圖不軌。


    而鬧大了吃虧還是她,蘇珍說到底也是姓蘇,要她胳膊肘往外拐去偏幫一個外人,說出來若梅都不相信,說不定今日就是她們姐妹倆設下的局。


    今日這一巴掌,她不受也受了,隻能等來日再報。


    若梅的眼神猶如淬了毒一樣,在蘇珍和蘇苓身上掃過,“今日之辱我記下了,蘇三小姐,咱們且看來日。”


    看來若梅是恨毒了蘇苓。


    蘇珍的嘴角泛出一絲笑意,這個若梅可不簡單呢,總算沒有白費她的一番算計。


    她的笑意落在若梅的眼裏,就好像是一種無言的諷刺,“二小姐很得意嗎?你們都給我等著吧。”


    說完這句話,若梅就捂著臉走了。


    蘇珍一臉錯愕,怎麽會這樣?她隻是想要讓若梅以及她的主子幫她去對付蘇苓,沒有想到若梅會連她都記恨上。都怪該死的蘇苓,下手不知輕重。


    忐忑不安的蘇珍帶著丫鬟跟著若梅的腳步離開,打算找她好好解釋一番。


    “三小姐,不用管二小姐嗎?”蘇秀不知道來了多久,看著蘇珍的背影,麵露擔憂。


    蘇苓揮手,“先重新給皇妃煎藥。”至於蘇珍,在二皇子府她要錢沒錢要人沒人,翻不出什麽大風浪來,讓她去長些教訓也好。


    這一次有蘇苓全程跟著,藥煎得很順利,送到蘇錦手中時溫度適宜,剛好能入口。用過藥,蘇苓立刻拿了顆蜜棗塞進她嘴裏,“去去苦味兒。”


    “有你在,蘇秀都快沒地兒站了。”蘇錦打趣著。


    蘇秀卻滿不在乎,“這樣才好呢,有蘇三小姐在,主子明顯開懷了很多,不像蘇二小姐……”


    意識到自己逾越了,蘇秀忙低下頭。


    蘇錦收了臉上的笑意,淡淡道:“這話我不想再聽到,罰你閉門思過一日。”


    蘇秀不敢有怨言,磕了頭才離開。


    “怎麽,覺得我下手重了?”蘇錦坦然地看著蘇苓,“我罰她,卻不單單因為方才的口誤。今日之事我也聽說了,苓兒,你出手太過了。”


    蘇苓眨眨眼,早在出手的時候她就想過所有的可能性,之所以選擇這麽直接的一種,卻是為了蘇錦。


    蘇錦懷中的孩子,無論男女,隻要安全生下來,她在府中的地位都獨一無二,再無人能撼動。所以這個孩子對蘇錦來說,非常重要。


    蘇苓今日出手這樣快狠,不過是想借若梅的手警告府裏的別有用心的人,誰敢動蘇錦腹中之子,那必將承受她蘇苓甚至整個蘇府的怒火。殺雞儆猴,非常時期的非常手段。


    所以蘇苓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蘇錦又何嚐不知道她的苦心,隻是與蘇苓比起來,她多了一層依靠——她相信炎宮浩會保護好她跟孩子的。


    “好了,我知道若爭執起來,我必是說不過你的。隻是苓兒日後要多加小心了,白瑛此人心眼極小,又極為護短,今日之事她絕不會善罷甘休的,隻怕日後會麻煩不斷。”


    蘇錦的話大概真的是好的不靈壞的靈,蘇苓沒有去找麻煩,麻煩卻來找她了。


    第二日一早,白瑛就帶著若梅前來興師問罪了。


    白瑛是皇後的侄女,長得不如蘇錦端莊,卻有股柔媚的氣質,笑起來總會有種狐狸精的感覺。


    “今日我來,自然不是為了昨日那點小誤會。姐姐你也知道的,若梅是姑姑送我的宮女,我對她向來再信任不過了,所有重要的東西都交由她保管,其中就包括一塊姑姑送我的芙蓉暖玉。


    昨日她與這位蘇三小姐拌了幾句嘴之後,回去就找不到那塊隨身攜帶的暖玉。


    想來必定是蘇三小姐還在生她的氣,故意拿了玉佩不肯歸還。若是別的玉佩也無所謂,隻是這芙蓉暖玉是皇上賜給皇後娘娘的,意義不同,所以今日我帶她過來,一則是給蘇三小姐陪個不是,二則便是拿回玉佩,以免日後姑姑問起,我有愧於她。”


    這幾句話簡直就是句句誅心。先是點出玉佩是皇後所贈,貴重無比,再指出蘇苓與若梅昨日有衝突,蘇苓有偷玉佩的機會和動機。


    最後則是威脅,若是她交不出玉佩,那就是等於同皇後作對。


    蘇錦命人看座,這才道:“這麽貴重的玉佩竟不好好收好,還帶著到處走,姐姐真該問問清楚了,別是在其他地方丟了不敢說,這才推到苓兒頭上去。”


    蘇錦不輕不重幾句話,便將嫌疑轉到若梅頭上去。


    若梅跪下來連連磕頭,“冤枉啊主子,那玉佩貴重無比,奴婢還特地打了絡子係在身上的。昨日進廚房之時玉佩還在的,如今卻隻剩下這條絡子,分明是有人趁我摔倒之時將玉佩摘走。”


    那條明黃色的絡子確實是被人用外力扯斷的。


    若梅意有所指地看了蘇苓一眼。


    蘇錦沒有任何驚慌,她相信蘇苓絕對不是那樣的人,“昨日在廚房的人都叫來問問。”


    蘇秀急忙下去,不多時回來了,麵色凝重,“都問過了,大部分人都說看到若梅身上的玉佩,至於若梅離開廚房的時候玉佩在不在,就沒有人注意到了。”


    “聽到沒有?既然人證都有了,那蘇三小姐還是盡快將玉佩交出來吧。你若是實在不舍,我可以拿另一塊跟你換。”白瑛的言下之意便是在諷刺蘇苓眼皮子淺,看見好東西就占為己有。


    蘇錦皺眉,“妹妹這話有失偏頗了,依我看,既然是在廚房丟的,那昨日在廚房的人都有嫌疑,而不應該單單隻懷疑苓兒一人。”


    蘇錦話音才落,蘇珍忽然就跪了下來,“大姐,有些話我不知當說不當說。”生怕別人打斷她似地,不等蘇錦回答她便接下去道:“昨日我離開廚房的時候,看到三妹好像將什麽東西放到袖口裏去。”


    蘇錦幾乎想給這個蠢貨一巴掌。都是蘇家的女兒,蘇苓名聲不好了,她還能討了好去?蘇苓還是已經指婚了的,你蘇珍可是尚未婚配,這樣急巴巴將自家姐妹往火坑裏推,到底圖的是什麽?!


    “連什麽東西都不確定你就胡亂指認,是巴不得蘇苓去死是吧?”這樣刻薄的話都說出來,可見蘇錦是氣到什麽地步了。


    蘇珍嚇了一跳,喏喏辯解道:“我是怕,怕廚房裏的無辜的人受到牽連,這才……”說著又底氣壯了起來,“三妹,你若是真撿到了玉佩就還給人家。皇妃大量,定不會為難你的。”


    蘇苓冷笑,看來有人已經挖好坑等著她往裏頭跳了。蘇珍這個蠢貨是不是給人利用了姑且不論,單就廚房那些人眾口一詞,可見若梅確實是有一塊玉佩的。隻是是真的丟了還是被人故意藏起來,恐怕就無從得知了。


    上輩子怎麽說也是女警出身,尋找失物還不是手到擒來。


    蘇苓挑了挑眉,“既然廚房的人都無法確定白梅離開之時玉佩是否還在,那興許是落在其他地方呢?廚房到側皇妃院子的路上、若梅自己的屋子……不找一下所有她去過的地方,又怎麽能確定是丟失還是我拿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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