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他派了暮寒來請蘇苓。


    小玉在院門口攔下他,麵露擔憂道:“殿下今日怎麽沒有到正院來用早膳?”莫不是還在跟皇妃鬧別扭?


    暮寒搖頭,他也不清楚,隻是看三殿下昨夜一宿都沒睡好,應當也是有心事的。


    兩人對視一眼,露出一抹苦笑。


    暮寒想了想道:“今日殿下與皇妃要去酒莊,興許能夠趁機解開心結。你快去請皇妃,殿下已經命人備好了車馬等著了。”


    小玉聞言連連點頭,“我這就去請皇妃。”


    此時小桃已伺候著蘇苓換好衣衫,她向來大咧咧的,也沒看出炎夜麟與蘇苓兩人心中有心結,還樂嗬嗬地跟蘇苓八卦:“皇妃昨夜睡得可真早,殿下回來您都歇下了,他怕吵醒您也沒叫人,就在書房歇下了。”


    蘇苓的手一頓,這才知道炎夜麟昨晚所說的“去去就來”是真的去去就來。


    小玉進來的時候,小桃正將一支步搖插入蘇苓的發鬢之間,“我來吧。”小玉接過手,示意小桃先去收拾東西,“不好讓殿下久等,今日可是要去酒莊的。”


    小桃聽到她也能去,歡呼一聲跑去收拾。


    “皇妃,咱們先出去吧,馬車已經等著了。”


    蘇苓點頭,由小玉扶著出來,炎夜麟牽著馬就站在門口,兩人遙遙一望,一時無話。最後還是炎夜麟先開的口,“先上馬車吧。”


    蘇苓點頭。


    馬車一路來到酒莊。


    酒莊臨水而立,蘇苓一下馬車就看到“蘇窖”兩個大字。這是炎宮浩、炎夜麟跟她三人合開的,卻以她的姓來命名,不用問就知道一定是炎夜麟的主意。


    蘇苓一時有些感慨。


    蘇窖的主事早得知老板要過來,早就候著了,此時迎上來行禮,“三爺,三夫人,是不是先到酒窖裏麵看看?”


    炎夜麟正欲開口,暮寒忽然過來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炎夜麟臉色變了幾變。顧不上解釋,他躍上馬,“苓兒,這裏交給你,我回頭再跟你解釋。”


    話畢,竟是帶著暮寒揚長而去。


    主事不知所措地看著蘇苓。


    小玉也是大急,發生了何事竟是將皇妃一人丟在這裏,實在不該。隻是轉頭,卻看蘇苓神色淡然,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


    其實小玉還真是擔心多了,能讓炎夜麟這麽上心的,應當是宮裏出了什麽變故吧。蘇苓心中有數,暗地裏鬆了口氣。兩人之間的氣氛太過鬼怪,她有些不知道該用什麽態度來麵對炎夜麟。


    “李管事,先帶我到酒窖裏看看吧。聽說第一批酒已經被一搶而空了,還有許多人預先交了定金預定咱們第二批酒?”


    說到生意,主事的話就滔滔不絕起來,“可不是,咱們的酒用的時間短,出來的品質卻很是不錯,價格也低廉,試過的就沒有不定個幾壇的。我原先還擔心咱們免費給那些酒家試酒會是一筆大支出,沒想到賣得這樣好,比之銷售額也隻是九牛一毛而已。夫人真是睿智,竟想出這樣的法子來。”


    蘇苓微微一笑,她隻是給炎夜麟那樣一說,沒想到他倒把功勞都記到她的頭上。


    看過酒窖之後,蘇苓又指出了需要幾個改進的地方,直把酒窖管事驚得張大嘴巴。


    這幾個酒窖管事原以為她不過是掛個名,沒想到她懂的竟是不比他們這些經年泡在酒窖裏的少。不但不少,甚至在一些管理理念上她的見解甚至可以說是令人眼前一亮。聽過她的分析之後,所有人不敢再將這位花容月貌的三夫人當做花瓶子了。


    “之前的酒咱們酒窖還有剩下嗎?倒幾杯我嚐嚐。”看過酒窖之後,蘇苓打算試試出品的白酒味道如何。


    可是這一幕落在小玉眼裏,那就是皇妃被三殿下傷了心,要借酒消愁。


    “皇妃,喝酒傷身,您要是有什麽委屈隻管跟奴婢說,可別把自己憋壞了啊!”


    蘇苓哭笑不得,“這又扯到哪裏去了?”


    小玉更加苦口婆心地勸解:“皇妃要是不想對奴婢說,可以跟……跟二皇妃說啊!”她靈光一閃想起蘇錦來。


    蘇苓倒是一愣,隨即點頭,“好主意。”她正想找個機會去看看蘇錦呢,小玉倒是提醒她了,“那去吩咐管事快些上酒。”


    “啊?”還要喝啊?!


    “去吧,不是借酒消愁,就是試試味道。”蘇苓拍拍她的肩膀,“保證不多喝。”


    小玉這才放下心。


    管事很快送上酒來,“目前咱們的酒隻有醬香型和濃香型兩個種類,醬香型更好賣一些。夫人試試,我倒是覺得濃香型的味道更為綿柔好入口。”


    蘇苓真的信守諾言不多喝,都隻分別抿了一小口,“這個是濃香型的吧?”蘇苓一語中的。


    管事連連點頭,“夫人果然是懂酒之人。”


    蘇苓也不管他的高帽子,想了想才道:“像你所說的,這個的後勁確實比較綿柔,可是卻是少了一點辣勁,衝勁。我看,你們不如就將這兩種重新再做一個定位。醬香型你們就賣得很好,濃香型的,你們不妨試試再釀得更軟和一些,定位為閨中婦人偶爾小酌的酒種。”


    蘇苓的話令管事茅塞大開,“聽夫人一席話,倒勝過讀十年書。”他幾乎要等不及去酒窖重新再做實驗了,決心定要將這種香型的酒做出不同凡響的效果出來。


    吩咐完這些,蘇苓也不再耽擱,帶著小玉和小桃趕往二皇子府。


    聽到蘇苓的來訪,蘇丹親自迎了出來,“給皇妃請安。”


    “怎麽是你在這等著?大姐如何了?”蘇苓揮手示意她不必客套。


    蘇丹聽到蘇苓發問,麵露怒色,卻是敢怒不敢言,“主子的身子一直不太好,卻是不讓我們跟皇妃您說,如今更是……”


    “怎麽了?有話隻管說。”蘇苓大步流星,熟門熟路地往蘇錦的院子走去。


    蘇丹卻是不敢言,“皇妃去了便知。”


    蘇苓不再問,撩開簾子進門,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鼻而來。她往床榻望去,卻是大吃一驚。她上次離開的時候蘇錦雖有些虛弱,卻還能起身到處走動,可是如今整個人憔悴不堪,好似一下子老了十幾歲,形容枯槁。


    “大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蘇苓眉頭緊緊皺起。


    蘇錦似乎一直在強打著精神,聽到她的聲音之後,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由著蘇秀扶著半躺坐起來,“快過來,讓我好好看一看咱們的新娘子。”


    蘇秀鼻尖一酸,別過臉拭淚,未免被蘇錦看到,她忙起身,“奴婢給皇妃倒杯茶。”打了個眼色給蘇丹,兩人一同退下,一人去泡茶,一人守在門口不讓別人靠近。


    “大姐,對不起,我竟不知道你病得這樣重。”蘇苓拉住她的手,心中內疚,若是她早知道,今日必定是帶著禦醫一起過來的。


    蘇錦卻是搖頭,“大姐才是要說抱歉,你大婚那日竟是無法到場慶賀。”她咳了咳,這才指著一旁的樟木妝奩,“那日大姐病得有些糊塗了,賀禮是二殿下選的,不能算,這才是大姐送你的大婚賀禮。”


    “大姐!”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蘇錦卻是很堅持,嘴角的笑意充滿了嘲諷,“收下吧。我沒有一兒半女,待我人一走,這些東西還不知道便宜了誰。”


    “不準大姐渾說。”蘇苓看她這是心存死誌了,心中頓覺不妙,“我這就命人去請禦醫。”


    蘇錦卻是一把拉住她,大概用力過度,很是喘了好幾口氣,“你聽我說,這個時候萬萬不可,不可給二殿下添亂。”


    見蘇苓不解,她掃了一眼門口,這才道:“宮裏傳來急報,皇上病重了。”這個時候禦醫必定都在為皇上的病發愁,她一個皇子妃若是在這時候傳禦醫,必定會惹來皇後跟太後的訓斥,嚴重了說不定還會連累炎宮浩。


    蘇錦雖對朝廷中的事不太明白,但是她與炎宮浩夫妻這麽多年,對他的處境卻是一清二楚。這個時候她幫不上忙就算了,絕對不能再拖他的後退。


    蘇苓皺眉,她隻以為是皇後又搞出什麽幺蛾子出來,不想卻是皇帝病重了,那麽方才炎夜麟就是為了這件事才匆匆離開的?


    “怎麽,三殿下沒有跟你說?”蘇錦麵露擔憂。若丈夫事事不跟做妻子的交心,那兩人之間的感情也就差不多到頭了。蘇錦從前看炎夜麟對蘇苓一片深情,莫非一娶到手就變心了?胡亂猜想讓她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蘇苓按住她的手,勸慰:“事發突然,殿下沒來得及說。別為我擔心,大姐,眼下最要緊的是你的身子。既然不請禦醫,那方子在哪裏,拿來我看看。”


    蘇錦拗不過她,隻得讓蘇丹將方子找出來。


    蘇苓一看,麵色沉了下來。方子上開的都是溫補滋潤的藥,卻是沒有任何療效的。若開方子的人不是庸醫的話,那就說明蘇錦的病已經無藥可醫了,隻是開些藥多拖些時日罷了。


    怎麽會這樣?!


    “大姐,在我離開之後,你是否有再服用什麽藥物?”蘇苓對白瑛還心存疑心。


    蘇錦卻是搖頭,“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是自從上次小產之後,殿下就將整個院子的人都清理了一遍,現在這邊都是他的心腹,那邊想塞些什麽東西進來都是不可能的。苓兒,你也別多想,我這病我心裏有數。小產的事……你不說,殿下不說,我卻也猜出一些來了。”


    “大姐!”蘇苓震驚地看著蘇錦。當日查出蘇錦的藥中被摻了落胎藥,又在她的抹額那裏發現麝香,線索到這裏炎宮浩就沒有再讓她往下查。蘇苓心中一直很不甘,卻苦於無法對蘇錦言明。


    想到炎宮浩之前下的封口令,蘇苓立刻道:“是不是誰往大姐跟前說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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