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著痕跡地甩開蘇珍的手,“蘇二小姐冷靜一些,你既然有證據,那就隻管拿出來。你放心吧,若你說的都是真的,本太子必定會為你做主的。”


    蘇珍麵上一喜,立刻換上得色,“殿下,我所說的句句屬實。就在三日前,我親眼見她在花園中與一男子私會,後來兩人還翻牆出府去遊玩。若那個人真的是三殿下,又何必那麽鬼鬼祟祟呢?”


    似乎被自己話中的振振有詞感染到,蘇珍的話越說越順,竟還開始對炎夜麟勸說起來:“三殿下可要提防了。別被蘇苓這個賤人勾得神魂顛倒,以至於被她蒙蔽了。”


    “苓兒是什麽人我很清楚。”炎夜麟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蘇二小姐倒要慎言了,一個閨閣女子半點涵養都沒有,三更半夜跑到後花園去,我倒真要懷疑二小姐是去幹什麽的。”


    “你!”蘇珍不想炎夜麟竟然不撞南牆心不死,竟還幫著蘇苓說話。哼,真是活該他被戴了綠帽子。


    她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炎夜麟卻還不打算放過她,“還有一個疑問,蘇二小姐既然說是三日前就發現的,又為何不去向蘇丞相說明白,或者派人去三皇子府說一聲,反倒選擇在今日這樣的場合開口,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將我這個三皇子放在眼裏?”


    蘇珍呆住了,從一開始發現蘇苓手臂上的守宮砂不見之後,她就聽從炎天肆的勸告,決心要將奸夫找出來。黃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她在三天前發現了蛛絲馬跡。她當然是想立刻就昭告天下,好讓蘇苓身敗名裂。


    隻是太子製止了她。他說了,在今日這樣的場合之中給予蘇苓致命的一擊,必將能讓她這輩子都翻不了身。因為這句話,蘇珍忍得非常辛苦。好不容易等到今日,將一切都揭發開來,不想卻因此得罪了炎夜麟。


    是啊,她為什麽不向炎夜麟說清楚?這事往小了說是看不起他,往大了說那是藐視皇權,故意要讓皇家的臉麵丟個殆盡。


    “我……是因為……”她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隻得將求助的目光投向炎天肆。


    蠢貨!炎天肆眼裏的厭惡絲毫不加掩飾,卻不得不開口:“這事我聽蘇二姑娘說過的,她乍看之下也不敢確定,生怕誤會了蘇三姑娘,所以花了些時日在找證據。這不,今早一找到證據她就說出來了,也總算趕在拜堂之前,不然三弟這臉可就丟大了。”


    蘇珍連連點頭,“不錯,確實是這樣的。”


    炎夜麟淡淡一笑:“還是太子殿下了解蘇二姑娘,想必蘇二姑娘之前沒少找殿下商量吧?父皇當日免除了你們的親事,看來倒是令人惋惜。”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這出戲從頭到尾都是這兩人策劃的,隻要不是個瞎子都該看出來了。座上的大臣自然也聽出炎夜麟的話外之音,不由地將開始反思起來,有大膽的還將懷疑地目光投向蘇珍。


    太子的麵色沉了下來。


    “三弟維護蘇苓也要有個度,這件事已經不是你一人之事了。蘇珍,你既然說你有證據,那就找出來給我們三弟看看,免得他執迷不悟硬要娶一個水性楊花之人過門。”


    蘇珍立刻行禮,“未免被發現,我已經將證物藏起來了。現在我這就去將證物找來,必定讓蘇苓這個賤人無話可說。”說著也不等貼身丫鬟跟上,自己一路小跑往院子裏去。


    蘇丞相麵露擔憂,當然,他擔心的不是蘇苓,而是他自己。若真的被蘇珍找出證據出來,那他這個丞相也就到頭了。更有甚者,可能會因此招致皇上的怒火和猜忌,以為他有心縱容,到那時他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隻是蘇珍當真有證物嗎?炎夜麟不是說了是他與蘇苓情不自禁……


    蘇丞相遲疑不定,緊緊捏住手中的轉珠。


    蘇苓淡淡地看著當中各人的神態,正在出神,忽然感覺手心一緊。蘇苓抬頭就看到炎夜麟朝她微笑,似是安撫。對上他無比真誠炙熱的眼神,蘇苓忽然就有種安心的感覺。這個男人或許不夠強大,但是他在盡他所能地保護她。


    兩人無聲地沉默著,他們前所未有地默契令這一刻的無聲變得靜謐而美好起來。


    而在座眾人顯然就有些如坐針氈了,這蘇二小姐都去了多久了,怎麽還沒回來?該不會是沒找著證據不敢出來見人吧?


    眾人互相對看,有膽子大些的早就看蘇珍不順眼了,此時便道:“眼看著都快誤了吉時了,這蘇二小姐該不會去在自個兒的府裏迷了路吧?”


    這話一出,緊繃的氣氛頓時鬆了一下,眾人說笑了起來,蘇丞相也借機道:“必是她沒找到證據又拉不下臉來,給殿下和眾位同僚添麻煩了,回頭我必定好好管教她。這吉時可是萬萬耽誤不得的,不如……”


    “等一等。”太子截住了他的話,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就沒打算善了。當初為了使可信度更高他才同意將證物放在蘇珍那裏,不想這個蠢貨根本靠不住,還好他早有所料,他備了第二手。


    他朝著一個丫鬟使了個眼色,這才道:“蘇二小姐怕是被人攔下了,還好她早有所準備,讓本太子的這個丫鬟在證據上下了迷迭香,不管東西藏得多深,她都跟跟著香味找到。”特地看了炎夜麟一眼,這才下令:“去,把證物給我掘地三尺找出來。”


    丫鬟利落行了一禮,隨即拿出一個小瓶子出來,小心翼翼拔出瓶蓋,一隻小飛蟲立刻從瓶口處飛出來,慢慢飛在前頭帶路。


    眾人都吃了一驚,太子竟做了這樣萬全的準備,說他沒有參和進去,隻怕沒人會信的。隻是到底真相如何,還要看證據說話。若真能找出蘇三小姐與人通奸的證據,那太子用的這點手段就無關緊要了。


    一時間眾人都不敢開口。


    蘇丞相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在猶豫要不要先將蘇苓推出去,以求保全自己的烏紗帽以及蘇氏一門。正在遲疑之間,隻見方才那個丫鬟回來了,滿頭大汗,卻是趾高氣昂,手裏抱著的赫然就是男子的衣物。


    蘇丞相當機立斷,跪下來一邊磕頭一邊大喊:“太子殿下,老臣實在愧對皇上對我的信任,竟養了這樣一個不守婦道的女兒,老臣隻恨當初她生下來之時沒有將她掐死在繈褓之中。請殿下替我們蘇家清理門戶,從今往後就當我們蘇家沒有這個人。”


    這是要將蘇苓趕出家門了。


    眾人一時間有些複雜,看蘇丞相抱頭痛哭老淚眾橫,不免心中生了幾分同情,說到底也是他的女兒犯錯,他隻是被蒙蔽了而已。大家紛紛開口,為蘇丞相求情。


    太子手一揮,“蘇丞相起來再說吧。這件事到底要如何處理,我看就交給父皇決斷吧。”


    眾人一時語塞,到底不是什麽光彩的事,難道太子真的要搞得滿朝皆知?這樣一來,丟的隻會是三殿下的麵子而已。唉,說到底三殿下也是無辜,被一個這樣的女人耍得團團轉不說,連名聲都跟著不好了。


    “依我看,既然蘇丞相都說了不認這個女兒了,不如就將此女配給最低等下賤的小廝,要她活活遭受千夫所指的苦楚。還有那個奸夫,也要揪出來將他五馬分屍。”炎洛殊笑著附和太子。


    太子露出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容,“三弟,不是本太子說你,莫非到了今日你還割舍不下?你這樣未免太過窩囊了?外頭都在傳你手握銀翼營,本太子看不過是個笑話罷了。”因著銀翼營歸屬的傳聞,朝中竟然有人開始將籌碼放到炎夜麟身上,當真是可笑,他今日就是要讓這些人看看,他這個三弟到底是有多窩囊無用!


    所以今日,最後的所有矛頭都直指炎夜麟。


    蘇苓冷冷地看著座上的炎天肆,嘴角忽然綻放出一絲笑意,猝不及防的炎天肆被這個笑容晃得一愣,眼裏閃過癡迷。


    蘇苓心中冷笑,正欲開口,卻被炎夜麟搶了先,他好像沒有聽到方才太子的質問一般,反而是一如既往的憨厚,此時麵上還有微微的困惑:“太子殿下,這個衣物的所有者就是奸夫嗎?可是你看,這分明就是太子殿下你的東西。”


    話音才落,全場嘩然。


    抱著衣物的丫鬟手一抖,衣服掉到地上去。眾人順著炎夜麟手指的方向望去,在衣服的一角赫然繡了“雋彥”二字。當日皇後尚且能指鹿為馬,說那繡了“雋彥”二字的帕子是炎天肆贈與炎夜麟的,今日太子總不能故技重施,說這衣服是他送給炎夜麟的吧?


    不說贈送別人你穿過的衣物是多失禮的事,單單就兩人的身形來說,也是差了有十萬八千裏的。


    “這不可能!”太子臉色都變了,站起來指著地上的衣物,“定是有人栽贓嫁禍。”


    炎夜麟嗬嗬一笑,瞧不出喜怒,“方才太子殿下口口聲聲說是有奸夫,如今又變成了栽贓嫁禍,請恕我愚鈍,實在不明白當中的曲折所在。不如六弟說說該如何做,你方才不是還說要將奸夫五馬分屍嗎?”


    炎洛殊別過臉,神色隱晦不定。


    太子死死盯著地上的衣物,隨即將目光放在剛剛那個丫鬟身上,“定是你這個賤婢被人收買了,故意拿本太子的衣物來陷害我。”


    “殿下,奴婢真的沒有,這衣物確實是從蘇三小姐的院子裏找到的,奴婢方才也是空手而去的,眾位大人也是有目共睹的啊!”丫鬟跪在地上,早沒了方才的氣定神閑了。


    太子還欲說什麽,久未開口的蘇苓卻忽然往前一步,“等一下,我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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