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了那麽長時間才想通了這些,從沒有想過會告訴任何人。


    不知道對麵這個男人聽了這些,究竟會有些什麽反應。


    段重言還站著,並沒有就暈厥過去或者如見鬼怪般,隻是臉太白了些。


    知聆看著他,覺得段重言似乎還能承受,她緩緩地吐一口氣,又說:“原本這是我至死也不會說出的秘密,可是,在現代……在那一世的時候,你是個單純卻可靠的人,這一世……雖然……我其實曾經想依仗你的,你說要找回哥哥,脫了純明奴籍,但是後來所發生的你也知道,你也是一個身不由己。我不怪你,隻是還想要償了自己跟純明的希望而已,你……是不是覺得我說這番話,是因為瘋了,或者,是搪塞你的?”


    段重言靠在牆上,隔了會兒,才緩緩站直了身子。知聆看著他,他也看著知聆。


    知聆低低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


    段重言心頭狂跳,猛地上前一步:“別說了。”


    知聆意外抬頭,段重言道:“先前你時常昏厥過去,莫非……”


    她點頭:“有時候是我回去,有時候是我過來。”


    他語塞,這樣奇怪的話,更奇怪的是他竟然懂:“那純明……”


    “我認得的一些人說,是她的情況很不好,所以我才會來……比如身體至為虛弱或者更危險一些,可記得上次她已經垂危?”


    段重言當然記得,他張手,握住知聆雙肩:“那你會不會再離開?”


    “我不知道,或許會,或許……”


    “那你若離開……純明……會如何?”


    知聆看出他眼睛之中焦灼的痛楚,她決定把事情往好的方麵說:“如果有些心結解開,境遇不似先前一樣難堪,我想她會好起來的。”但是最壞的一麵,卻是方純明已經撐不住,但她若死,知聆自也會死,她如今就像是走鋼絲,戰戰兢兢,隻賭一線。


    段重言看著她,像是在審視她所說的真假,知聆對上他的眼神,段深竹沒有在她麵前露出過這樣的眼神,被他凝視,她甚至覺得他可能看清了她心中的隱憂。


    段重言沉默片刻,才鬆開知聆,他驀地回身,往前走了一步,知聆以為他要離開,誰知他卻又極快地轉過身來,一步一步走到她身前。


    “段……”知聆忐忑。


    段重言不做聲,隻認真地凝視著她,然後緩緩靠過來,越來越近,好像要吻下來一樣,知聆忍不住後退:“別……”


    段重言卻緊貼著她的身體靠過來,她能聽到他淺淺的呼吸聲,就貼在她的臉頰邊。


    “你、可相信我?”知聆隻好問,有些無法置信。


    段重言的手從她肩頭下滑,抱在她的肩頭,另一隻手摟在她的腰間,將她摟住,他深呼吸一口,像是要汲取她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他忽然說。


    “什麽?”知聆茫然。


    段重言將臉貼在她的臉上:“是一樣的……你跟純明。”


    知聆的心一跳,段重言看著她的眼睛,說道:“你問我看沒看出你跟純明的不同,的確有些不同,可是我覺得,你的所有,都也是純明的,毫無異樣,不僅是容貌一樣,眼神也一樣,還有……”他心中想:那種感覺,略帶疏離清冷的氣質,還有為人的品性……如出一轍。


    段重言道:“如果你跟她大為不同,不單是我,逸兒也會看出來。但逸兒更親近你了。”


    知聆屏住呼吸,段重言又說:“我不知道……我該不該信你說的所有,但你既然說了,那麽對我來說……我覺得,你就是純明,純明也就是你,我知道。”


    知聆唇一動:“段重言……”


    段重言將她用力一抱:“但是記得,這些話,不要對別人說,尤其是……皇上,不能跟他說,你答應我。”這一句,像是歎息,從知聆的耳中鑽了進去,段重言在她臉上蹭了蹭,低頭吻住她的唇。


    他將她摟在懷裏,她幾乎完全地倒在他身上,不由自主地踮起腳尖點著地麵。


    段重言摟著她,深深長吻,像是在求證,也像是在確認,他的親吻十分溫柔,緩慢而耐心,他睜著眼睛,看眼前的容顏,看到她有些不安地蹙眉,長睫絲絲抖動,額頭上有一層晶瑩的汗;他閉上眼睛,感覺舌尖相碰瞬間,她極快地把自己藏起來,他追逐過去,唇齒間有沁入心脾的清甜,他感覺手底下她的身子繃緊,又放鬆,略微顫抖,卻竭力忍耐……他細致入微地感覺所有,像是通過肉~體,在品嚐她的靈魂。


    因為這個吻,知聆竟出了一身汗,她忘了反抗,以至於段重言把她放下的時候,雙腳著地的瞬間,她幾乎有種脫力感覺,站不住腳。


    段重言出門的時候,發現承鶴公公陰著臉站在重華殿的門口,見段重言出來,便道:“段大人,好興致啊,怎麽不趕緊地出宮留在這裏幹什麽?”


    銳利的目光一掃,就看到段某人那殷紅的唇色。段重言卻仿佛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見他在,也麵不改色,清冷如昔回答:“正要出宮,公公為何在此?”


    承鶴不懷好意地笑笑,拉長語調道:“是來請皇上的恭使宮人,前去伺候。”


    段重言臉如冰雪,顯得嘴唇越發地紅,幾乎跟一身官袍同色:“既然如此,下官告退。”他不看承鶴,隻望著前方,袖子一揮,下了台階徐步離去。


    知聆聽到外頭的聲響,強抑心跳,慌忙把衣裳整理妥當,幸好隻是略微淩亂了些,便邁步出來。


    迎麵對上承鶴陰柔的雙眼,她畢竟不似段重言那樣,畢竟是浸淫已久的朝臣,還不十分擅長這種厚顏功力,臉上的紅熱還未消退,便低了頭,強作鎮定的模樣:“公公。”


    “皇上傳你呢。”承鶴看著她,目光在那微微歪了的官帽上掃過,鬢邊有一縷頭發絲亂了,晃在耳畔,伴著那泛著嫩紅的臉色,令人想入非非……


    承鶴目光一動,想出聲,卻又閉了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禦書房裏,快請吧。”


    重華殿距離禦書房不遠,片刻便到了,承鶴一報,便叫知聆入內,自己卻並沒有進去。


    知聆邁步進內的瞬間,有些宮女便從兩側緩緩出來,知聆略微停步,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知聆走了幾步,見殿內空空無人,正在猶豫,卻聽趙哲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過來吧。”


    知聆循聲而去,進了內殿,卻見滿目地書櫥林立,整齊有秩地豎立,四邊也都是書櫃,足有兩人高,有的地方還架著梯子,比東苑的藏書閣更具規模,隻是光線有些陰暗,再往裏的地方還有燈光隱隱。


    知聆站住了:“皇上?”


    眼前光影一動,依稀看到書櫃之間有個人影:“在這裏。”


    知聆咬了咬唇,邁步走過去,果真見趙哲站在一麵書架之前,手中捧著一本書,轉頭到她時,微微愣住,目光在她略歪著的帽子跟鬢邊的亂發上掃過。


    “方才去哪了?”趙哲口吻淡淡地,如不經意似的問。


    知聆垂眸:“本來想來禦書房,半路停了。”


    趙哲道:“怎麽停了?”


    知聆咬了咬唇:“皇上……”


    趙哲看她一眼:“怎麽了,舌頭讓貓叼走了?”


    知聆索性道:“皇上若是不喜,請降罪就是了。”


    趙哲手中的書陡然合起來:“降罪?朕為何要降罪,還是說你跟段重言在那裏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他說到這裏,抬手將知聆拉過來,雙眉揚起,低頭看她。


    “我隻是跟段大人偶遇,說了幾句話。”


    “說了幾句話而已?”趙哲冷笑,目光從她鬢角的發絲上掠過,“說的衣衫不整的?”


    知聆驚了驚,急忙低頭看自己的衣裳,忽然對上趙哲的目光,便抬手在鬢邊一抹,才想起來自己竟忽略了這些。


    趙哲看著她的動作,低低一笑:“想起來了?”


    知聆無奈低頭,趙哲抬起她的下巴,垂頭看她臉色:“段重言還真膽大,當麵逼問了朕一番不說,竟又敢在宮裏頭動手,你覺得,朕是不是要治他的罪?穢~亂宮廷……如何?”


    知聆轉開頭:“皇上開恩,我並沒有跟段大人做什麽,隻是起了些爭執,才……”


    “那這裏……也是起了爭執?”趙哲的手指摸上知聆的唇,輕輕按下去,“那你倒是跟朕說說,究竟是怎麽爭的?”


    知聆的臉更熱,開不及說話,趙哲已經靠過來,唇在她的唇上一碰:“是這麽爭的?”


    知聆屏住呼吸,趙哲不等她回答,又靠過來,咬住她的唇,緩緩地又鬆開:“還是,這麽爭的?”


    知聆呼吸有些紊亂:“皇上……”竭力縮起身子,然而身後就是書架,卻退無可退。


    趙哲將她的腰往自己身上一摟,仔細打量著她微見驚慌的臉色:“或者……是這麽爭的!”話音剛落,他的嘴就壓上她的,迫不及待,如猛獸出閘。


    知聆低低地叫了聲,卻被趙哲堵住嘴,官帽搖晃,從頭頂撲啦啦地跌落下來,他的大手往下,在她胸上大力揉了揉,便往下,不解玉帶,隻是扯落裏頭的係帶。


    知聆欲掙紮,才一抬腿,便被他順勢而入,倉促裏低低道:“正合朕意!”裏頭的絹褲落下,趙哲抱住她的腿,往上挽起。


    他從方才站在這裏,還算是好,等知聆進來,他瞧見她的模樣,淩亂鬢發跟歪著的官帽,以及那種臉色,便猜到段重言做了什麽,惱怒之下,腹中卻如火燒,三兩句說話之間,底下卻已經高高撩起,此刻手下一扶,再不可忍。


    趙哲用力一頂,竟不能入,他是此道中人,手在底下輕輕一摸,看著眼前人麵色,低聲笑道:“純明,方才他還不夠大膽……隻是你卻是如何,如此動情,是為他,或者為我?”


    趙哲握著塵柄,順勢引導,幾番頂弄,終於入了進內,一瞬間整個人熨帖起來,然而還有分寸露在外頭,趙哲瞧著知聆眉尖微蹙,帶一抹痛色,略一笑,捏著知聆的腰,將她往下一壓,自己卻順勢往上一送,知聆“啊”了聲,痛呼出聲,身子被他半抱半摟,再如此一弄,腳尖竟也離了地。


    趙哲如願以償,隻覺得緊致香暖,如登極樂,略微吸了口氣,才又奮力頂弄起來。


    知聆咬著唇,起初還覺得痛,但心理上卻另有一股恐懼,知聆仰頭,試著吸了口氣,竭力讓自己放鬆。


    眼睛望著屋頂,在男人的喘息聲裏,知聆想到自己跟趙寧哲的初~夜,那時候,在她眼裏,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翩翩君子,雖然她默許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但他並沒有就急著直奔“床”去,相反的是,趙寧哲所做的,隻是一些男女朋友之間正常應有的,拖手,擁抱,最親密的仍是接吻。


    雖然他還是經常把她吻得幾乎窒息,每一次都好像要把她吞了似的,但是他始終守著那道底線,若不是經常會感覺他有反應,知聆會以為趙寧哲有什麽隱疾。


    他們的初~夜,發生在結婚的那天晚上。雖然在那天晚上,就好像是向來吃素忽然還俗,又或者是忍了太久,終於如願以償,各自洗過澡後,趙寧哲抱著她壓在床上,然後就在那瞬間變身成狼。


    那晚上,他反反複複地做了四次,天明的時候又追加了一次,然後在整個第二天,他們都沒有離開過別墅,此後知聆恢複了一個周,才能正常蹦跳。


    耳畔的喘息聲越發大了,身體被抱著,兩人的身高相差,讓他越發能為所欲為,知聆甚至能聽到那清晰的撞擊聲,身體隨著高低起伏,她試圖把腦中的回憶揮去,卻不能夠,這一刻,就好像是兩個人重疊,抱著她行房的是趙哲,也是趙寧哲,那種失去控製的凶猛力道,是她所熟悉的,略帶粗暴的進入,他的手扣在腰間,肢體最親密的接觸,摩擦,碰撞……種種感覺,漸漸迷亂……


    一聲低喝,趙哲加快動作,她的身子貼在書架上,撞得書架也簌簌發抖,知聆雙腳懸空,頭發也被顛的散開,隨著動作,發絲也不停地蕩漾,趙哲來不及說話,專心致誌地狠弄數次,才長吟了聲,深埋入那令他銷~魂欲死之處。


    知聆閉著雙眸地趴在他身上,身上汗意淋淋,她雪白的雙腿從袍子底下探出來,無力地垂在他腰側,下麵兀自緊密相接。


    趙哲抱緊著她,像是要保持這個姿勢直到永遠,他急促地喘息了一會兒,握住知聆的臉,在她帶汗的臉頰上親了數口,把人放開。


    知聆站不住腳,頓時跌在地上,雙腿疊在一塊兒,壓在幾本書上,趙哲轉頭看著這旖旎春~色,忽然笑笑,將袍子一撩,跟著跪了下去。


    知聆心頭一顫,便要起身,卻被他抱住腰肢,不由分說地摟了回去,她的臀貼上他的下麵,他挑唇一笑,伸手把她的袍服也撩開,對準過去,重又緩緩沒入。


    他從她身後俯身過來,不費吹灰之力地壓住了她,喚她的名:“純明,純明……”


    知聆跪不住,幾乎伏倒,全憑他攔著自己的腰,他的手掐在她腰間,仿佛一把鐵鎖扣著她,無法動彈,她隻能感覺他不停地撞擊著自己,進入,退出,複又狠狠進入,如許鮮明。隨著動作,她的身體重顛簸起來,長發逶迤落在地上,也一前一後地晃動,不知不覺裏汗從臉上一滴一滴落下,知聆聽到自己的喘息聲,一點點大了起來,如此真實,如此狂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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