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但此時房中的氣氛卻十分不愉快。


    我和貂蟬互相看著,她看看我,我又看看她,也不知道如何開口說話。


    我咬了咬牙,說道:“那個,蟬兒,你睡床上吧,我還不困。”


    “可是老師剛才還大哈切了呀?真的不困?”貂蟬怯生生的說道。


    我嘴角微微抽搐,將懷裏麵的輪回盤放到了桌上說道:“真的,不困……”


    “莫非是老師想讓妾身睡在床上,自己隨便去找個地方休息?”她那撲扇靈動的大眼睛看著我。


    我想了想說道:“這些東西不重要,你好好休息就是,其他的不用問太多,連日的趕路,我看你也沒好好的休息,我先外麵去走走,看看街上有什麽好玩的,好吃的東西。”


    貂蟬抿著嘴唇,點了點頭粉頭,臉蛋忽然微微紅潤了起來:“那妾身先去倒點熱水,老師你也別太晚了。”


    我應了一聲,畢竟有些事情也難以開口,我也不方便說出來。


    如此一交代,倒是讓我輕鬆了不少,而這邊一出去,可一摸身上,卻發現沒帶錢,於是我就匆匆忙忙的又回去了。


    推了推門,卻發現裏麵已經鎖了,我又用力了一下,隻聽得啪啦一聲脆響,裏麵的鎖掉了,而出現在我眼前的,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一個剛從浴盆裏麵出來的可人兒,正在用巾帕擦拭自己的身子,一邊擦拭,一邊還看著我,甚至於忘了遮擋。


    就這樣大眼看小眼看了幾秒鍾,忽然可人兒就轉過身,我也轉過了身,我說道:“蟬兒,對不住,我沒料到你是要洗澡。”


    “老師,能不能先把門帶上……妾身,妾身先穿衣……”


    我哦了一聲,立刻退出去,可是要關門的時候,看到了蟬兒的背麵,卻發現也是一種說之不盡的玲瓏美感。


    看的我眼前恍惚了一下,差點就淪陷下去了。


    我尷尬的咳嗽了一下,立刻合攏了門,等了很久,這裏麵才傳來了聲音,說是讓我進去。


    我進門就看到,一個剛出水的美人兒,頭發還帶著一些濕漉,正在看我,兩頰更是一片嫣紅,她死死的盯著我,都讓我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說道:“洗,洗好了啊?”


    “老師,你都看到了?”


    “也沒全看到,不過也差不了多少。”我說道,但這句話我說出口,我一下子就後悔了,說的太直白了,這不就表明了我是登徒子麽?


    豈料貂蟬卻說道:“如果是老師看到了,也無妨……反正或早或晚,都會看到。”


    說著,她扭捏了一下,又不說話了。


    這句話是說道了我的心坎裏,說實話,眼前這貂蟬,這可是我從小到大見過最美麗的姑娘,如此姑娘,我怎不動心,其實我是早就動心了,就是不知道動心之後會怎麽樣。


    人們看到美麗,通常會有兩種衝動。


    一種衝動,也是最常見的衝動,那就是去占有她,將這美麗作為自己的私有物一樣霸占起來,這是最常見的,也是人們最直接的想法。


    但還有一種衝動,卻是格外奇怪的,那就是看到了某種不屬於人間的美麗之後,會心裏麵湧起一種感覺,這種感覺便是想要去守護她。


    保護她,容納她,看護她。


    而此時我是屬於後者,故而我也沒有做出太違規的動作。


    倒是我走進過去,貂蟬卻沒說話,而是低著頭,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一樣。


    我說道:“還餓不?”


    “不餓……就是有些困了。”她柔聲說道。


    我又說道:“那就休息。”


    貂蟬也開始忙碌了起來,開始鋪地鋪,她說道:“其實,這似乎是妾身和老師從應天府出來之後,頭一次單獨相處呢!”


    “是啊。”我有意無意的說道。


    “老師可能不知道,妾身後來被一道金光傳入這裏之後,和姐姐相依為命,又在這裏生活了十八年……”忽然,貂蟬放下了被褥,她就站在了我的身後,我餘光看到了她。


    忽然,一陣哭聲從身後傳了過來。


    “當初在長安時,妾身並未走遠,而是在長安外的一個小村莊裏,妾身等啊等,就盼著老師能夠來找妾身……”


    我的後背濕了,這是她的淚。


    “時光荏苒,妾身在那邊等了老師二十年,活生生的從一個十五歲的姑娘,等到了三十五歲,等的人老珠黃,鬢角白發,又在這裏等了十八年……妾身……可是等了三十八年啊……”


    哭聲更大了,然而這哭泣聲,卻也將我內心的一根弦給觸動了。


    的確,這一路上,雖然我們都是結伴同行,但是有金蓮他們在,我們也都是說了一些表麵的話,可未曾說過什麽心裏話。


    我歎了口氣,心髒如同被抓住了一般難受。


    “三十八年前,在那簾子的後麵,妾身聽到了老師的琴聲,妾身便被老師的琴藝感染了,自從接觸老師之後,妾身的心中便已經住了一個人,從此其他人再也進不來……”


    “那時,在陳倉看到老師,妾身好開心,感覺一切都值得,但是看到老師英明神武,但妾身卻已經人老珠黃,妾身無顏開口……”


    “妾身……不想叫你老師,妾身隻想……叫你一聲相公!”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貂蟬嘶啞著聲音喊出來的。


    而我也被這句話觸動了內心,是啊……一個女人,生命中能有幾個十八歲,一個女人的青春又能經曆幾次。


    曾經在三國時代的時候,我原本是可以豁出一切去找她,但是我沒有,當時戰亂不斷,我要打仗,我要帶兵……


    但這是借口麽?


    不算吧。


    這隻是一個搪塞我自己內心的謊言,那時候我也害怕,我擔心我忽然過去找貂蟬的時候,她身邊已經多了一個男人,並且牽著她的手,然後讓我無限絕望。


    我心頭猛的一震,我恍然大悟,原來我在見到她之後,心中也已經有了她。


    想到這裏,我猛的轉身,一把抱住了她,我捧著她那張淒美卻布滿淚痕的臉,我說道:“今夜,明天,以後……你都是我的妻!”


    “相公……”她哇的一下就哭出來了。


    而我立刻就含住了她那溫潤的嘴唇,好久才放開。


    “相公,有時候妾身真的不敢想你,因為一想你,妾身的心就好痛,好痛……妾身在來鳳樓裏,天天夜夜日日月月都在想,會不會……會不會相公就會像那時一樣……一直不來找我,會不會這一次來找我……我已經成為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我……”


    “蟬兒,是我負了你,今後我林慕白的這條命就是你的,你若是氣不過,想拿了,那我便直接給你。”我說道。


    她靠在了我的胸膛上,而身上批的那一層紗衣也忽然蹬愣一下落在了地上。


    貂蟬淒然的說道:“當妾身在涼亭看到你的時候,妾身已經發誓……君生我便生,君死我同去,此生隻依君,此身隻予君……”


    此時我也有一種想要痛罵自己的衝動,當初在陳倉,明明和蟬兒已經相會,卻不去好好和她相處,如今時過境遷,方才知道了蟬兒的決心,我真是個大傻蛋。


    蟬兒幽幽道:“妾身知道,妾身愛的人,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但是妾身無悔,此生皆無悔……”


    她咬著嘴唇,閉上了眼睛,而我也將她輕柔的扶了起來,靠近了過去……


    勸君珍惜眼前人,莫等失去又追悔,人生苦短幾十年,錯過一次再難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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