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最好躲好一點,現在全人類都在找你,都要找瘋了!”矮小的平心大師在聯絡器中沒好氣地說。


    戚少言笑嘻嘻地問:“師父,您就不好奇我到底有沒有符紋隕石嗎?”


    平心大師捂住心髒,痛苦道:“你這個臭小子別引誘我!我好不容易才抵製住對符紋隕石的誘惑。不過我有一點想要問你,擁有符紋隕石真的能順利突破三轉九級?”


    戚少言收起笑臉,正色道:“是有這個可能,但必須要是和自己能力同係的符紋隕石。否則……您見過苦皮,應該知道它曾經受過什麽樣的痛苦。”


    “苦皮擁有一枚符紋隕石?”


    “曾經,現在那枚符紋隕石已經被我吸收。”戚少言誠實道。


    平心大師歎息,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你身上真的有三枚以上的符紋隕石?”


    戚少言也跟著歎氣,“您還記得發生在獸城附近的那場大爆炸嗎?那場大爆炸就是宇宙教為了得到苦皮身上的符紋隕石弄出來的,而我當時也在那裏。機緣巧合下,我救了苦皮的妻子,苦皮妻子以為我擅長治療,就帶我去見了苦皮,而苦皮身上的那枚符紋隕石給它帶來了莫大痛苦,我的能力恰好符合那枚符紋隕石的能量,在幫助苦皮的時候無意間吸收了那枚符紋隕石,其過程連我自己到現在都是稀裏糊塗。可就因為我吸收了那枚符紋隕石,當時又不懂得遮掩,就被宇宙神教知道了,他們想要搶奪,但我都吸收了還怎麽給他們?他們不甘心,加上後期被我爆出他們被掠奪者寄生的事,他們就朝我身上潑黑水。”


    “也就是你身上並無多餘的符紋隕石?”平心大師確認道。


    戚少言用力回複:“沒有。”


    他不是不相信平心大師,而是他不願事態向不可預料發展,而且他得到的符紋隕石都被他吸收了,想讓他吐出來,也得問黑色光團願不願意。


    “不過我倒是覺得宇宙教賊喊捉賊,他們對符紋隕石的功效這麽清楚,如果說他們手上沒有至少兩枚以上的符紋隕石,他們絕不可能知道這麽多。”戚少言又補充一句:“連我這個曾經吸收過一枚的人都不曉得符紋隕石有這麽多好處。”


    平心大師沉思,過了一會兒道:“我們也這麽懷疑,宇宙教手上至少有一兩枚符紋隕石。”


    “對了,我那個變成掠奪者成熟體的偽父親曾告訴我,說如果有誰能吸收十二枚符紋隕石就能成為宇宙之主,雖然我覺得這個說法有點誇張,但收集齊所有符紋隕石肯定有某種巨大好處,您覺得宇宙教的掠奪者們會不想要這個好處嗎?”


    “但你已經吸收掉一枚,那不是說十二枚永遠都聚不齊了?”平心大師隱約也推測出生命母樹和海城的老海龜能活那麽長時間還有那麽強的實力,很可能也是符紋隕石的得利者,隻是這事對方不主動說,他也不好問出口。


    “沒錯!所以掠奪者恨我啊,什麽汙水都往我身上潑!就巴不得我眾叛親離死得淒慘才好。”


    “不要亂說,愛護你的人仍舊愛護你。”平心大師佯裝生氣道,“符紋隕石的事先放到一邊,宇宙教這樣做明顯是在攪混水,然後趁著全人類爭搶符紋隕石之際,不斷寄生並吸食地球的生命力來增強自身。我們現在首要做的就是把掠奪者全部殺死消除!”


    “您說的太對了!可惜像您這樣清醒的人不多。”戚少言再度歎息。


    “我會盡量提醒六族首腦和各校,你自己那邊也要千萬小心。”平心大師一拍額頭,“差點忘了正事,我這次聯係你,是想問你有沒有辦法弄出隻殺死掠奪者、不傷害其他生命的東西?一個個分辨掠奪者到底還是太麻煩,尤其是成熟體,而現在也做不到給每個人都佩戴上分辨成熟體掠奪者的符紋牌,而那些成熟體想要混入人類聚集地也很容易,簡直防不勝防。”


    少年抓抓腦袋,“我試試。但我不敢保證。”


    老人安慰弟子:“沒事,盡量就好。”


    戚少言揉揉額頭,平心大師不是第一個詢問他符紋隕石詳細的人,他對任何人的回答都和這次差不多。


    “你為什麽歎氣?”黑色光團竟然主動開口了。


    戚少言愣了下,隨即苦笑:“我在歎息大家其實心裏都清楚掠奪者的危害性,但有增加實力和壽命這兩根胡蘿卜吊在前麵,很多人都抱著‘老子死後管他洪水滔天,我先享受再說’的想法。而有遠見的人則在追求符紋隕石。宇宙教這招真狠,現在追蹤我們的人很多,我們連人類聚集地都不敢輕易靠近。”


    “木小兜不是讓你去木城嗎,生命母樹也向你發出了邀請。”


    戚少言搖搖頭,“那會讓木城成為眾矢之的,而且母樹身上也有一枚符紋隕石,她對我、對自然種都很不錯,我也把小兜當兄弟看,我不能把禍水引到他們身上。”


    “那麽你隻有一個選擇了。”


    “什麽選擇?”戚少言覺得黑色光團主動開口就是想引出這句話。


    黑色光團:“徹底消滅掠奪者,至少先把宇宙教這個巨大威脅從地球拔除。”


    戚少言哼唧一聲,“這我也知道,問題是要怎麽才能做到?我現在才三轉四,可不是三轉九,更不是四轉!”


    “你有朋友,苦皮、生命母樹、老海龜、平心大師、廚師長、夜將軍、段神醫等等,你把他們聯合起來,加上他們各自的勢力,足夠消滅宇宙教。”


    “他們也有這個打算,也正在聯絡各個勢力,但因為宇宙教提出的那兩個巨大好處,惹得各勢力的人心很不齊。好多人都在推諉拖拉,可如果不能集齊絕大多數力量,一旦和宇宙教對上,前去攻打宇宙教的勢力必然要有不小的損失,而其他沒有出動的勢力則可以趁機打擊對手。人心都自私,在對付公敵之前,他們也要想想值不值得、安不安全的問題。”


    “難道要這麽一直拖下去?”


    “不,”少年很肯定地搖頭,道:“我們在計劃斬首行動,如果能重傷甚至殺死宇宙教主,那麽勢必會動搖整個宇宙教勢力,同時也能大大提高己方士氣。到時牆倒眾人推,恐怕不需要怎麽鼓動,那些想要搶占宇宙教多年財富的人就會一起衝上來。”


    “誰去執行斬首行動?”


    戚少言沉默。


    黑色光團不帶任何諷刺地道:“無法決定對麽?誰也不知道宇宙教教主的實力達到了什麽程度,但可以肯定的是,想要殺死他絕不容易,哪怕是三轉九也不一定能做到。”


    戚少言默認。


    黑色光團:“所以靠人不如靠己,與其期待別人,不如你自己上。”


    “我也想自己上,但我現在才三轉四,你也說了,之前那六枚符紋隕石,我能吸收得並不多。”


    “我可以幫你。”


    戚少言精神一振,肉戲來了!“你要怎麽幫我?”


    “我會把我的力量借給你,但我有條件。”


    “你說。”


    黑色光團的聲音變得十分鄭重:“我的力量還沒有恢複,我現在幫你,事後我必然會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睡眠中,作為我幫你的代價,也為了你自己,你最好能在以後的每一年內都能找到至少一枚符紋隕石吸收。我不用全部的符紋隕石能量,隻要酵母也可以,但你一定要記住,必須每一年吸收至少一枚,直到你集齊十二枚符紋隕石。”


    “有幾枚在掠奪者那邊,那幾枚符紋隕石很可能已經被吸收殆盡。”


    “以地球目前的符紋能力者的等級,包括那些掠奪者,他們就算再怎麽努力吸收也不能把任何一枚符紋隕石的能量全部消耗完,而酵母部分更不可能消失。就算符紋隕石被吸收,隻要你接近他們,有實際接觸,超過三十秒,我就有辦法把酵母部分搶奪過來。”


    戚少言眼睛一亮,他當然寧可把符紋隕石都送給黑色光團,也不願讓掠奪者占去便宜,但他還是小心眼了下:“幫你集齊十二枚符紋隕石,你會怎樣?”


    “我會脫離你的身體,如果你希望,我還能幫助恢複地球的生態環境。而你本人的實力不會受任何影響,已經學會的知識也不會消失。”


    “圖書館呢?”


    “別太貪心。好好珍惜現在。”


    戚少言立刻緊張起來,不過他也知道他能有機會接觸那個圖書館已經是莫大幸運,何況他後麵還有幾年時間學習。


    “你發誓絕不會禍害地球、絕不會禍害地球上的生物?”


    黑色光團毫無情緒地道:“沒必要。另外,就算你幫我集齊十二枚符紋隕石,我要脫離你還需要至少百年時間,我融合那些能量也需要時間。”


    少年大喘氣,“你早說啊,害我白緊張了。”


    “百年時間也不長。圖書館中包含的知識遠超地球目前水準,你想要徹底掌握藥劑和符紋,百年時間可不夠。更何況圖書館中的知識何止藥劑和符紋。”


    “我知道了。”戚少言深深吸氣,決定以後一定要好好利用圖書館。


    而眼前,他就有請教圖書館的地方,想法找出或研究出隻傷害或殺死掠奪者的武器或藥劑。


    值得慶幸的是,大約掠奪者也算得上宇宙公敵,圖書館有很完整地對付掠奪者的方法,不過有些辦法在地球不適用。


    戚少言研究來研究去,花了上百萬能量幣,最後找出一個藥方。這個藥方中有好幾味藥他連聽都沒聽過,但這已經是圖書館根據地球環境和已知生物找出的替換物。


    戚少言很好奇圖書館到底是如何收集到現在的地球生物,黑色光團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不會是地球上空有一艘宇宙飛船,而你則是那艘宇宙飛船的智能係統,圖書館和你本是一體?”


    黑色光團極為難得地發出嗬嗬兩聲,也不知是默認,還是嘲諷。


    戚少言總覺得黑色光團有點心虛,他一直都覺得黑色光團吸收和消耗的能量不成正比,前麵那六枚符紋隕石,絕大多數的能量都被黑色光團吸收了,可其表現也就是稍微不死板了那麽一點,另外就是向他敞開了圖書館,其他多的功能再沒有了。


    說不定黑色光團一直在用某種看不見的方式監視著地球,否則無法解釋圖書館能收集到地球生物的最新信息。


    “對了,你最好多注意一下你那個好兄弟石頭,他有點不對勁。”黑色光團突然說道。


    戚少言一驚,“他哪裏不對勁?你看出了什麽?”


    黑色光團似乎也無法解釋,隻道:“任何生物都會根據環境進化,尤其在遇到全種族生死大難的情況下。”


    戚少言心中冒出了一個可怕的猜測,他一點都不想這個猜測成為事實。


    當下,戚少言就去找了石天賜,不由分說就要檢查他的身體。


    石天賜竟然也沒抗拒,由著他把自己內外都仔細檢查了一番。


    戚少言用無影絲在石天賜身體內搜索了一遍又一遍,也沒發現異樣,但他不覺得黑色光團會看錯,於是他就幹脆直接問了石天賜。


    石天賜沉默片刻,開口道:“我也許真出現了一點問題,但我不知道是不是被掠奪者寄生,我的身體也沒有出現任何異樣變化,但我的預言能力似乎產生了一點變化,我開始能聽到某種聲音。”


    戚少言追問他聽到什麽聲音。


    石天賜含糊道:“隻是一些模糊不清的命令,我不會理會。”


    戚少言不放心,“你有任何不對勁都要告訴我,一定要!”


    石天賜嗯了聲。


    沒有檢查出好兄弟有問題,戚少言隻好懷著對石頭的擔心開始弄藥方。


    弄出藥方後,戚少言立刻聯係各勢力首腦,尤其是草藥師公會,不過為了防止被掠奪者搗亂,他把藥方中的十七味藥物增加到六十七種。


    為了盡快解決掠奪者,六族和各勢力首腦委托平心大師向戚少言傳話,表示願意向他開放各項資源,當然這些資源隻能用在對付掠奪者上。而作為交換,戚少言研究出來對付掠奪者的東西,必須優先提供給資源提供方。


    戚少言在某些時候很小氣,但在該大方的時候他也絕不會小氣。掠奪者必須消滅,為此,他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戚少言雖然重點聯係了草藥師公會,但他的希望並沒有放在該公會,而是放在了木城那邊。


    有和木小兜以及生命母樹的交情在,他想要找的草藥,木城幾乎都能為他尋來,木城沒有,以生命母樹的手腕,她也能從其他地方交換到。


    戚少言終究還是駕駛飛車又去了木城一趟。


    期間還發生了一件讓戚少言和他的親友們極為憤怒和悲傷的糟糕事情。


    那個寄生了戚爸的掠奪者頂著戚爸的臉去了第一軍校,幸好平心大師和狂潮小隊都已經收到戚少言的消息,對這個假戚爸非常警醒,但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戚爸已經被掠奪者寄生。這個家夥為了敗壞戚少言的名聲,故意用戚少言父親的名義到處行騙和害人,還妄想找出並混入自然種的新城。


    戚少言本來為了他母親不想公開這個消息,另就是還存了想要他父親恢複的心思,怕人家知道戚爸不是戚爸,就對他下狠手。


    但戚媽媽主動聯係兒子,表示不能再沉默下去,她雖然堅信戚爸仍舊藏在那具身體中,但考慮到其現在的危害性,必須公開戚爸已經被掠奪者寄生一事。


    至於公開後會不會導致戚爸身體被毀,乃至再也救不回戚爸,戚媽媽沉默良久,道:“如果人人都這麽想,成熟體掠奪者永遠都無法徹底消除。而你父親如果還有意識,也絕不想被掠奪者頂著他的身體和身份去禍害別人。”


    於是,戚少言剛到木城就利用三大公會向全世界公布了他父親被掠奪者寄生並已經失去自我意識的事情。


    假戚爸無法再作惡,但他滑溜得很,那麽多人圍捕他,還是被他逃了。


    戚少言暫時顧不上這個假貨,一心鑽入製作藥劑中。


    藥劑有了配方、有了材料也隻是開了個頭,真正要把有效的藥劑製作出來,還需要不斷的配製。不過好在戚少言具有藥物感知能力,這個藥劑的製作方法雖然比較苛刻,但還是被他在五天內就製作出有效藥劑。


    其實他第一天就製作出了有效藥劑,但為了確保藥性穩定,並明確對無論任何時段的掠奪者都具有強大的殺傷性,還需要時間試驗。


    要試驗,就需要實驗體。


    木城之前抓了不少掠奪者,他們也在鑽研對付掠奪者的藥劑,所以這些被抓的掠奪者基本都還活著,每天過著試藥的悲慘生活。


    戚少言特地要了一批沒有使用過任何藥物的掠奪者,從初期到成熟期都有。


    有了實驗體,藥劑的效率就能比較直觀地看出來。戚少言根據實驗體的表現,不斷調整配方——該配方雖然有圖書館提供,但配方上也表明了詳細計量以及效果還是需要實際試驗確認,圖書館出具的配方隻是理論值。


    “藥劑成功了?”石天賜走了進來。


    戚少言收起藥瓶,點頭:“嗯。”


    石天賜沒有露出高興的表情,他很平靜地說:“藥劑不夠用?”


    戚少言苦笑,“其中一味藥冰蘿生長在冰川上,本來就極為稀少,更何況還要是在紅霧區內的,到現在為止,我也就得到兩株。而這兩株配出來的藥丸才十枚,根本無法大量使用。”


    “生命母樹也無法培植?”


    “她在想辦法,不是所有植物都能任意催生,模仿其生長環境和供應該環境內的特殊能量也很重要,她已經在模擬冰蘿的生長環境,但冰蘿生長緩慢,想要長到能用,所需時間太長,我們等不及。”


    “十枚藥丸也夠了。”


    戚少言明白石天賜的意思,“如果隻是用在斬首行動上,這十枚藥丸能起到奇效。雖然目前成熟期的實驗體中,實力最高的也不過三轉六級,但根據預估,這藥劑對三轉九級乃至四轉的掠奪者也有一定作用。如果宇宙教主真的已經四轉,甚至超過,藥劑至少能削弱他部分實力。”


    “那麽現在的問題就是確認宇宙教教主的下落並找到他。”


    “對!夜將軍他們傳來消息,說宇宙教的高層不一定躲在他們的神國。現在全天下都在找他們,宇宙神國內部管理得極為嚴格,不過夜將軍他們還是設法送了一些人進去,他們都說沒有看到宇宙教主出現。現在宇宙神國經常出麵的負責人是他們的副教主。”


    石天賜:“隻殺死副教主可不夠。”


    戚少言:“沒錯。宇宙教主和那個掠奪者母體不死,副教主殺了一個還能冒出無數個。而想徹底消滅掠奪者,必須把每一個掠奪者都殺死。但想要徹底消滅掠奪者,又必須得先殺死掠奪者母體。”


    “藥丸太少,先解決最困難的,其他掠奪者實力一般,就算等一段時間也等得起。”石天賜理智道。


    戚少言挑眉,“你要和我一起去?”


    石天賜麵無表情:“敢情你覺得你一個人能搞定?”


    戚少言上下打量他,嘖嘖道:“你的實力不行啊。”


    石天賜:“男人就不能說不行。”


    戚少言哈哈大笑:“你這家夥肯定又忘了你的實際年齡了。”


    石天賜走到他麵前,故意抬起手在兩人頭頂比劃了下。


    戚少言氣得抬腳踹他:“小爺我還會長!是你長得太著急!”


    兄弟兩個打打鬧鬧,但極有分寸,沒有碰到實驗室內任何東西。


    石天賜按住他的腦袋,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讓我和你一起去,我的預言能力又有所進化,如果看到實際的地點人事物,我有可能會看到相關者的未來。我們現在不知道宇宙教教主和其高層都躲在哪裏,包括戚叔身體,但我的能力有可能找到他們。”


    戚少言最終同意了石頭的提議。


    石天賜看他同意,想說他的預言畫麵也許受到了一點影響,也許不是那麽正確,但某種古怪的力量阻止了他說出這件事,並很快就讓他自我覺得不說出這事也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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