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王爺身邊的侍衛前去抓人,不由默默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


    李氏卻暗暗急了,對著身邊的丫鬟使了好幾個顏色,直到眼睜睜的看著丫鬟離開人群,心下這才稍安。


    此人絕對不能被王爺的人找到,不然,她的文兒可就毀了。


    侍郎府的嫡長子也就是李大公子,似笑非笑的看了李氏一眼,這繼母沒輪到他動手,就自己犯傻了。


    李盛文那個混賬若不是背靠李家,連個才子的名號都混不上,就那一肚子草包,怎麽可能做出什麽驚豔眾人的詩詞,所以此事必定是這毒婦私下安排的什麽好事。


    想到這,李大公子眼珠子一轉,在李家的名聲與消除兩個眼中釘之間來回徘徊。


    最終,他還是狠下心做了決定。


    這李家的名聲從不是靠著李氏和李盛文那個混賬打拚出來的!


    事情敗露之後,大不了讓爹休妻再娶,李家還是以前的李家,然後再將李盛文貶為庶子,他倒是要看一看,以後還有誰和他競爭李家的家業!


    李大公子當下便俯身對身邊的隨從一頓吩咐,直到隨從遠去,這才收回眼神,定定的坐在席座上。


    他本意是打斷李氏的計劃,讓她藏不起來昨日那人,隻是令人沒想到的是,陌王爺的人到底還是先他們一步,找到了對方。


    大約兩炷香的時間,左青便帶著昨日的老者來到了眾人的視線。李氏一看到此人,當即驚的站起了身,生怕被眾人察覺到自己的異樣,又連忙坐了下去,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這不過是我們李家…一個微不足道的下人,怎麽能


    把這種下人帶到陌王爺身邊來,不怕髒了陌王爺的眼嗎?”


    勉強說完,又眼帶冷光看著老者:“你自己是什麽身份心裏沒數嗎?怎麽敢來到王爺身邊,若是衝撞了王爺,小心你一家老小的命!”


    這一句話,暗中藏著無數威脅,示意老者小心說話,畢竟他一家老小的賣身契可都掌握在她的手裏。李盛文雖然也緊張,但比起李氏,腦袋還有幾分理智,隻是笑道:“真是安排一出好戲,這老者不過就是我們李家的一隻狗,也不知道有沒有被誰花重金收買了,想要攀咬


    於我,眾兄可不要相信一個低等下人說的話。”


    “這還沒開始呢,李公子就如此緊張,莫不是心虛了?”一旁的喬亦淡淡出聲。“笑話,本公子怎麽會心虛,反倒是你這竊賊不知道耍了什麽手段,事情一定會有定論的。”李盛文記恨地看著喬亦,小小一個寒門子弟,竟然還敢和他作對,過了今日,


    他必定要讓對方在這京城永無立足之地!


    “正巧,我也是這樣想的。”喬亦說完,便不再出聲。


    眾人都在等著老者說話,李氏反倒在這時鎮定了下來。


    這老者畢竟還是她李家的人,而且一家老小的賣身契都掌握在她的手裏,她沒有道理會把此事說出來。


    想到手裏握著的賣身契,李氏當下一陣心安。


    隻是,讓李氏沒想到的是,溫陌既然出手了,又怎麽可能不把這事完美解決,誰又知道在左青消失的那兩柱香的時間裏發生了什麽?隻知道,當老者跪在陌王爺腳邊時,先是一陣顫抖,隨後還未等溫陌問話,便折伏在地,哭得一片稀裏嘩啦:“老奴有罪,老奴有罪,還請陌王爺饒了我一家老小,都是老


    奴一時犯了糊塗,才做出來的糊塗事,不關我一家老小的事啊!”此言一落,滿堂嘩然,李氏更是再也保持不了鎮定,直接站起身,怒吼道:“狗東西,吃裏扒外的,莫不是想要攀咬我兒?說,喬家那小子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不顧一家


    老小的性命,也要攀咬我兒?”李氏就算是失去理智,威脅也威脅的比較隱晦,雖然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但是李公子就不一樣了,察覺到老者很可能在接下來的時間托盤而出,立時便站起身怒道“你可


    想清楚了,你一家老小可都在府裏看著你呢,不說出公道話,小心你一家老小的狗命。”


    “李公子這是惱羞成怒,出言威脅人了,嘖嘖,這不是心虛是什麽?”寒門子弟自覺占了上風,忍不住出言諷刺。貴族子弟自然不甘示弱,也嘲諷道:“不過就是一個下人,就算是接下來說了什麽,也算不了什麽數,花幾個錢就可以解決的狗東西,還敢攀咬我們金貴的李公子,相信陌


    王爺火眼金睛,絕對不會被這狗東西擾亂了視線。”


    兩方人士吵得一片火熱,溫陌卻依然靜靜地品著茶,隻是當他將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的那一刻,場內頓時一片安靜。


    見眾人終於沉默了,溫陌這才看向老者:“你且繼續。”


    這話剛落,老者便拚命的跪在溫陌的腳下砰砰的磕了幾個響頭。


    “老奴有罪,昨晚奉侍郎府夫人的命令前往喬才子家裏,取了一份詩詞,回來後,又將這份詩詞交給了侍郎府夫人,這才有了昨夜李公子驚豔眾人的那首詞。”“這本是李夫人為了對付喬才子設下的局,喬才子是真正有才學之人,見他被按上了剽竊之罪,老奴心中有愧,這才當著眾人的麵將真相說出,還請王爺還喬才子一片清白


    ,更懇請王爺能看在我如實交代的份上,饒過我一家老小,這本就和他們不相幹啊!”


    說完,老者又砰砰的磕了幾個響頭。


    溫陌抬眼看向眾人:“你們可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一句話,讓臉色早就漲成豬肝的李氏再也忍不住,當場尖叫出聲:“一派胡言!都是一派胡言!一個低等下人說出的話怎麽能當真!幾個銅板就解決的事,還請王爺莫要


    相信此人的隻言片語!”


    “隻言片語?”溫陌重複了這句話,隨後淡淡的看向李氏:“李氏,你可知罪?”


    一句你可知罪,頓時嚇軟了李氏的腿,竟是直接當眾跪在地上,然而哪怕到了這個時候,她仍然是咬著牙道:“愚婦不知!這就是一個下人…”“回王爺,我這裏有昨日喬郎君遞給我的那張紙,紙上有喬郎君的字跡,昨日老奴交給夫人時,夫人當場讓少爺謄抄了去,這張紙便留在了老奴這,不知道能不能作為證據


    ?”


    “一張紙能算什麽,肯定是姓喬的故意收買你,偽造一個證據算什麽?”李氏還在掙紮。


    喬亦卻忽然從人群中站起身,笑看著李氏:“人是你們李家的家奴,一家老小的賣身契都掌握在婦人的手裏,我又如何能收買到你們李家的家奴?


    況且,就算我收買了,也收買成功了,我又如何能得到李公子的詩詞?


    隻有夫人能做到這一切,先是借著詩詞大會的名頭邀請我等參加,然後又誆我先寫下一篇詩詞,隻等到今日發作,好當場讓眾人把我喬某認定為盜竊小賊。


    如果我猜的不錯,夫人應當是為了令郎,聽說令郎也準備參加殿試,莫不是想除去我這個競爭對手?”喬亦笑了笑,頓了頓才又繼續道:“這便是夫人出手的動機,倒是我,雖然不才,一路走來也都是靠著自己的真本事,在下實在沒理由和一個在殿試中根本不可能出彩的人


    作對啊!”


    此一番話說得漂亮,不僅成功摘除了自己,還將李氏作案的條件以及作案的動機分析的頭頭是道,哪怕是貴族子弟有心想要偏幫,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反駁的點。


    寒門子弟頓時一片熱騰,解恨般的看著貴族子弟。便在這時,溫陌再次出聲:“禮部侍郎府李盛文擾亂詩詞大會聲譽和秩序,並且剽竊他人詩文,又有陷害同學子之疑,此等人品不可為朝廷所用,現剝去他殿試資格,且永


    不為朝堂所錄用,貶為庶人。”


    此話一落,眾人心中大驚,連忙起身跪地:“王爺英明,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李氏聽了這個懲罰,臉一白,差點昏暈過去。


    然而,這還不算完,甚至眾人還未起身,溫陌再次開口:“其母李氏,視為元凶,剝去其命婦資格,三年不準出行,在家禁閉思過。”


    這懲罰委實嚴重,卻也在情理之中。


    在場的眾人都不是傻子,今日誰是誰非都看得清楚,剽竊和嫁禍之罪,無論哪一樣在當朝都是重罪。


    更何況王爺的眼裏最容不得沙子,這事被他遇見了,沒有牽連到李侍郎都已經算是李家不幸中的萬幸了。


    眾人一邊跪拜溫陌,一邊在心中感慨,古人雲娶妻娶賢,今日果然驗證了這句話。


    若不是李氏作妖,李家的公子又怎麽可能在今日壞了名聲,連帶著李家在京城估計也要加緊尾巴一陣子。


    畢竟,他們礙的是王爺的臉麵,就連當今聖上,都不敢得罪王爺,誰又敢和這種家族深交呢?


    一場詩詞大會,便在眾人唏噓中結束。


    喬薇兒正要隨著喬亦離開侍郎府,沒想到途中,卻被左青帶走了。


    喬薇兒隨著左青離開時,喬亦心有所覺看了溫陌一眼,二人視線相交,互不相讓,最終,還是以溫陌淡淡一笑結束。


    喬薇兒被左青帶到了一間屋子,可能是侍郎府的一間雜屋,擺設有些簡單。


    當然,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到了這間屋子時,今日風光凜凜的昌明郡主正不情不願的坐在屋子內,一旁還站了一個看上去誠惶誠恐的老者。


    那老者一看到喬薇兒的出現,撲通一聲,竟然直接跪在了喬薇兒麵前。


    “王妃饒命,求王妃饒命,是小的當年有眼不識泰山,不知王妃身份,得罪了王妃,求王妃饒命啊。”


    這陣仗嚇了喬薇兒一條,不由下意識的向後一退。


    沒想到,身後卻傳來一陣溫熱,喬薇兒撞到了一個人體。


    回眸一看,卻是溫陌定定的站在那,還對她寵溺一笑:“滿意嗎?”


    喬薇兒滿臉問號:“這是誰?”


    少女的聲線優美,帶著說不出的清麗,溫陌的耳朵不由一軟,聲音也不由輕了幾分:“這就是當年得罪你的人啊,縣城的管家還記得嗎?”見喬薇兒臉上仍然寫滿問號,一旁的左青向前解釋道:“回王…回喬姑娘的話,四年前,當時王爺還是世子爺,再關了姑娘的禁閉後,收到了一份急書,王爺甚至沒有時間


    和你告別,當即便回了京城。隻是王爺沒想到,他回了京城後,昌明郡主卻追隨了過來,因為當年昌明郡主不明真相,所以仗著王爺妹妹的名頭,聯手管家欺負了姑娘您,王爺知道後,立馬將這兩個


    人叫了過來,今日姑娘,您怎麽解氣怎麽來?”


    “陌哥哥!”此話一落,昌明郡主氣惱的站起身:“是,當年是我的錯,可你就為了這個女人,忍心讓我低頭道歉嗎?”


    聽聞此言,喬薇兒大致明白了當年的事,也轉身看向溫陌。


    今日詩詞大會溫陌頻頻觀看少女,一雙眼睛恨不能粘在她身上,可惜卻沒等過一個回應。如今眼見著喬薇兒終於正眼看他,一雙眼就像是鍍了水一樣,溫陌心中暗自歡喜,一顆心亂撞不停,哪裏還記得什麽昌明郡主,隻緊緊的盯著喬薇兒柔聲道:“薇兒,你想


    怎麽做就怎麽做,就算是你想懲罰我都可以。”


    喬薇兒不是傻子,溫陌現在看她的眼神太過侵略,以往淡然如玉的眼神像是一陣孟浪,恨不得粘在她的身上,她若是沒看明白,前世就白活了那麽多年了。


    隻是明白歸明白,但心裏卻覺得有些意思,陌王爺竟然喜歡她,嘖嘖,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喬薇兒想不通,但是並不妨礙她的行動,嘖嘖,是他自己主動犯到她的手裏的,可就不怪她了。


    微微一轉眼,如水的眸子明明是在打著壞主意,但那眼裏泛出來的水意卻看得一向清心寡欲的男子直了眼。


    手已經忍不住撫摸上那張精致的臉,隻是才到半途,就被人粗暴的打下。


    這一聲響,才讓溫陌的理智回歸,想到自己剛才的異樣,竟然像一個登徒子一樣,忍不住麵色一紅。


    喬薇兒咳了咳嗓子,這才看向一旁早已嫉妒發紅的昌明郡主。


    心下覺得有些奇怪,昌明郡主不是溫陌的妹妹嗎?怎麽看著不像,就好像對方已早已經對溫陌生了情。


    心裏有了疑問,喬薇兒也沒忍著:“全憑我做主?可是昌明郡主不是你的妹妹嗎,你也舍得?”溫陌正要表態,一旁的左青卻代勞了:“回喬姑娘的話,王爺小時候名義上過繼到昌明郡主父母名下,但並不是親生兄妹,而且早已解除了這層關係,隻是外人還以為昌明郡主是王爺的妹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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