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的聲音太小,我隻模糊的聽到一點,回頭看時,雪兒已經將頭轉到了一邊。


    老人還在身邊絮絮叨叨的說著那些發現孩子不見了的家長的慘狀,我隻能禮貌的看著他,隻是對於他說的事情,我並沒有太大的感觸。


    畢竟我沒有孩子,就算是雪兒,人販子真要是想要拐跑她,估計最後也會受不了還回來的。


    正聽老人說著,我就看到一個胖子在人群縫隙中偷偷看著老人笑,然後如同做賊一般,從人群中繞行,很注意的避開了老人注視的方向。


    小胖子很快在我的視線中消失,身邊的老人也看了看手表,喃喃自語道:“這混球怎麽還沒出來。”


    正說著,老人眼睛一亮,對著一個被中年婦女牽著手的小女孩道:“萱萱,小胖還沒出來嗎?”


    叫萱萱的小女孩很有禮貌,先躬身叫了一聲爺爺好,才開口回道:“小胖早就出來了啊。”


    老人一愣,隨即四處張望起來,連萱萱給他揮手再見都沒有看到。


    我想到了剛才那個小胖子,於是說道:“老人家,小胖是不是上半身穿著白球服,下半身穿著黃色長褲,長得胖胖的。”


    老人連連點頭:“你看見了。”


    “嗯,剛才他好像故意躲你似的,繞到後麵去了,對了,這裏不是有監控嗎,別著急,孩子估計就是頑皮想要嚇你一下。”


    看著老人舉步就要走,身子都差點沒站穩,我急忙安慰起來。


    老人點點頭,一臉著急的推開人群,一邊叫著小胖一邊四處的尋找。


    我拍了拍雪兒的頭,教育道:“雪兒要聽話,你看,小胖讓他爺爺這麽著急。”


    雪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愣了一下才乖巧的點點頭,一點也不像以前的她。


    回到小店,懷懷圍著雪兒詢問學校的事情,用羨慕的眼神一直看著雪兒,不時的發出驚呼。被小夥伴這樣的對待,雪兒對上學的抵觸瞬間消失了,恨不得晚上就去上學。


    我看著這一幕也點了點頭,懷懷的表現不錯,才教了一次就明白自己應該做什麽了。是的,懷懷這麽做,都是我教的。


    第二天,雪兒抱著一顆說故事給懷懷聽的心,一大早就把我叫了起來。被纏得沒辦法,打著哈欠將雪兒送到學校的時候,學校都還沒有開門。


    “你看,沒騙你吧,上學也是有時間規定的。”


    雪兒嘟著嘴,一臉的不滿,好不容易熬到開門,就一溜煙的跑了進去。我沒有像昨天那樣的擔心,直接返回了小店開始補瞌睡。


    一連幾天,我也漸漸的適應了仿佛真的有這麽一個女兒一般的生活,而也就是這麽短短的幾天,雪兒也變得有禮貌了許多,很少在用鄙視的目光看我,甚至吃完早飯還會給我說謝謝。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雪兒變得乖巧起來,我反而有些懷念她鄙視的眼神了。


    不過雪兒畢竟還是孩子,進步這麽大,我準備好好的表揚她一下。鑒於遊樂場大家都已經玩吐了,所以我準備帶她去吃肯德基,狐狸對雞應該還是很有愛的。


    放學接了雪兒,我們直接去了肯德基,果然,雪兒一吃起來就再也放不下去,並且食量十分的驚人,一份全家桶短短的半個小時就隻剩下了幾張漢堡包的麵包.皮和生菜。


    我捂著臉又去要了一份全家桶,放在雪兒的麵前:“隻能吃這些了,而且還是我們兩個。”


    “為什麽?店長叔叔,你沒錢了嗎?”


    “不是錢的事,小孩子不能吃這麽多油膩的食物。”


    看我虎著臉,雪兒沒有想以前那樣頂嘴或者投來鄙視的目光,而是放慢的速度,細嚼慢咽起來,仿佛每一口都是人生的最後一口,看得我又好氣又好笑,但還是堅持了下來。


    因為雪兒吃得太慢,直到晚上9點多,我們才從肯德基出來,一路上念叨著我不讓她吃飽,顯得格外的委屈。也是她念叨的聲音很小,不然別人一點會以為我在虐待兒童。


    我無語的跟在後麵,我現在還餓著呢,兩個全家桶,我就吃了一點麵包.皮和生菜,真不知道雪兒哪來這麽大的怨念。


    路過學校的時候,雪兒輕咦了一聲,停下了腳步。


    “怎麽了,雪兒,又想上學了?”


    雪兒搖搖頭,指著學校門口道:“是那天那個老爺爺。”


    我這才發現,在學校的門口,站著一個全身黑衣的老人,要不是雪兒,我幾乎都沒有發現。好奇的走過去,我的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我能夠分辨出,老人已經不是人了,而是一個鬼。


    奇怪,怎麽短短的幾天,突然就死了。


    或許察覺到了我的腳步,老人回過頭看向我,枯瘦而鐵青的臉上充滿了迷茫:“小胖不是想嚇我。”


    “老人家,您……?”


    “小胖不是想嚇我,小胖真的不見了。”


    看來那天老人並沒有找到自己的孫兒,隻是老人又怎麽會突然死了。我正準備詢問,老人卻不斷的重複著話語,轉身向著一邊走去,那正是我上次告訴老人,小胖走過的方向。


    我伸了伸手,卻無力的放下。雪兒看著老人踉蹌的背影,仰天看著我問道:“店長叔叔,如果那天雪兒不見了,你也會像這個老爺爺這樣來找雪兒嗎?”


    我摸著雪兒的頭發點點頭:“肯定會啊,但是我相信雪兒是個好孩子,不會這樣讓哥哥擔心的對嗎?”


    雪兒點點頭,隨即鄙視的看了我一眼:“是叔叔。”


    “好,是叔叔。”


    帶著雪兒回到小店,不知道為什麽,我腦海中總想起,那個老人蕭瑟的身影。


    雖然覺得雪兒有自保的能力,但我還是放心不下,每天送完雪兒後,就在學校對麵的茶樓呆著,直到將雪兒接回去。


    短短的幾天,又有一個孩子失蹤了,警察已經開始介入,每天都守在學校的大門前,每個前來接孩子的家長都如同過機場安檢一般,經過重重的檢查,才能將孩子接走。


    繁瑣的流程,沒有任何一個家長抱怨,一個個如同驚弓之鳥一般,恨不得全家人出動將孩子圍在中間。無論警方如何承諾,恐慌的情緒正在慢慢的蔓延。


    而突然發生的一件事,讓此事完全走入了另外一個方向。


    那天一早,我送雪兒前往學校,學校門口已經圍滿了人,無數的警察直接拉起了黃色的警戒線,而老師們則在不斷的解釋著什麽。


    走過去才知道,學校會放假三天,雖然原因是學校被臨時征用作為救援演習的現場,但是從周圍人的口中,我還是知道了實情。


    就在今天上午,一個人被鐵絲纏繞在了學校旗杆的最頂上,救下來的時候已經死了。因為掙紮和重力,鐵絲已經深深的入肉,幾乎要將整個人切成無數的碎片。


    而在那人的腳上,還掛著一張寫滿字的白布:還我孩子。


    大家都在紛紛議論,那是人販子中的一員,而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學校自然也就隻能放假了。


    將放假的事告訴了雪兒,雪兒顯得很不高興。因為對外麵的世界不了解,雪兒在和懷懷的交流中一直充當著聽眾,好不容易上了學,有了讓懷懷羨慕的身份和話題,雪兒自然不願意就這樣失去。


    隻是沒有辦法,我也隻能帶著滿臉不高興的雪兒回到家,反正正好是快到周末。隻是我沒有想到,三天後,我再次帶著雪兒上學的時候,卻得到了繼續放假的通知。


    就在昨晚,又有一個人死在了學校,和上次不同,這是一個中年婦女,整個人被切成了無數塊,丟棄在了學校各個地方的垃圾桶中,甚至連校長緊閉的辦公室裏麵也扔上了一塊。


    而婦女的頭就放在學校會議室的主席台上,人頭下麵壓著一張白紙,寫著:還我孩子。


    死者的身份已經確定,曾經的確是人販子,加上曾經是因為對方早已經改邪歸正,並且組建了自己的家庭。


    案子變成了報複殺人,丟失孩子的家庭在承受孩子失蹤的痛苦時,還要接受警察的調查。這讓這些家庭和警察發生了衝突,而恐慌的讓剩餘的家長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警察的對立麵。


    要不是校長聲淚俱下的哭訴、哀求,這一場衝突將不可避免。


    衝突雖然避免了,壓力卻全部放在了警察的身上,一個不好,說不定更加劇烈的衝突就會發生。


    學校無限期放假,雪兒的怒氣在聚集,我卻沒有注意到,懷懷這個笨蛋依舊按照我的吩咐,讓雪兒告訴他學校的趣事。這簡直如同火上澆油。


    這天晚上,我關好店門,打著哈欠上了二樓,二樓靜悄悄的,每晚都要看電視到我關門的懷懷卻早早的關了電視。


    我剛開始也沒有在意,直接洗漱一番準備睡覺,但是才躺倒床上,就覺得有些不對了。懷懷這家夥每晚都要我趕著才肯去休息,今晚怎麽會這麽自覺。


    我越想越覺得不對,索性爬起來確認一下,給懷懷做的靈牌裏麵沒人,雪兒的房間也沒人,我心中咯噔一下,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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